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依蘭迷局（27）

  「果真是你？」

  其實早在打開紙條的那一刻，夜無殤就認出飲天魂的筆跡。本以為男人約他來，是想父女相認，所以才帶上舞傾城。

  沒曾想飲天魂吩咐老鴇把女人支開了？這讓不得不讓夜無殤犯嘀咕，他要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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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猜到是我了？」飲天魂冷笑。

  「說吧，找我來，所為何事？」夜無殤開門見山。

  飲天魂也不囉嗦：「巫咒密語！」

  「……」夜無殤一驚。

  心想，依蘭花關巫咒密語什麼事？

  「你一定疑惑，難道我不是為了靖易和依蘭花嗎？」飲天魂緩緩道，「可我告訴你，人生只有一世，沒必要活的太狹隘。在我心裡，有些東西，遠比魔族的稱霸大業重要。」

  「……」夜無殤沒接話，使勁猜測著他心裡最重要的東西是什麼。

  愛情？親情？還是，報仇？

  已漸漸能肯定，他讓魔族稱霸、瘋狂擴張，並非出於「振興魔族」的動機，而是為發泄心中對天帝的怨恨。

  「夜無殤，你和我鬥了十幾年，如今是不是也該消停了？看在傾城的份上。」

  莫非，他是來主動講和的？

  可誰又能保證這不是個坑？不是他飲天魂的「以退為進」？畢竟都城反擊一戰勝利後，他們一行人的勢頭大好，而飲天魂的魔族節節敗退。

  即便心裡這樣想著，夜無殤也被男人最後那句話給噎住——看在傾城的份上！

  是啊，眼前的男人是他最正宗的岳父，還能一直「誓死對立」不成？

  「傾城她……」夜無殤有點語塞。

  想說，你為毛還不跟她相認？可不知怎地，有點問不出口。

  也許在內心深處，夜無殤不願意他們父女相認。因為他知道，跟飲天魂沒有真正握手言和的那一天。

  恩怨已積結太久，從上一輩就開始，還波及到政治立場的對立，不是說放下就能徹底放下。

  飲天魂看出他的糾結和不信任，便順著他的話轉移焦點，問道：

  「血緣關係，傾城都知道真相了，對嗎？」

  夜無殤點點頭。

  「你們還知道什麼？」

  「依蘭花！還有，你是犬神！」

  飲天魂略有吃驚，繼而微微一笑，緩緩嘆道：「那藍狐還真不簡單，連這個他都知道？」

  也許是想做最後的試探；也許是誠心實意想勸他「放下怨恨、回頭是岸」；夜無殤將心比心的勸道：

  「飲天魂，我們懂你的苦衷，也相信你本質並不壞……」

  「你們？」男人打斷，笑了下，「她也這樣認為？」

  「是！」夜無殤點頭，誠摯道，「傾城聽說你的故事後，也十分惋惜。甚至對你當年捨生取義，也有所欽佩！」

  「呵呵，難為她了。」飲天魂苦澀一笑。

  也許是感受到男人心裡的苦澀，夜無殤鼓足勇氣開口，問道：

  「你，為何不與她相認？」

  「相認？」飲天魂口吻苦澀，「認了之後，又能怎樣？讓天下都知她是大魔頭的女兒？」

  夜無殤怔住……

  原來，他心裡也是為女兒好，才不肯認下舞傾城。

  頓時有些自慚形穢，為自己剛才的偏見，便更加誠懇道：

  「飲天魂，過去我對你有些偏見。時至今日，只要你不再糾纏依蘭花，我們可以不為敵！」

  飲天魂一聲苦笑，欲言又止。片刻後，從懷裡取出一樣東西：「今日找你來，不為依蘭花，只為這個！」

  夜無殤驚訝：「海魂珠？」

  飲天魂：「若我要淨化海魂珠，相信你不會反對吧？」

  什麼？他要淨化海魂珠？搞錯沒？

  「你……」夜無殤膛目結舌，「你為何要淨化海魂珠？」

  「我知你很難相信，但我的確誠心淨化。至於原因，你不必知道！」

  夜無殤依舊將信將疑，便問：「怎麼淨化？你抓素音，就是為這個？」

  飲天魂點點頭：「不止是我，你父王靖易，不也在找這巫女嗎？」

  「父王也要淨化海魂珠？」夜無殤更懵逼了，便問，「你是不是有他下落？」

  飲天魂搖搖頭，皺眉沉思，表情茫然：「那姓陶的，也不知他去向。」

  夜無殤恍然大悟……

  原來飲天魂抓陶掌柜，還是為靖易。他定是也在「滿城盡售依蘭花」的迷局中，層層撥開迷霧，找出了事情源頭「陶掌柜和陶如燕」，才得知最初那朵原版，兜兜轉轉，又回到了靖易手中。

  「哼，還說不是為了依蘭花？」夜無殤冷冷試探。

  「聽著，靖易帶走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不是依蘭！」飲天魂憤恨糾正。

  「……」夜無殤愣住，被他弄得滿頭霧水。

  飲天魂也懶得跟他解釋過多，深深吸口涼氣後，將語氣平和下來：

  「說吧，淨化海魂珠，你可願幫忙？」

  「我？」夜無殤懵住，「我能幫啥忙？」

  飲天魂緩緩看向一邊昏迷的素音，緩緩道：「把巫咒密語告訴她，她便能淨化！」

  夜無殤再度愣了愣：「這樣就行？你如何確定？」

  想起素音曾說過，巫咒密語要自行參透，旁人告知，無用。

  「夜無殤，你何時學得婆婆媽媽？」飲天魂已不耐煩了，焦心如焚道，「快說，我可沒耐心！」

  「我……我只是擔心這樣未必奏效……」夜無殤見他焦急的樣子，疑惑不已。

  「沒試過，怎會知不行？」

  夜無殤想了想後，鬆口：「好吧，我答應你，但念咒之時，你不能在現場！」

  仍對飲天魂有防備，擔心他是拿「淨化海魂珠」做藉口，騙取巫咒密語。

  可誰知，飲天魂竟一口答應？

  這讓夜無殤心裡十分忐忑，魔帝到底要搞什麼鬼？

  兩人正準備弄醒昏迷的素音，這時老鴇突然闖進來，臉色蒼白、戰戰兢兢的匯報導：

  「夜少，出……出事了！」

  「發生何事？」

  夜無殤和飲天魂齊聲問道，都在擔心莫非是舞傾城。

  「夜少恕罪，小人該死，姑娘她……她被人劫走了！」

  夜無殤大驚失色：「被誰劫走？何時劫走的？」

  「就剛剛，一個模樣俊俏的男人……」老鴇神色惶恐，斷斷續續道，「好像是龍族……劫走姑娘，往東邊跑了，夜少快追啊！」

  「是傲寒那廝！」飲天魂怒道。

  說完，兩人立即騰空向東追去。

  可一路飛行，均不見舞傾城和傲寒的蹤影。

  快到東海海岸時，飲天魂突然開竅，大喝一聲：

  「不好！中計了！」

  隨即轉身折回。

  夜無殤立馬領會，忙跟上。

  此時才明白，以他二人的功力，追上傲寒不難。可一路上均不見二人蹤影……不用問，是調虎離山！

  傲寒擄走舞傾城後，壓根不是往東而行。

  父婿二人火急火燎折回飄香院，這才發現老鴇和眾妓女全部被滅口，不見寒舞二人蹤影……

  夜無殤檢查屍體，一如既往，全身無傷痕，除了脖子上的咬痕。

  「是他？」夜無殤驚恐。

  飲天魂疑惑：「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