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暗中相助

2024-06-14 06:12:35 作者: 櫻花雨夢

  甚至她還親耳聽聞過有人信口污她是自願迎合那伙山賊,是淫娃蕩婦之說。這樣不堪入耳的話若是讓老夫人聽見了,豈不是真要氣的吐血?

  顧月很冷靜,既不氣,也不惱,因為這些都沒甚大用,反倒白白折損心神。她自是知道是有人惡意詆毀,每日進出國公府,先是將這些謠傳言論一一記下來,再是每日路途中留心那些嚼舌根的平民百姓,過了兩日,總算瞧出點端倪。

  幾乎每個議論紛紛的那一小撮人里,都有個領頭的,說的最是起勁,每次的話頭便是這人挑起,再添油加醋,造勢起鬨。

  這要說是無心而為,明眼人自然不會相信。顧月先是詳細記下了這些人的姓名居所,再命護衛抓了這般的一個刺頭,捆在地上。

  「我聽這坊間傳聞,這顧家小姐的醜事,倒還算有些趣味,你不妨再同我說上一遍?」顧月眯眼笑道。

  那人雖然嘴碎,卻也知眼前少女定是身份顯赫家族的子女,他戰戰兢兢的又把那顧大小姐的事情繪聲繪色描述了一遍。

  顧月認真聽罷,道:「你說這小姐深夜與人私會不成才遇上惡匪,什麼叫私會不成?這情郎是逃走了還是並未來?你又怎知是事發深夜?既然這小姐清白已辱,為何這匪盜還要留著她活命回府報官?欺辱過後直接殺掉不是更省氣力?你講的這故事錯漏百出,經不起推敲。」

  一連串的發問讓那人措手不及,他結結巴巴道:「我這也是聽別人說的,大家便是聽個樂呵,誰人會真的細想。」

  「那是誰告訴你的?」顧月原本平靜的目光陡然凌厲了起來。

  

  「小人真的不知啊!每日街上議論此事的人何其多,我只是道聽途說罷了。」那人嚇得肝膽俱裂,驚呼道。

  顧月繼續問道:「那你不遺餘力的編排此事,可有人給你什麼好處?」

  「好處倒是有些……」那人羞愧撓頭,道:「不過我也不曾見過人,只要每日多費些口舌,多講講這傳聞,夜裡便會有人扔幾枚大錢到院子裡來。我當時欣喜萬分,想著動動嘴皮子便有銀錢,也就越說越起勁了。」

  顧月輕笑一聲,漆黑如墨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笑意,道:「原是這樣啊,既然你是收錢辦事,那我給你雙倍的銀錢,我再給你講個真的故事,你自去街巷中傳講如何?」

  以其人之道還至彼身,以謠言對謠言,應當是最省事省力的辦法,顧月自問一張嘴再如何伶牙俐齒,也鬥不過悠悠眾口。

  可是平民百姓吶,一旦聚到一塊兒,這神智便會不清,極易被居心叵測之人利用,帶偏風向。既然這幕後之人肯費心思將這風向帶偏,她便有能力將其撥正回來!

  「我再給你些銀錢,你去尋那些別的巷弄領頭議論此事的人,明日都帶過來,我一併說了去。」

  那人點頭如搗蒜,欣然領命去了。

  第二日傍晚,顧月尚在家中,秋雨隨著鍾嬤嬤採買回來,便是興高采烈道:「小姐真是厲害,昨日恐嚇了那人一通,今日這坊間的傳聞便改了口呢!都道往日是冤枉小姐了,說小姐沒有丟失清白,還配合夜王剿滅了土匪窩呢!」

  顧月疑惑不解道:「我與那人約了今日洽談,還未曾言明什麼,怎得就又傳出了這樣的留言?」

  那夜的真實情況,除了僥倖逃走的幾個山賊,怕是只有她和墨梓鴻知道,現如今坊間傳聞陡然便調轉了矛頭,反將她塑造成了一個女中豪傑,巾幗英雄了。

  顧月生性謹言慎行,當下便幾番思量,不知這幕後之人又是何人,輿論再次倒向又是吉是凶。

  這事情是越來越撲朔迷離,雲霧繚繞了,讓她不得不決定儘快快刀斬亂麻!

  她招呼秋雨道:「那今日的約見便免了,以免落人口實。還有,今日夫子告了病假,我有事情要出門去辦,你們便替我小心遮掩著,萬一來人,只說我身子不適,在房中歇息,萬不能透露我私自外出的消息。」

  秋雨肅容道:「小姐放心!只要小姐一刻不回,秋雨便一刻不離的守著小姐閨房。」

  鍾嬤嬤一臉憂心,低聲道:「我自問攔不住小姐外出,可前些日子出了那樣的事,還請帶著人在身旁保護才好啊。」

  顧月搖頭溫聲道:「不可,本就是秘密行事,若帶扈從,豈不暴露?嬤嬤別擔心,前日那是意外,以我如今的身手,尋常漢子是近不了身的。為防萬一,我會喬裝打扮,戴上幃帽。」

  說罷便打發秋雨為她取來了一套父兄留在府上的夜行衣。

  顧月乃是鎮國公顧炎熙之女,父親本就生的高大勇猛,顧月便承了他的身材,本就比尋常柔弱小姐高挑幾分,這一套黑衣短打勁裝上身,倒是平添了幾分英氣。

  「小姐好生俊俏!」秋雨替顧月束上冠發,拍手稱道。

  鍾嬤嬤嗔怪道:「小丫頭,說話沒個正形。」

  眼見天色晦暗,顧月便沒心思同她們多說,匆匆戴上幃帽,便從小門出了國公府。

  依那人所說,拋撒銀錢的人是每夜子時,夜深人靜,緊跟著打更之人後面出現。她今日爽了那人的約,只怕他會心生怨恨,以為是高門子弟戲耍於他,定會更加肆意詆毀顧月。

  那麼今夜那放銀錢之人也必定會來!

  顧月猶如夜貓,快步行走在巷子的牆角陰影之中。夜漸深了,顧月憑著記憶,找到了昨日所抓之人的破落小院。

  「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顧月迅疾閃身,隱入巷牆在月光下的陰影中,她一身夜行衣,呼吸輕緩,似與黑暗融為一體。

  打更人睡眼惺忪的從她身旁走過,竟未察覺分毫。子時已過一刻,那所謂拋錢之人竟還是遲遲不曾現身。

  顧月眉頭鎖的緊緊的,陡然想到一種可能,難道這人已然被那暗中相助她的人收買了?今日並未詆毀造謠,那拋錢之人也無了來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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