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命運之多舛

  跟某紫貓，塵鹿一向不講情面。見危機時刻她還扭扭捏捏，便立馬朝她開噴：

  「不回去傾城怎麼辦？難不成你想看她死？還是想看她失身？！」

  「你？！」紫鳶被懟住，氣呼呼瞪著他。

  塵鹿懶得再搭理，白眼一翻，轉身往那洞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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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鳶就是再不情願，也不得不隨他一起，氣得腳一跺，跟上。

  ——

  玄冥洞。

  只見洞裡陰暗潮濕，卻也無雜草，周圍牆壁上畫滿了春宮圖。正前方的台階上有張柔軟溫適的床榻，上面蹲著一個盤狀物體，有無數觸手，卻長著一顆蛇頭。

  此物正是五大邪獸之一：淫獸夢魘。

  夢魘生性淫，常出沒陰冷潮濕的水澤之地，分泌出白色粘稠液體於水中，讓水質看起來更清澈透亮以吸引女子沐浴，下水的女子就會中春毒，從而心甘情願與夢魘交歡。

  *

  相傳飲天魂統一魔族後，座下有四大法王和五大邪獸。

  四大法王分別是：紅齒妖王、空面鬼王、犀爪獸王和怒目魔王；

  五大邪獸分別是：淫獸夢魘、惡獸檮杌、毒獸白吼、訛獸兔誕和竊獸虛耗。

  雖都是飲天魂座下得意干將，但五大邪獸和四大法王不一樣，它們卻只遵從一個主人——鬼車鳥！

  因鬼車鳥是飲天魂的寵物和忠實奴僕，故五大邪獸也歸於飲天魂座下。

  *

  傳聞飲天魂失蹤後，四大法王仍在魔宮，效忠於夜無殤。但五大邪獸和鬼車鳥，也隨著主人一起失蹤，不料今日被塵鹿他們碰到。

  難道是一種預兆？

  夢魘所呆的洞，叫玄冥洞。當年龍族反叛被貶後，魔族強霸一方，天帝為保護中原人類，派遣朱雀、玄武、白虎三大神獸分別鎮守流颯國的東、南、北方，協助每百年的庇佑神保護中原人類。

