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歸墟夢裡(14)
2024-06-14 05:55:15
作者: 大碗寬面
「咦?這裡怎麼會有依蘭花?」
採下一朵,舞傾城放在鼻尖處嗅了嗅,疑惑的犯起嘀咕。
即便花的形狀,跟他倆在方壺皇宮發現的羊霍依蘭明顯不同,傲寒也一眼認出那是依蘭。因為跟他之前在中原見到的,滅門人家中新娘頭上的金釵,一毛一樣。
見女人毫不避諱的嗅花香,他走過來笑笑打趣:
「都說此花有催情功效,那你可有反應了?」
不帶任何淫邪,即便每時每刻面對她,他都有那方面的衝動。
舞傾城鼓了他一眼,解釋道:「這並非羊霍依蘭!而普通的依蘭花,也只是有令人心潮澎湃、愉悅興奮的功效……」
手拿這朵依蘭,她表情逐漸憂傷,因為想起雪酒的話,便呆呆重複道,
「所謂的催情,不過是人心為掩蓋自身的邪惡,強加在花身上的而已。」
沒錯,此時此刻她享受著依蘭花的芬芳,內心無任何邪念,身體也壓根沒那方面的衝動。
所以歸根到底,邪惡的不是花,而是人心!
人類自己控制不了淫慾,便把罪名栽贓到花的身上,呵……
荒唐又可笑!
也許吸血鬼那句至理名言,折射的不僅僅是大惡之人,更有人類的芸芸眾生。反應了人性之本:虛偽!
依蘭花本身並無過錯,它是懷著「幫助人類身心愉悅」的動機而生。可人類因為自己控制不了淫慾,便把過錯全怪罪在花的身上,這不是虛偽是啥?
最後,花被驅逐,就像吸血鬼那句話中的「真正的善者卻被驅逐」;
而人類卻繼續著他們的振振有詞、大義凜然,如同那句話中的「大惡者」,披上了偽善的外衣。
又一次,舞傾城陷入吸血鬼的哲學中,難免胡思亂想,竟開始思考一個問題:夜無殤算不算大惡者?他虛偽不?
驅魔平天下,只是他偽善的外衣?標榜的口號?他真正要的,是稱霸中原,做皇?
又或者,他只是為一己私慾而報仇?畢竟流颯皇室的衰落,前有國王靖易離宮出走,後有殿下靖陌被幽月逼出皇宮……
這一切的一切,都跟飲天魂脫不了干係!
就這樣,舞傾城陷入深深的迷茫中,竟開始懷疑夜無殤的人品起來……
好在有傲寒的打斷!
當然了,他並不知女人此刻在胡七胡八的亂猜;若是知道,他不僅不會打斷,還會添油加醋、順水推舟。
思維焦點集中在花身上,傲寒展開思索,皺眉擔心道:
「這裡既然有普通依蘭,那會不會也有羊霍依蘭?」
一語中的!
他不是不知羊霍依蘭的作用,但現在他不想遇上此花。你懂的,他心口飲天魂施的法術仍在,沒法跟女人那啥。這時候遇上羊霍依蘭,無疑只會讓他更痛苦……
強烈的想那啥,卻又不能那啥,你說痛不痛苦?!
「極有可能!!」
舞傾城渾身一個激靈,被這句話喚醒,繼而一驚一乍猜測道,「沒準死男人拿來禍害神木的花,就是從這裡採摘的!」
說著便邁開腳步,欲在花海中認真搜尋,被傲寒拉住胳膊。
他眉間焦慮的皺起:「喂,你要幹嘛?」
「找找看啊!」舞傾城眨巴眼睛,一臉無辜的解釋道,「若這裡有羊霍依蘭,那我們不就有證據……」
想說,如果我們找到了羊霍依蘭,不就能去方壺的各位長老面前,證明我們之前的分析所言非虛嗎?
神木村的淫/亂就是花香所導致,有人把這裡的「邪花」悄悄帶入方壺。這樣不僅能還我們一個清白,也能還神木村一個清白啊!
想法是好,可顯然忽略了一點:還神木村清白沒錯;他倆的清白,能還麼?
幕後黑手不現身,那個劍展完全可以說:這邪花是你倆帶入方壺、帶入神木的!
怎麼反駁?怎麼洗清?
所以,現在出具這個「物證」,不現實。搞不好還會繼續落入幕後boss的圈套,誰叫他倆落入歸墟後,就恰好掉在這片「有物證」的花海里呢?
舞傾城不是笨人,剛才口就想到了這層,自然就欲言又止。可同時她又不甘心,並非純粹為解決神木村的亂子,更多是……
她想藉此機會激那個人現身,出來當面對證!即便他要繼續污衊她,跟她廝殺到底,她也認!
總比現在兩人見不到、摸不著,要強得多吧?
於是話說半句後,她猶豫不決……
傲寒的思維焦點不在這上面,他擔心的,只是羊霍依蘭的催情效果。怕給自己添堵,便從女人入手:
「若找到了,你不怕那花香?」
這話也算試探,因為在方壺皇宮時,他倆不是沒遇上過羊霍依蘭。可讓傲寒疑惑的是,當時他並無「熱血沸騰、慾火燃燒」的症狀……
當時沒好意思說出口,猜想著是不是飲天魂的法術,讓他在某方面的能力慢慢減退了?
