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依蘭迷局（34）

  傲寒的愛雖霸道偏激，卻比任何人都專注，來得直接。照說，這樣的男人最能讓女人安心、踏實。可舞傾城就是覺得跟他在一起，沒安全感……

  不是擔心會被他拋棄；

  而是時刻恐懼、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哪裡沒做好，使得他下一秒就翻臉，對她施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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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話說回來，如果世上沒有夜無殤，從一開始她就和傲寒兩情相悅，那一切會不會改寫？傲寒愛的方式，會不會有所不同？

  想到這裡，舞傾城又衝動起來，突然問道：

  「你要怎麼賭？」

  傲寒心頭一喜，深知機會來了，便道：

  「若夜無殤選擇依蘭花，算我贏，你即刻跟我去歸墟；若他選擇……」

  話沒說完，被女人打斷。

  「不可能！」

  警惕心被觸動，舞傾城秒否決。說著低下頭，忐忑不安，結結巴巴的解釋道，

  「我，我還沒想好……」

  這反應，一看就是「你的眼睛出賣了你的心」。

  傲寒秒懂，便輕鬆一笑，揭穿道：「猜到你不會答應，看來你很清楚，你們的愛不那麼牢靠！」

  「……」女人竟沒有辯駁，只一個勁的皺眉抿唇，心裡煩亂至極。

  於是，男人繼續提議：「那麼，換個選擇！若此時有兩個人等著夜無殤去救，一個是夜微涼；一個是你；他會先救誰？」

  「……」舞傾城驚抬眸，再次呆住。

  這個問題，請恕她從沒想過。

  可很多女人都想過，婆婆和自己同時掉進水裡，老公會先救誰？

  無疑，世紀難題，沒有標準答案！

  心裡一團亂麻，於是，片刻的糾結後，她弱弱將皮球踢回：

  「那若是你呢？你母后和芷菲……」

  踢皮球的技巧，沒錯；可這個問題也太拙劣了吧？芷菲在傲寒心裡，何時重要過？

  所以男人毫不猶豫打斷，堅定而激動的從嘴裡冒出兩個字：

  「救你！」

  臥槽，同樣很機警啊！儘管，這就是傲寒心裡的真實答案。

  「……」女人一愣，繼而皺皺眉略顯焦慮，「我說芷菲！」

  「還是你！」傲寒那隻猶豫的手，終於抬起，輕撫她的臉龐，深情道，「任何時候，都是你。」

  舞傾城躲開他的手，低眉道：「抱歉，我現在不想和你打賭。我心很亂……我……你能找家茶鋪先等我一會嗎？我要辦點事！」

  「你想去試探他？」男人柔聲問道，深情的目光依舊。

  舞傾城搖搖頭，卻藏不住臉上的言不由衷。儘管，她也沒想好該怎麼試探，傲寒的兩個提議，她沒法接受。因為對男人的選擇，沒信心。

  所以她只是想，去陶府外偷窺一下，看看男人此時在忙啥？

  而此刻傲寒，也表現得前所未有的體貼，並沒追問她去辦什麼事，只更加深情的問道：

  「你會回來嗎？」

  「當然！」舞傾城鬆口氣，真誠回答，「一個時辰內我去找你，若延誤，就和你去歸墟，行嗎？」

  「行！」傲寒一口答應，指著東邊不遠處的茶鋪，道，「我就在那等你！」

  說完，兩人分開，舞傾城急匆匆往陶府去。偷偷溜到房屋後的窗下，往裡偷看。

  猜到那三人會在陶如燕閨房，果真沒錯。

  只見他們正在審問榮捕頭和一個猥瑣男子。

  「花種賣給何人？快說！」塵鹿喝道。

  猥瑣男子戰戰兢兢回答：「都是城東貴人，飯香米鋪王老闆、多姿衣鋪許老闆、飄香院的老鴇……」

  「飄香院？」

  夜無殤立馬被吸引，仔細回想了一下，當日在飄香院搜查時未見有羊藿依蘭花。便問，

  「何時賣給飄香院的？」

  「昨兒個辰時左右，小人剛吃完早飯，就想去飄香院快活一下，也想到這花種最適合這種地方了，於是當場給了老鴇兩顆，讓她免我的姑娘費用。老鴇還不信，我說若日後花開，沒此功效，讓她去告官，老鴇便收下了！」

  「就只有這幾位購買了？」夜無殤問道。

  「小人不敢欺瞞殿下，請殿下恕罪……」猥瑣男子忙磕頭。

  「你二人知法犯法，倒賣宮內違禁用品，本是死罪，現給條活路……」夜無殤當機立斷，「榮捕頭聽令！一個時辰內，務必將所售花種追回。已被種植了的，將花帶回；若有遺漏一顆種子，株連九族！」

