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殤情魔嶺(18)
2024-06-14 05:48:03
作者: 大碗寬面
十月三十。
子夜。龍宮。淺瞳王后衣冠冢。
傲寒佇立在母后的雕像前,沉思糾結。身後還有兩尊屈辱的塑像,其中有舞傾城的母親,他未來的岳母……
曾經他痛恨這個女人,如今愛上她的女兒,該怎麼辦?
該毀掉這座屈辱的塑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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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和傾城之間的鴻溝!
可是恨了那麼多年,他能徹底放下嗎?這個女人紅顏禍水,毀了他的父王母后,還差點毀了龍族……
兩個時辰過去了,傲寒閉上眼睛,最後一個深呼吸,心中已有決定。
「牧易!將衣冠冢封死,以後誰也不得進來,包括本王!」
說完剛轉身,就發現舞傾城站在門口,神情憂傷,目光呆滯。
「你怎麼,來了?」他莫名的驚慌,「我,我讓牧易……」
不知該怎麼說下去,尷尬。
舞傾城默默走到母親雕像前,慢慢蹲下輕撫她的容顏。直到喉嚨開始抽噎,她猛然站起身跑出去,什麼話也沒留……
傲寒慌了,忙追出去,從背後一把抱住她。
「傾城,給我時間好嗎?給我,一點時間……」
「……」她沉默,心裡翻江倒海,不知該說什麼。
「我答應你,會很快忘掉過去,忘掉仇恨。你別傷心,別生我的氣,好……好嗎?」他越抱越緊,讓她有些窒息。
她知道,以他的性格很難放下仇恨,上一輩的恩怨是他們不可逾越的鴻溝。
「殿下,如果你母后還活著,你還會恨我母親嗎?」
她的語氣有些冰冷,而且稱呼他「殿下」?
「我說過,給點時間,我定能放下這一切。別再糾結了好嗎?也別再做無謂的假設!」他也有些煩躁。
「不是假設,你母親還活著。」她淡淡說道,有些乏力。
「……」他不語,目光依舊質疑。
一看就知仍不信!
她身心俱疲,痴痴說道:「殿下,你母親還活著。這個衣冠冢,沒有意義。」
說完,掙脫他的雙臂,毅然轉身離去。
離開傲寒後,舞傾城失魂落魄,不知不覺走到惋衣宮前。這裡是她和他的開始,或許也是結束……
她的身體已經給了他,心也可以給他;但是未來和婚姻,很難交給一個如此仇恨她母親的男人!
如果註定沒有結果,不如在開始時就斷然結束!
不知何時,她已經變得多愁善感,不再像從前那樣果斷乾脆、大大咧咧中帶著一絲呆萌。也許,情愛會讓女人成長……
正暗暗感嘆著,男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還在生我的氣?」
他一路跟著她,早就在她身後。
沉默,她不好回答。
「又一次來這裡,是因為想起了過去,對嗎?」他語氣溫柔依舊。
她卻深感無奈,不能再讓他誤會下去,定定神,她鼓起勇氣淡淡說道:
「殿下,我們結束吧!就當一切都沒發生過。」
本以為他會發怒,沒曾想他也很平靜,或許是料到她會這麼說。
「結束?呵,可能嗎?」他一聲苦笑,體貼的說道,「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但請相信,傲寒一言九鼎。我說過會放下就一定會,你也要給我時間,是不?」
「……」她不作答,不知何時變得優柔寡斷起來。
他走上前摟住她的香肩:「別想太多,我會處理好的,一定讓你無所顧慮的嫁給我!」
她搖搖頭,無奈一絲苦笑,「你做不到的……你的過去、經歷,決定了你做不到,不可能徹底放下仇恨。」
「我的過去?呵,你了解多少?」傲寒再度苦笑,不以為然。
她呆呆指了指破敗的惋衣宮:「就在這裡,有個人將你這多年的痛苦和掙扎都告訴了我。還記得在這裡我們發生的一切嗎?那次和鬼羅、思落……你認為我是在騙吻。可其實,那出離間計是那個人要我做的,她才是幕後策劃。她告訴我很多,包括她假死的緣由和真相……她,就是你母親淺瞳王后!」
第三次說到他母后還活著,傲寒不得不重視起來,他驚恐,聲音也有點微顫:
「你說……說……什麼?」
「我沒騙你,這幾次來這裡,都是想看能否再碰到她,可一直未果。」
傲寒臉色煞白,嘴唇開始顫抖:「不……不不,不可能,這不可能!」
「殿下,我沒有騙你,這是真的!」舞傾城急了。
「我說不可能!!」
傲寒突然一聲怒吼,把她嚇呆。
瞬間眼眶紅了,忍著淚,他怒目圓瞪咆哮道:「她不可能假死!!她要是活著,不會這麼多年不管自己孩兒!不會那麼狠心讓我獨自去承受這十幾年的痛苦!不可能!這不可能!你在騙我,對不對?!」
舞傾城驚呆了,沒想到他會是這樣的反應,原本以為他會很驚訝、激動、興奮?
