第九十章 下地幹活

  很顯然，大戰將近，誰也沒功夫扯男歡女愛。

  連著好幾天，褚家的男子們都起早貪黑的練兵，一個個累的跟狗熊似的。

  這一日，到了傍晚，他們都回來了，披星戴月，身體乏累，只想立馬躺下睡一覺。

  「我的天呀，這麼個練法，到不了戰場我就累死了。」

  褚謙拖著沉重的腳步，一臉疲憊的埋怨。

  褚玉拍拍他的肩膀：「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到了戰場上，你就會感謝這幾天的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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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謙撇撇嘴，不屑：「說的跟你上過戰場似的，我可聽人說了，到時候咱們去衝鋒陷陣，等把人殺的差不多了，他們才上。你好歹是鄭參將的親兵，肯定也是後上，可憐啊，可憐……」

  褚謙嫉妒褚玉，說話一股子酸氣。

  褚玉也不跟他計較，反倒是褚良涼涼的懟了一句：「有本事，你也當親兵，陰陽怪氣的，讓人笑話。」

  「你……」褚謙被褚良懟的沒話說。

  儲文斌上前把倆人給勸開了：「好了好了，都少說兩句，將軍讓大家都休息一天，後天攻城，咱們趕緊回去睡覺吧。」

  第一次大規模的戰役，大家都沒有精力過，有些人好奇，有些人膽怯，褚玉則是有點激動的躍躍欲試。

  他們進門前後腳的功夫，褚馨和沈夢茹也回來了。

  「大哥，褚良，我們回來了。」褚馨來到褚玉身邊，親昵的拉著褚玉的胳膊，眼神亮亮的，小臉上寫滿了久別重逢的開心。

  褚馨和沈夢茹被臨時抽調過去當醫女，是以防大戰之後，士兵傷亡，沒有人手。

  「馨兒，累不累，去看看娘吧。」

  褚玉揉了揉褚馨的腦袋，輕拍她的背。

  「玉兒……」沈夢茹也想跟褚馨一樣，去拉褚玉的胳膊。

  可是一轉頭，就看到褚良的一雙眼睛像是明燈一樣， 的瞪著她。

  「大哥，走，咱們一起去看娘和大嫂。」褚良和褚馨一邊一個把人給拉走了。

  沈夢茹伸出的胳膊僵了僵，尷尬的縮回來了。

  只是隨即，她又露出燦爛的笑容：「我也給嬸子請個安。」

  褚玉一進院子眼睛就把整個院子看了個遍，沒有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心裡有些不安。