  「小人領命，小人領命！」榮捕頭嚇得臉蠟黃，磕頭求道。

  「速去辦理！滾吧！」夜無殤喝道。

  兩人一溜煙滾了，這時陶掌柜進門，悄聲對夜無殤道：

  「殿下，他傳人來信了！」

  夜無殤一驚，忙起身：「何時？說了什麼？」

  「他約我今晚子時，去東門客棧。」

  「好！照計劃行事！」夜無殤滿意一笑。

  原來，夜無殤要陶掌柜打造羊藿依蘭的金釵，就是為引父王出來。

  可這些，舞傾城並不知，所以此刻見男人滿意的笑了，她心一沉。此刻對他而言，她依舊下落不明，他卻還笑得出來？

  夜無殤，你心裡到底有沒有我？！

  你不找我，也不擔心，莫非是想再度把我推給傲寒？

  屋外偷窺的女人又開始胡七胡八的亂猜，屋內的男人絲毫不知，還在繼續讓她失望……

  只見夜無殤說著，又問塵鹿：「素音那邊有消息了嗎？」

  舞傾城的心再度下沉，連巫女他都顧及，都擔心；而她，卻一文不值？

  以為素音仍在龍後的魔爪中，夜無殤已部署去救她。殊不知，素音早就被飲天魂從龍宮劫走，昨晚還跟夜無殤見面談了許多，此時已在皇宮，很安全。

  所以，塵鹿的回答是：「剛接到傳信，紫微真人已到皇宮，如不出意外，今晚就能將海魂珠淨化完畢！」

  聽到這裡，舞傾城懵了……

  淨化海魂珠？

  怎麼又扯到這個話題上了？這跟素音有啥關係？

  最關鍵，夜無殤為毛要淨化海魂珠？難道……

  他早有打算助她去歸墟？

  心裡莫名燃起驚喜，極速下沉的心，立馬又迴轉上升。

  而屋內的男人也在逐漸把話說開，只見夜無殤嘆道：

  「現在，很多事終於水落石出了，甚好，甚好！只是傾城，也不知飲天魂找到她沒？」

  什麼？飲天魂也來了？

  屋外偷聽的女人張大嘴巴，心想：莫非昨夜約夜無殤去飄香院，又不願見自己的人，就是飲天魂？

  可他是她親爹，為毛不願見她？

  還有，原來夜無殤是拜託飲天魂去找她……

  這無疑給了舞傾城一點安慰，可，並不滿意！

  很簡單，如果你失蹤，你老公只拜託能力超強的岳父去找，而他自己啥也不做，你會滿意不？

  剛剛迴轉上升的心，頓時又停住，懸在空中。伴隨著女人氣鼓鼓的小嘴，撅起。

  屋內眾人的談話仍在繼續，只見紫鳶嘆道：

  「要說這飲天魂，還真夠深情的！為了鮫人公主，敢闖歸墟谷？不知道這極可能是有去無回的嗎？」

  在大家的思維中，歸墟谷過於神秘，「有去無回」雖只是個傳說，畢竟誰也沒去過。但千百年來，也不曾聽聞誰去了那裡，還回來過。

  從這個角度上講，鮫族能不能被赦免，從歸墟谷里出來，也是個未知數。

  所以紫鳶對飲天魂此舉，很有些費解。她說著，眼珠子一轉，笑嘻嘻問道，

  「夜少，若換做你，可願為了傾城，去那裡冒險？」

  真是閨蜜連心！

  正所謂女人最了解女人，紫鳶無疑說出了舞傾城心裡最想問的問題。

  所以，屋外的女人聽罷一驚，立馬心提到了嗓子眼。儘管她也很疑惑，親爹為毛要去哪裡？怎麼就是為了她母親？

  還不知落衣已出事，所以舞傾城橫豎都不會往「救命」那個方向去猜。此時她更關注的，無疑是男人的態度。

  「當然！義不容辭！」

  好在夜無殤回答得很堅定，可剛說完，屋外女人還沒來得及把心放下，他又話鋒一轉，

  「不過……」

  猶猶豫豫，欲言又止。

  「不過什麼？」塵鹿也笑笑追問。

  三人均不知，窗外的舞傾城心已繃緊，她透過窗戶上的小孔，緊盯著屋內的夜無殤。

  只見男人愁眉緊鎖，分析思量了很久後，一臉認真的答道：

  「天下未安前，我不會貿然去，畢竟那裡極可能是有去無回的。」

  話落，舞傾城懸在半空的心，極速下沉。即便男人的態度，不僅是她一早就料到的；更是在被傲寒繞暈之前，她心裡能接受的。

  可現在聽到這答案，她就是控制不住心極速下沉……

  而屋內的紫鳶仍在接話，朝男人說道：「所以，你才遲遲不跟傾城提起她族人的話題，對嗎？」

  夜無殤點點頭，嘆口氣道：「講真，我更希望傾城能放下這些，陪我一起留在中原，指點江山、維護安定。」

  原來，這才是他心裡最真實的想法……

  傲寒說的沒錯，若直言相問，就算旁敲側擊，夜無殤也不會當面對她說出這句話。只有在不經意的偷聽中，她才能看到他最真實的內心：很自私！！

  你的人類重要，我的鮫族就不重要？！憑什麼讓我放棄責任？！

  顯然，對於男人的回答，屋內的紫塵二人也有些不理解，均稍稍皺起眉頭，沒接話。

  夜無殤看出來了，便主動解釋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