男人的兩行淚流下,她第一次見他流淚。
「如果她還活著,為何這麼多年不見我?為何那麼狠心?!你若真見過她,把她找出來啊!」他極度激憤,喉嚨開始抽噎。
「我找過,上次回龍宮我就是來找她,可她不見了。」舞傾城拉著他的手,急道。
想安慰他,卻又不知怎麼組織語言。
「你騙我!一直都在騙我!到現在還玩弄我?舞傾城,從一開始你就謊話連篇,一開始你就在玩弄我,對不對?!」
傲寒一把甩開她的手,憤怒離去。
她沒有去追,也許是想讓他一個人靜靜,也許是不知該怎麼安慰他。
可她想不到,片刻後就被他的侍衛強行帶到寢宮,禁足了……
次日,一整天都不見傲寒,舞傾城在冰冷的囚籠里飛不出去,寢宮被他下了結界。
直至深夜他才回來,一言不發,還不許她開口說話。
支走所有侍女,熄燈,將她強行抱上床,強行要她。
過程中,他一直沉默不語,只是不停的瘋狂占有。幾次她被他弄得快要窒息疼痛難忍,他都不理會。
一整晚他都沒停,淨是不停的要她……
初曉時分,舞傾城已被他折磨得不能動彈,如一具殭屍。
只感他越來越可怕,越來越陌生。
她猜想,一定是那晚他發現自己的不純潔,她的貞潔早丟了,讓他心涼和羞憤。
好幾次她都想開口解釋,但這麼多天,他也沒問那個男人是誰,於是每次話到嘴邊又咽回去。
她卻不知,白天他把惋衣宮的牆都砸粹了,也沒找到龍王后的一點痕跡。
接著,他發瘋般將衣冠冢親手摧毀!
最後,在廢墟上整整哭了兩個時辰……
他不相信母后會那樣狠心,假死這多年不見孩兒。他寧願相信舞傾城是為了消除他的仇恨而騙他,寧願相信她是為了和他的將來。
因此,他選擇狠心毀掉衣冠冢,毀掉這鴻溝!
為了她,他做了很多事,有時連自己都不敢相信……
一整天,他的心極度扭曲!
於是,他將所有情緒都發泄在深愛的女人身上,他傲寒的女人!
一整晚,他和她都沒睡,也沒說話。
天亮時,他起床更衣,依舊不看默默流淚的她。
「衣冠冢我毀了,你滿意了嗎?」
穿好衣服後,他背對她冷冷說道。
她不語,默默虐心。
悔恨……
出門時,他只淡淡留下一句,「婚禮三日後舉行。」
床上的她一絲不掛,身心俱疲,體無完膚……
她在想,也許昨晚才是他的真面目,那些曾令她感動的溫柔,都是幻影、泡沫……
她悔不該因為一夜夫妻就從了他,不該和他回龍宮。畢竟不了解他,現在的他是那樣讓人恐懼,害怕。
婚禮?呵……
不,她不要嫁!
侍女們進來給她穿衣,她已麻木,就像個木偶一樣被侍女們擺弄。
「姑娘早膳想吃什麼?奴婢們去準備。」
「不吃。」
「姑娘可不能餓壞身體,殿下吩咐奴婢們要好生伺候姑娘,要讓姑娘以最好的狀態做新娘。」
「告訴傲寒,我不嫁!」她憤然說道。
「姑,姑娘,我們……」侍女們驚恐無措。
不敢再勸下去,侍女們被她嚇著,只得弱弱留下一句,「姑娘好生休息,奴婢給姑娘準備早膳。」
說完,眾人忙逃離。
一會功夫,侍女門將早膳送進門來。
舞傾城依舊呆呆靠在床邊,冷冷道:「我要見傲寒!」
這一次,她下定決心想將「初夜」對他說清楚。
「殿下正忙著籌備婚禮,姑娘要不先喝碗粥?」侍女將粥端至她面前好言相哄,被她揮手打翻在地。
「叫傲寒來,否則我就餓死在這裡!」
她怒吼,頓時一股熱流從體內湧上來,火一樣灼燒身體,雙頰頓感通紅,眼睛開始冒紅光,胸口被燒得疼痛難忍,無法呼吸。
難受極了,雙手捂住胸口,大口喘著粗氣,嘴唇迅速乾裂,口舌生煙,虛弱無力,「水,給我水……」
侍女們慌了,手足無措去倒水。
未等侍女將水端來,舞傾城身體翩然倒地,昏了過去。
醒來時,傲寒坐在床邊,凝視著她,甚是關切,十分焦慮。
「醒了?感覺好點了嗎?」他的溫柔又回來。
「你還管我的死活嗎?」她賭氣不看他,一想到昨晚他在床上的冷酷和瘋狂,就感恐懼和悲涼。
他握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臉上,柔聲道:「是我不好,別生氣了好嗎?」
喉嚨又開始哽咽,再強的女人在傷痕累累,也需要呵護。
傲寒將她擁入懷中,溫柔道:「一切都過去了,衣冠冢也沒了,別再胡思亂想了好嗎?好好做我的女人,傲寒會讓你幸福一生的。」
「傾城不敢奢望幸福,傾城只期望日後不再恐懼,不再害怕。」她目光空洞無神,臉色慘白,依舊似一具殭屍。
「昨晚我讓你害怕了,對嗎?」他輕輕抬起她下顎,真誠道歉,「對不起,是我不好!以後再也不會那樣對你,不會的。」
「……」她不語,不願聽男人的道歉,和那虛無縹緲的承諾。
「答應我,以後別再騙我,好嗎?我會全心全意對你,讓你幸福的。」
還以為她再騙他?舞傾城真不知該怎麼解釋了。
「殿下……」
「別叫殿下!」傲寒怒聲打斷,「叫傲寒!」
「傲寒,你母后的事,我沒騙你,到現在還不相信我嗎?」舞傾城一臉無辜道,說著臉上又泛起愧疚,低頭弱弱道,「但有件事我……」
話沒說完,被他故意打斷。
他知道她想解釋初夜,但他不要聽!或許是傷了自尊,或許是沒勇氣。
「我知道你是為我們的將來好,想把自己交給我,才會騙我說母后沒死。傾城,我懂你的心。」
說完,不等她辯解,他又吻上來。
他的吻無論開始怎樣,最後都會變成蝕骨般讓人窒息的強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