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狠下毒手
2024-06-14 06:12:48
作者: 櫻花雨夢
顧老夫人素來不喜這雲姨娘胞姐那副油滑模樣,聽聞這雲家長姐要探望家妹,只是冷冷道:「夫人既然來,便也是聽了些風言風語罷,今日我便與你道明,你妹妹做了錯事,此時正在偏院禁足受罰,不便見人。」
那雲家長姐一副通情達理的憨態模樣,陪笑道:「縱是我那妹妹一時糊塗,做了何種錯事,可她到底是您的兒媳不是?且她也就是耍了些小聰明,不曾謀財害命,也未鑄成大錯。」
老夫人冷哼一聲,道:「若是讓她犯下大錯,害了人性命,也便不是關禁閉罰月銀如此便宜了。」
「便是如此,我們雲家對於您的處罰也是心服口服,可我聽聞妹妹的事兒,這來都來了,您總得讓我瞧上一眼才算安心不是。我這妹妹誰也是當了娘的人了,可初時在家裡也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主兒,這萬一在偏院養病了,我這做姐姐的可得心疼死去。」
雲家長姐作出一副心痛模樣,意欲以此威懾老夫人。
「老夫人,並非是要小妹出院,我自不敢勞煩您,只求您給個準話,允我去瞧上一瞧,姐妹倆說點知心話,我再勸勸家妹,一心向善,痛改前非豈不好?」
老夫人微微斂眉,思索片刻道:「那夫人便去吧,既是娘家人來探望,我若再不允你,未免太過冷血,傳出去,別人還以為我苛待了兒媳。不過一碼歸一碼,兒媳還在受罰禁足中,夫人去看便看,可別亂了規矩。」
王家長姐眉開眼笑答應著,笑出滿臉的褶子,厚厚的脂粉也掩藏不住臉上的老態。
這邊雲姨娘在園中焦急踱步,貼身的人也盡數被困在這院中,無法外出打探消息,也不知那下賤妮子可否將信送到?姐姐可否順利過了老夫人那關?
正這般胡思亂想著,雲家長姐便帶著人來了院子。
雲姨娘遠遠的瞧見了胞姐,便已是委屈的泫然欲泣。偏偏院外的侍衛還要阻攔盤問,只許她一人入院。
「長姐!我想你想的好苦啊。」雲姨娘不顧臉面,一把撲進姐姐懷中。兩人相看無言,只是一通的啼哭。
顧雪勸慰良久,兩人才起身進屋,雲家長姐拉著雲姨娘的手,道:「這些日子你受苦了,若真是如你信上所言,顧月那妮子膽敢設計陷害於你,那我們雲家也絕非吃素的,!」
雲姨娘便又添油加醋的將顧月算計她一事復說了一遍,其間隻字未提她們母女對顧月做過的歹事。
果不其然雲家長姐聽完,氣的幾欲噴火,猛拍桌台啐道:「這顧月小丫頭片子是個什麼東西?竟有如此歹毒的心腸,你向來對她仁至義盡,她倒反過來陷害於你,還奪了主母之權?」
雲家在這雲姨娘主管國公府這些年是出盡了風頭,背靠大樹好乘涼,逢人便是標榜雲家二女做了堂堂鎮國國公府的當家主母,可謂是風光無限。
雲姨娘也不負所望,明里暗裡濫用掌家之權,趁著老夫人年邁,顧月年幼,國公府無人管制,偷偷挪用了許多國公府的銀錢,盡數接濟了雲家。
這如今,雲姨娘的主母地位蕩然無存,還險些在國公府生存不下去。這般損害,雲家又豈會坐視不理。
兩人斥退了閒雜人等,商討要如何整治顧月,奪回大權。
雲姨娘咬牙切齒,惡向膽邊生,狠狠道:「前一次便是我太心軟,沒有讓山賊要了她的命,才讓她走了狗屎運,僥倖逃脫,竟敢踩在我頭上胡作非為。依我看,一不做二不休,咱們便找人要了她的命!」
雲家長姐到底沒有那般歹毒和膽量,猶豫道:「她可是鎮國公的嫡女,這鎮國公剛走不足數月,可也是年底便要凱旋迴京了,若是被他發現女兒之死與我們有干係,那可是吃不了兜著走!」
「姐姐放心,此番我們辦事嚴謹些,神不知鬼不覺的便殺了她,絕對不會有人懷疑到咱們身上,你過來,我悄悄說與你聽……」
兩人膽大包天的密謀持續了一炷香的功夫。
臨走雲姨娘還依依不捨的拉著長姐的袖子,垂淚悄悄道:「事情就拜託姐姐奔走了,妹妹的後半生勝敗如何,皆在此一舉。」
雲家長姐鄭重點頭,「妹妹放心,你說的我都記下了,定是萬無一失。」
約莫一個時辰之前……
顧月下學回府,遠遠的便瞧見了雲家奢靡擺闊的車架,秋雨搬來轎墩,扶著顧月下了馬車。
秋雨癟嘴道:「可還不曾消停三兩日,這雲姨娘只怕是又使著什麼壞呢?」
顧月瞧著那無了主的馬車,輕嘆一聲,「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想要她給咱們使絆子,那也是奢求。這樣,你去西邊偏院那邊瞧一瞧,最好是將那院內伺候的人都打聽打聽。這事發不過半旬,老夫人特意囑咐,不許下人嚼舌根子,我倒要看看是誰將這耳旁風吹到雲家人的耳朵里。」
秋雨微微福一福身,領了命下去。
天色約近黃昏,院外花園中青蔥的綠樹也被踱上一層金黃,鳥雀歸樹,安靜偌大的正院裡儘是鴉雀聲聲。
顧月獨坐房中,手中筆墨不停,墨夫子縱使性子孤傲高潔了些,可肚子裡的學問卻是半分不假。
這些日子,顧月學的認真,墨夫子樂得其成,自是傾囊相授,對顧月亦是青眼有加。
顧月學好來算籌,校對起帳目來,也是得心應手,事半功倍。眼看著這半月來日日挑燈夜戰的成果便要顯現,顧月瞧著越來越順暢簡明的帳本也是心下舒暢。
正這般想著,秋雨腳步匆匆的回了院子。
顧月挑眉問道:「如何?」
秋雨咧嘴笑得幹練爽利,道:「來的是雲家長姐,這位雲夫人倒是嘴皮子利落,過了老夫人這關,已然入了院子,兩人攀談許久,現下還未出來呢。這些日子周嬤嬤被接回了家養傷,浣溪被逐出了國公府,二夫人和二小姐身邊並無什麼心腹。倒是打聽到一個外院伺候的三等婢女,在近前侍弄。」
顧月放下手中狼毫,取了鎮紙,青青吹乾墨跡,笑道:「想來這婢子可疑,你可否有同她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