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栽贓失敗
2024-06-14 06:13:20
作者: 櫻花雨夢
告饒之聲,在眾人耳中響起,顧月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笑意,如此一句,兩句竟是讓那兩人嚇得係數編起護主的謊話來。
如若她在問下去,那麼這幕後主使自然會大白於眾人面前。
可雲袖又怎會給她這個機會,還未等顧月在開口,便見她一記冷厲的眼神掃過那顫抖的二人,連話都不曾說便被人粗暴的拖了下去,想來是擔心這二人供出串偽證之事。
顧月按住父親的肩頭,道:「即是外人作祟,那咱們便不要傷了和氣,雲逸舅舅你說對否?」
「自然是如此,月兒比雲逸舅舅更懂家宅安寧,看來是我錯怪你了。」雲逸順坡下路,應承道。
老夫人也在,鎮國公也在,既然沒能栽贓成功,那與其劍拔弩張,倒不如假意和好。
顧炎熙有些不明所以,方才還一副不依不饒,要撕破臉皮的雲逸怎得就如此善罷甘休了?現下還握手言和了?
沈老夫人重重的嘆了口氣,瞧了這半日的鬧劇,總算是消停了,到底還是沒有鬧到家宅不和的地步。
而顧月為何不再計較,自然也有她的打算,一是為著順了老夫人的心意,這血緣親人若是再這麼鬧下去,必定不好收場,二是為著父兄在朝堂沙場上謀劃,今日一看,這雲逸舅舅原不是個省油的燈,恐比雲姨娘難纏許多。現下維持著表面客氣,他行事自然也要束手束腳,忌憚幾分。
老夫人疲倦的揮揮手道:「我也乏了,你們自行下去安置了吧。」說著便有嬤嬤扶著老夫人出了院子。
雲姨娘一臉幽憤跟在後頭,不甘的走出了院門。
顧炎熙濃眉盤結在一起,似乎很是糾結。這一通明槍暗箭,若是他,只怕是早就中了招,可顧月卻進退有度,處理的格外圓滑周到。
他心中憐惜女兒在府內生活如履薄冰,這得是多少次的針對打壓中練就出來的本事?想來月兒這三年果真是過的極不容易。
他自是想極力維護女兒,也不懼雲逸,可礙於雲姨娘顧雪是他妾女,他一個男子又不便插手內宅之事,故而並未做出實質舉動打壓報復雲姨娘,他特意留到後頭,看見了雲姨娘,才緩緩道:「雲袖這些年可好?」
雲姨娘驚了一跳,鎮國公雖是她夫君,可名義上她只是一個妾氏,在他那裡沒有絲毫的分量,可即便如此他還不曾如此質問過她。
「回老爺的話,我這些年尚且好過。」雲姨娘恭謹道。這層關係微妙,自然得極力避險。
「雲袖借一步說話?」顧炎熙的目光不善,身上的甲冑尚在,鐵血意味讓人有些害怕。
雲姨娘瞧著惱她不中用的夫婿已然走遠,自己又不敢拂了鎮國公的意在,只好硬著頭皮退到廊側。
「你嫁入我國公府多年,國公府可曾虧欠你半分?」他沉聲問道。
雲姨娘戰戰兢兢的搖頭,陪笑道:「不曾,國公府待我自是不薄。」
「那你為何百般設計謀害我嫡女兒呢?」顧炎熙冷不丁道,「你先莫要狡辯,內宅爭鬥,我也是略有耳聞,可不過是小打小鬧,至於拼的你死我活?母親所言之事,你樁樁件件皆是想要月兒的性命,再不濟也是辱她名聲,你倒是說說看,你有沒有將我這個夫君放在眼裡?」
雲姨娘縮了縮脖子,強顏歡笑道:「我……我那也是一時糊塗不是,月兒,現下不是好好的麼?我不過想警醒警醒她罷了,又怎會真的對她如何。」
「警醒?買兇殺人是警醒?你這話說與黃口小兒也不會信吧?」顧炎熙眯起眼睛。
雲姨娘嚇的肝膽俱裂,這買兇殺人之事雖為成功,可也不曾敗露啊,這鎮國公不過剛剛回府,又怎會知曉?
見雲姨娘臉色慘白惶恐,顧炎熙心中冷笑,他摸爬滾打朝堂幾十年,豈會不知一些陰損手段,這話不過是說來詐她一詐,她便堪堪露出馬腳。只不過他也是心中憂慮,這雲姨娘連買兇殺人之事都做得出來,不知月兒一個小姑娘家是如何躲過災劫,活至今日。
顧炎熙從鼻腔里哼了一聲,道:「別的我一概不知,只是若你和顧雪再設計坑害月兒,我顧炎熙不介意撕破臉皮,斗上一斗!即便是你那兄弟雲逸再勇猛,也不過是我的副將,這真要鬥起來,你即便不為你自己打算,難道就不為你雲家和雪兒打算?」
雲姨娘聽著他低低的話語,卻如雷貫耳,心下冰涼。
顧月遠遠的瞧著顧炎熙同雲姨娘說話,但見雲姨娘一臉菜色,渾身發抖,便已是猜中了大半。她擔心外人瞧見,落人口舌,忙叫父親過來,這才將父兄二人引到了她事先命人打理妥當的院子裡,為父兄安頓好好一切生活起居。
「這院子還是父親原先那個,敞亮雖是敞亮,就是老舊了些,現下要過年節,也來不及作甚麼,等開春了,月兒便尋工匠來翻修一遍,父兄也住的舒心些。」顧月替顧炎熙和顧徽斟了茶奉上。
顧欣弦幽幽嘆了一聲,方才這般種種,他皆是在父親身側瞧著,這內宅當真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兒,比起沙場也差不了幾分,可憐他這妹妹,打小便一人在後宅摸爬滾打,竟練就了這一身的膽識謀略。
「父親哥哥莫擔憂,月兒有能力保護好自己。雲袖姨娘在我這兒討不到好處。」顧月乖巧道。
顧炎熙又憐又愛的拍拍她的腦袋道:「我已經警醒過她了,往後就看雲袖的良知和我的威信各有多少了。」
顧月心下感慨,到底是要有親人在身邊才是真正的暖心窩。
「父親哥哥肯定累極了,早些歇息吧,月兒就不打擾了。」說罷顧月站起來行禮,而後利落的告退回了正院。
正院裡先前聚集的各路人馬已然走完,下人們也四散各司其職。顧月揉了揉眉心,終於得空,放鬆一下緊繃的神經。
許多時候她也不過一場豪賭罷了,並非表面那般信手拈來,雲淡風輕。
秋雨替她披上了狐裘,心疼道:「得虧小姐神機妙算,做的滴水不漏,才沒讓那顧雪的計謀得逞。」
顧月擺擺手,道:「我不過是謹慎使然,原也沒想到她會揪住這事兒不放。幸虧她不曾深究,也不曾懷疑到你身上,不然這錯漏百出的謊只怕要牽扯出更多的東西。」
那夜外出,顧月出于謹慎,不光是翻牆而出,這是第一重保險。還下令讓體型音色與她相似的秋雨換上她的衣服,梳上小姐髮髻,坐在窗前做個幌子,讓滿院的人都瞧見「小姐」身影,這是第二重保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