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將計就計

2024-06-14 06:12:51 作者: 櫻花雨夢

  正說著,酒坊里的出來了人,正是雲大夫人。顧月三人躲進了小巷一側拐彎處,瞧著雲大夫人上了馬車,遠遠離去方才出來。

  「小北,你方才瞧見雲大夫人帶什麼東西進去了嗎?」顧月問道。

  小北搖頭,「並未見著帶什麼畫像墨寶一類長條物件,只見到她貼身的嬤嬤隨身帶著挺大一個錢袋,方才出門時,那錢袋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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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月讚許的瞧了一眼小北,看來不光機靈,細心同眼力見兒也是有的。她沉吟道:「那看來這買兇殺我的生意便是談成了,不過這雲大夫人自然沒有我的畫像,故而雲姨娘定會還得想法子,將畫像送到雲大夫人手上,再經雲大夫人之手,送到這酒坊,刺客得了我的畫像,這刺殺才算開始。」

  秋雨皺眉道:「可雲姨娘哪裡來的小姐畫像?這些年小姐深居簡出,秋雨可不曾記得請過畫師畫像。」

  顧月微微笑道:「你大約忘了,去年歲太子選妃,雲姨娘眼巴巴的奢望顧雪能夠入太子法眼,尋了由頭,找了畫師來府上為小姐們畫像,府上統共就三個待嫁的小姐,為了避開嫌疑,我和顧雨都是到正院陪著顧雪畫過像的。」

  秋雨不屑道:「那二小姐的畫像送到了太子府,何以一點消息也沒有?定是攀龍附鳳的心思落空了罷。」

  顧月搖頭,道:「這並非緊要的,現下我和顧雨的畫像應該還在雲姨娘的手裡,她必然會想法子送出去。」

  她轉身道:「小北,偏院伺候雲姨娘的婢女,你可有印象?」

  小北拍著胸脯道:「小的肚子裡雖沒二兩墨水,可記性不差,這日常進出採買的婢女我都記著呢。」

  「如此甚好,秋雨一介女流不便隨時出府,你替我好生盯著那婢子,想來雲姨娘一回生二回熟,估摸著會再找那婢子暗度陳倉。若是她帶著我的畫像出府,你想辦法知會我一聲,暫且拖住她。」

  小北得了令,便快步回了府。

  秋雨不解道:「小姐,既然已經布置好了,咱們為何還不回府?只要回府等那丫頭露出馬腳,將她手裡的畫截出來豈不好?」

  顧月神秘一笑,道:「若是直接讓小北抓了那婢子並畫像來復命,豈不打草驚蛇?此次雖是早早偵破了雲姨娘的詭計,可要如何才能保證這雲姨娘不會善罷甘休?」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前一次還是我太仁慈了,不曾讓她吃到真正的苦頭,今次咱們就將計就計,讓她知曉我的厲害,就此怕了,也便不會輕易再暗地裡使壞。」

  「即是將計就計,那咱們便得在這畫像上做文章,可要怎麼做呢?」秋雨撓頭道。

  「這便是我們此行的目的。」顧月停在一處雅致偏僻的院落門前,伸手推開了院門。

  秋雨呆愣住,不曾想西市深處,竟會有這般遺世獨立的小院,這似乎是個造紙坊?晾起的宣紙層層疊疊的掛滿了院中。

  「小姐,這是何處?造紙坊麼?」秋雨好奇的問道。

  顧月一臉神秘的走在前頭,幽幽道:「並非是造紙坊,可同造紙坊也差不離了,你仔細瞧瞧那些宣紙。」

  夜色昏暗,秋雨瞪大了眼睛瞧著那些隨風飄揚的宣紙,這一細看才發覺,那上頭竟然有字畫!顏色極其淺淡,又因著天色暗沉,她乍一瞧,還以為是漿洗好的白色宣紙。

  顧月步入院中,推門而入,裡頭一個長髯老者微微愣住,緩緩問道:「小姐想買什麼畫?」

  顧月踱步進入房中,端詳著掛了滿牆的畫作,笑道:「可有官家小姐或是權貴夫人的畫像?」

  那老者滿身五彩的顏色,顯然是作畫時沾染上的,先前一瞧還以為這看著顯貴的小姐是不慎誤入,這話一出口,原竟是個懂行的。

  他「嘿嘿」一笑道:「小姐要哪家夫人小姐的畫像?只要老夫曾經上府上作過畫的,都是有的。」

  顧月淡然道:「你可知京城雲家那位招了贅婿的雲夫人?」

  ——

  那名喚珍兒的三等婢子惴惴不安的抱著一副包的嚴嚴實實的畫卷,行走在荒無人煙的小路上。

  此時已是夜深,黑雲壓城,竟是連星子都不見一顆。

  前後連綿的小路兩側偶爾會路過一兩個門前點著燈的院子。

  珍兒雖貪戀那點光亮,卻也不敢多做停留。

  她懷裡揣著雲姨娘給的銀子,雖不知雲姨娘要她傳送的是何物,可若是這事兒成了,那可是數不清的銀子。

  珍兒咬牙,狐疑的轉身看去,然後身後寂靜而漆黑,連個人影也不曾有。

  方才出府時,她並未引人注目,只有一個臉熟的小廝守在門房,對她出府似乎也未作過多的盤算。

  想來是無人知曉,可偏偏珍兒總覺得身後若有若無的似乎有什麼目光緊緊的盯著她。

  「誰?何人在那裡?」珍兒尖著嗓子,朝著前方暗處喊道。

  「喵~」一隻灰貓從屋檐上輕盈的跳下來,竟是不怕生的瞧著她。

  「呸呸呸,不吉利。」珍兒雖是嚇出了一身的冷汗,卻也放下了心,遂加快了腳步,朝著雲府的方向行去。

  到了拐角處,猛的竄出來一個高大的黑影。珍兒一個閃避不及便撞了上去,直撞的眼冒金星,手裡的畫卷也拋飛了,包畫的布帛散了一地。

  「哎呦!這是哪個不長眼的?深更半夜的這麼急,是趕著去投胎嗎?」那人罵罵咧咧的走了出來,瞧面相,竟是珍兒出府時見過的那個小廝。

  「你不是門房……莫非你在跟蹤我?」

  小北背後拿著一幅畫卷,大小形制與珍兒丟的那個竟是一模一樣。

  「怎會?我平白無故的,為何要跟蹤你?」

  他假裝愣了一下,趁著珍兒還未反應過來,忙撿起被他撞飛的畫卷,將手裡的那副替換了珍兒的那副,復用散開的布帛包緊了,回身還給她。

  小北一臉憨笑,歉疚道:「我當是誰呢,原是珍兒姑娘。姑娘深夜一個人在外頭可不大好。」

  珍兒狠狠瞪了他一眼,搶過他手裡包好的畫卷,沒好氣道:「那你在這裡又是為何?大路朝天,寬闊無邊,偏生的要來攔路撞我?險些沒把我撞背過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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