傲寒擔心!
所以想問問女人,是否也跟他一樣,當時並沒有被所謂的羊霍依蘭激發情慾。
「啊這……」舞傾城瞬間語塞,面露尷尬。
自然也想起昨晚在方壺皇宮,當時他倆見到羊霍依蘭,她好像並無症狀?
當時沒將疑惑說開,舞傾城是猜想:莫非身邊的男人不是她期待的,所以能抵擋得住花香的衝擊?
因為畢竟,在中原時有那麼幾天,她和夜無殤被羊霍依蘭侵蝕,瘋狂的翻雲覆雨。
*
話說,這到底怎麼回事?
傳言中的羊霍依蘭不是很強大嗎?連天帝都扛不住花香,緣何傲寒和舞傾城能?
真相只有一個:方壺皇宮裡的羊霍依蘭,是幻影!
是假的!
幕後boss的確在神木村、乃至方壺皇宮種植了這個。但亂子爆發後,他肯定會第一時間毀屍滅跡。否則當時,不用等舞傾城和傲寒返回,玉林帶著眾人衝進皇宮後,自然也會聞到花香,會被羊霍依蘭迷失心智……
可當時大伙兒並沒有,這說明什麼?
早在他們趕來皇宮時,裡頭的羊霍依蘭就被幕後boss無影無形的毀掉了。而方丈已經在情慾爆發中,自然不會停止他那齷齪苟且之事。
本來一切悄無聲息,幕後boss可謂是雁過長空、水果無痕!
可誰知,半路殺出個「開了竅」的舞傾城,她居然第一時間返回皇宮找尋依蘭?於是,幕後boss情急中又生一計,變出羊霍依蘭的幻影,讓他倆以為找到了證據。實則是想讓寒舞二人有嘴說不清,想把此次的黑鍋全栽贓在他倆身上。
之後,他更是進駐到劍展的腦子裡,操控其意識。把劍展變出一個徹頭徹尾的奸細,以迷惑寒舞二人。
舞傾城中招了,堅信劍展就是個奸細,殊不知……
劍展實在冤!!
老子可一點也不賤,老子是實實在在的劍氣凜然啊!
*
這才是吸血鬼陰謀的全過程,他在享受和寒舞二人之間「貓捉老鼠」的遊戲。
只可惜,眾人難以猜到!
當然了,傲寒有所靈感。因為此刻女人貌似也心生疑惑,他難免猜想,舞傾城莫不是也跟他一樣,在方壺皇宮裡沒被花香侵蝕?
想到這裡,他不禁暗暗鬆口氣,看來不是自己那方面有問題。既然如此,那就是花的問題了!
也許,羊霍依蘭並非傳言中的那麼神奇;但也許,昨晚見到的花是假的?
傲寒腦子裡閃過一絲猜測,只可惜,他沒有就此展開思索。因為說到底,傲寒的心理是:天下大事,關我屁事!
方壺神木的那點亂子更如此,已經離我們遠去了,還用得著替那些「螻蟻們」擔心嗎?
心裡只有「情事」!
於是,他趁機表現,走上前輕輕握住女人的手,故作焦慮和為難:
「可我怕羊霍依蘭的花香,怎麼辦?」
言外之意:你丫別找了!這裡就算有羊霍依蘭,也毒害不到我們。畢竟花海遼闊無際,室外不比室內,花香能被風吹走。
當然了,此刻他也不算故作,是真真切切的焦慮為難。那種花香能讓女人心甘情願和他結合,然後生孩子,這無疑是他期盼的。
可心口的法術還在,不是他怕疼、不敢豁出去,他只是擔心……
若過程中這種痛苦導致他某方面能力大減,不能滿足女人的「獸/性」,以致於她失望。那對他而言,豈不是得不償失?糗大發了?
所以,這才是他真實的為難之處。
但此刻這番說著,只會讓女人想偏,以為他是信守承諾,說五年內不碰她,就不會碰。
「啊這……」舞傾城持續語塞,內心也泛起漣漪,被男人觸動。
她猜想:自己之前是不是戴著有色眼鏡看他了?又或者,來歸墟後他重生了?不再是從前那個蠻不講理、只會強來的冰塊臉?
女人心裡在想什麼,傲寒從她的表情上一眼讀出,便趁機輕聲問道:
「生孩子的事,你想好了嗎?」
「我……」
舞傾城略有停頓,不再像從前那樣一口駁回,這樣傲寒很滿意。所以即便她頓了頓後,小聲結巴的說著,
「這不還沒……沒到時限嗎?才……才過了一年。」
傲寒也不會生氣,還寵溺的摸了摸她腦袋,笑笑打趣道:
「所以要我說嘛,你也別找那什麼羊霍依蘭了!我可不想到時控制不住自己,又被你丫說成是侵犯。」
說著,還很不見外的朝她翻了個白眼,故作嗔怒狀。
「啊這……」舞傾城繼續語塞。
同時也深深感受到,傲寒的改變,讓他倆之間和諧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