  看到廚房裡只有褚敏和邢氏兩個人，朝褚敏喊了一聲：「褚敏，你大嫂那？」

  褚敏正在把剛蒸好的饅頭往外撿，聽到褚玉的話，頭也沒回道：「大哥，大嫂和我娘跟隔壁的武大嫂下地去了。」

  現在的天氣雖然很冷，正是養地的時候。

  一大早，葉瑤就看到武大嫂和武二嫂擔著兩桶無機物，準備給土地施肥。

  誰也不是天生都會種地，既然要在這裡生存，葉瑤也得儘快學會種糧食，於是也跟武大嫂他們一樣，弄兩桶無機物去澆地。

  褚玉一聽心裡咯噔一下，葉瑤從小在家裡都是嬌養，那裡會幹這些粗活，而且那些無機物臭烘烘的，真是為難她了，要知道她去廚房做飯都嫌油煙味太大，味道不好，心裡有些苦澀。

  拍拍褚良和褚馨的肩膀：「你們替我去給娘請安，我去看看你大嫂。」

  說話間，葉瑤和王氏每個人挑著兩個空桶就回來了。

  只是人還未到，便臭氣熏天。

  大家都不自覺的讓出一條路來，沈夢茹更是捂著鼻子，一個閃身躲到一旁。

  褚謙則乾脆大叫了起來：「哎呀，太臭了太臭了，我進屋去了。」

  沈夢茹秀眉皺的緊緊的，也想走，卻捨不得褚玉：「葉瑤，你弄得是……太噁心了……」

  「嫌噁心你別吃飯，要是不澆肥料，明年連糧食都種不出來。「汪氏憤憤的懟了她一句，挑著桶去茅房了，經過沈夢茹的時候，故意把扁擔壓得『咯吱咯吱』響。

  所有人都跑了，只有褚玉不顧一切的迎了上去，把葉瑤肩上的扁擔給接了過來。

  「你肩膀還沒好全，以後這種事等我回來再干。」

  葉瑤則無所謂的拍拍手，笑意盈盈：「無妨，我用的是另一邊，不過，這東西是真臭，趕緊放茅房去吧。」

  葉瑤說著把鼻子裡塞得紙給掏出來扔了，聞到那股味道，自己也被差點熏暈過去。

  褚玉輕笑一聲，把扁擔放牆邊，剛要去提著兩隻桶，卻被沈夢茹給攔住了。

  「這麼能行，你的手是拿筆的手，拿刀的手，挑這些腌臢之物，實在有 份。「

  好笑，他們現在就是屯田，充軍的犯人，還談什麼身份？

  褚玉像是沒聽到一樣，輕巧的躲過沈夢茹，拎著兩隻桶，跟著汪氏後面進了茅房。

  葉瑤冷笑：「沈姑娘，話說你也是來屯田的，分給你的田是不是也該翻翻土了。「

  沈夢茹還真的也分到了一畝地，只是她可不會種，反正現在是冬天，如果她嫁給了褚玉，就歸褚家人了。

  只是沈夢茹現在可不敢亂說話，無助又委屈的咬著下嘴片，仿佛受葉瑤欺負似的。

  讓葉瑤心裡生厭，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轉身走了。

  「葉瑤，來洗手。」汪氏打了一盆熱水，端了出來。

  葉瑤不想跟她斤斤計較，挽起袖子洗手，跟汪氏說話：「三嬸兒，你可以啊，原來你還會種地那，這次多虧你，要不然，我就抓瞎了。」

  汪氏謙虛的笑笑：「小時候我家裡窮，跟著家裡人也幹過一些農活的，後來我爹考中秀才，進了城當教書先生，一家人才搬過來，原以為一輩子都不會再碰鋤頭，沒想到現在又要種地。」

  汪氏原本也是鄉下人，上一輩子的努力是為了不讓孩子們吃苦受罪，沒想到兜兜轉轉，汪氏被流放屯田，還是拿起了鋤頭。

  造化弄人，葉瑤看汪氏洗完了，遞過去一個巾帕：「三嬸兒擦擦手吧。」

  「嘶」誰知汪氏剛把巾帕拿手上，碰到了手掌里的血泡，疼的吸了一口涼氣。

  「是不是血泡？讓我看看……」

  葉瑤拉著汪氏的手，發現她的兩隻手掌有四五個血泡，每一個摁下去都疼的很。

  汪氏不好意思的把手收了回去，反拉著葉瑤的手掌：「我還好，小時候也常幹活的，倒是你，從小養的細緻，我瞧瞧你的手。」

  葉瑤的手其實比汪氏更慘，不但手掌，指腹上也都是血泡，而且有的已經爛了，往外滲著血絲。

  「我看看，怎麼這麼嚴重？」

  不知道什麼時候，褚玉出現在葉瑤的身後，看到她的手，忙給抓了過來，心裡突然像是被重錘錘了一下，悶疼悶疼，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沒事，過幾天就好了，別看我了，你不也一樣。」

  褚玉訓練也把手掌磨出了繭子，已經繭子摞繭子了，也沒見他吭一聲。

  「當然不一樣，我是男人……」說好的要保護她一輩子，卻沒想到跟著他吃了苦，「我帶你去上藥。」

  褚玉把自己兜里的藥給汪氏，拉著葉瑤去找褚良，褚良那兒也有這種止疼藥，都是褚夫人從袁將軍府上拿回來的。

  屋子裡，褚夫人正在聽褚馨和沈夢茹講軍營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