  只是，神獸玄武的洞穴為何被邪獸夢魘侵占？

  無心去想這個問題，塵鹿將斬天戟向前一擲，蛇頭落地，床榻上夢魘也消失不見。

  隨即用隨身攜帶的小刀取出蛇眼，一旁的紫鳶緊閉雙眼不忍直視。

  「搞定！走！找傾城去！」說完，拉著紫鳶離開洞穴。

  「可，去哪裡找？」紫鳶問道。

  話落，只見不遠處飛來一群螢火蟲，輕輕飛到他們眼前，停頓一會後，又輕輕往南飛去。

  二人立馬跟上。

  螢火蟲將他們帶到一個茅草屋前便散去，倆人走進屋，見舞傾城躺在竹榻上昏迷。

  塵鹿忙將夢魘的蛇眼放到她嘴裡，剛入嘴就化掉。不一會舞傾城睜開眼，全身的皮膚也恢復白皙……

  毒，解了！

  「謝天謝地，總算沒事了！」紫鳶深深舒口氣，感嘆道。

  「你們……」舞傾城慢慢坐起身，意識還有些斷片，「我這是在哪？」

  「我們還想問你呢！」塵鹿稍稍翻了下白眼，問道，「你怎麼來的這裡？」

  其實心裡已猜到答案——夜無殤！

  而一邊的貓靈更是知曉；

  只有舞傾城以為他倆都蒙在鼓裡，便啥也不解釋，直接跳下床衝到門外，朝天空大喊道：

  「你在哪？為什麼躲著我？」

  「……」

  「這麼怕我嗎？那為什麼還要救我？」

  「……」

  「死男人，你出來啊！給我滾出來！」

  屋內的二人沒去打擾，面面相覷的對望一眼。

  ——

  天已微亮。

  太陽還沒睡醒，朦朧的日光格外柔和。

  茂密的樹林也恢復了寧靜，昨晚三個不速之客早已離開向東去了。林子裡站著一位玉樹臨風的身影，在樹叢中若隱若現。

  夜無殤已站了一整晚，昨晚嶺上發生的一切他全然都知……

  傲寒、舞傾城、塵鹿、紫鳶、邪獸夢魘，在他面前就像戲子，唱著一出出精彩絕倫的戲。

  而他就像個觀眾，冷靜的看著，又像幕後導演，控制著劇情的發展。

  一道白光閃過，狐妖出現在他身後。

  「夜少，妾身大意，讓那夢魘跑了。」

  「逃往何處？」

  「妾身照夜少吩咐審問他緣由，那廝趁我不留意，咬斷繩索往東而去。」

  「往東？」夜無殤轉過身，驚訝道，「它還不死心？」

  「有可能！妾身問它為何敢違背夜少吩咐，還打那鮫人的主意？它說是昨晚那鮫人的泳姿勾引了它，之後鮫人與龍殿下激戰時，那勾魂的舞蹈讓它心癢難耐，這才冒死纏上鮫人。」

  媚眸說著，心生妒忌，很不服氣自己這般千姿百媚，卻不及一個醜女。

  「告訴眾弟兄，定要追到這廝，不可讓它再害傾城！」夜無殤吩咐道。

  「媚眸領命！」

  狐妖心裡泛起醋意，還傾城？這般曖昧？

  雖心有不甘，也只得領命。明顯感覺到自那鮫人出現後，夜無殤就變了，不再像以前那樣寵她，親近她，她的地位也逐漸從寵妾變成隨從。

  此時，夜無殤心裡也翻滾著，昨天的一幕幕在他眼前揮之不去，特別是……

  那完美的胴體！

  在舞傾城寬衣跳水的那一刻，傲寒身後也有一雙眼睛，就是夜無殤。看到那完美的胴體，他的心也觸動了，但理智讓他迅速移開眼，轉向傲寒。

  他就這樣痴痴看著別的男子欣賞自己心愛女人的胴體，心如刀割！

  當時，他超級想一劍刺進傲寒的雙眼。但他忍住了，經歷了許多事，他有了常人沒有的承受能力和心理調節力。

  他不停告訴自己，龍殿或許對舞傾城是動心的，只要他確定龍殿下的真心。他不會再耍小詭計，而會忍痛撮合他們，祝福他們。

  可，真能做到嗎？愛火和倫理總是在戰鬥！

  倫理？呵，多可笑的詞！

  思緒將他帶回十幾年前……

  *

  那年的八月十五，子夜。

  流颯國。皇宮。

  靖陌站在窗前遙望中秋月色，合家團圓的日子，他卻是孤獨的！

  父王已登基兩年，風流成性，在宮裡的日子很少，甚至國號年份還沒改，父王也無所謂。

  而母后的冰冷寡言，靖陌早已習慣，在他的記憶中，父母似乎從未說過話。

  近幾日宮裡都在傳，父王這次迷上一個絕世女子，是東海的鮫人公主。自從迷上她後，父王只回宮過一次，與大臣商議要將王位傳給他，自己卻要與鮫人公主隱居。

  接著母后也突然離開，還帶走了鎮國之寶——亡魂珠。

  他正想著，一個嬌媚噁心的聲音傳來：

  「殿下，明日就要舉行登基儀式了，怎麼還沒休息？」

  是他的繼母，父王曾經的寵妃——幽月，舉止輕佻、衣著暴露的闖了進來。

  「這團圓之夜，殿下定是想親人了吧？」

  幽月說著，妖嬈走到年僅十歲的他身邊，無所顧忌將他攬在懷裡，「就讓幽月幫您排解孤獨，如何？」

  靖陌厭惡的將她推開：「王妃請自重，本王要就寢，請速回宮！」

  幽月搔首弄姿，走過去一把關上門，手搭在他肩上，媚笑道：

  「殿下年紀尚小，還不解風情。這男女之事啊，我得好好教教您，若等到成婚之日還不知從何下手，豈不成了笑柄？」

  說著，將他整個人抱起來。

  靖陌一驚，未料這幽月如此放蕩，狠狠推開她：「如此污穢之言，你竟說得出口？！」

  幽月的臉瞬間猙獰起來，惡狠狠威脅：「聽著！我來的時候告訴禁軍首領，說是你傳我來的！今天若不從了我，我就喊人，說你對我無禮，要霸占繼母！」

  靖陌一身冷汗……

  沒想到這幽月不僅淫蕩，還惡毒。

  就這樣，只有十歲的他不知所措，任憑幽月的手從背後插進自己衣服里……

  突然，一聲「啊嗚喵」，他的寵物貓從窗台上跳下來，直衝幽月臉上。

  「啊~~！」

  只聽幽月一聲慘叫，臉上多了幾道貓爪痕。

  早已守候在外的禁軍統領護彪，立馬帶人闖進來。

  「發生何事？王妃你怎麼了？」

  「殿下他……他欲對本宮無禮，」幽月早已扯破原本就很輕薄的衣服，哭訴道，「他召本宮來就是……就是要非禮本宮，本宮不從，他就放野貓抓傷本宮的臉，嗚~~~」

  幽月的話還沒落音，把持朝政的四位大臣立馬進來。

  速度如此快？他們開灰機麼？

  「殿下，您怎能做此有悖倫理之事？」

  「這讓我們流颯國顏面何存？」

  「你說這還未登基，就做這樣的事，那做了國王還不是個昏君？」

  「就是就是，靖易陛下已讓我流颯國朝政亂了大綱。再來個更昏庸的君王，流颯國可傷不起啊！」

  「是啊，傷不起，傷不起啊！」

  「……」

  大臣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議論紛紛，絲毫不去想一個十歲的孩子怎會調戲繼母？種種故作大義的荒誕之言，絲毫不給他辯解的機會。

  靖陌冷笑看著他們，明白這是個陷阱，幽月早就和這幫人串通好了，目的只有一個：奪他的君權，讓幽月的兒子——庶王子風茗即位！

  靖陌不想辯解，也無心做國王，他只想等著看這些人要把他逼到什麼境地。

  這時，禁衛軍統領護彪囂張說道：「殿下，既然你已做出此等亂倫之醜事，我等有權罷免你的繼承權，另選賢能，請交出玉璽！」

  說完，禁衛軍的兵器齊刷刷的指向他。

  四位大臣也默不作聲，顯然是默許了。

  「玉璽是父王傳授的，豈可交給你們這幫烏合之眾？若是流颯國被你們這幫混蛋把持，百姓哪有好日子過？」靖陌淡然說道。

  話落，幽月立馬大哭起來，一邊嘆自己命苦，一邊嘆這世態炎涼，沒人為自己做主。那統領護彪聽的是越來越著急，一副憐香惜玉的深情毫不掩飾。

  忽然又一聲「嗷嗚喵」，紫貓的爪子又在奸妃臉上留下幾道血痕，頓時讓她的臉血肉模糊。

  幽月氣急，一把抓起貓尾，狠狠摔在地上，命令道：「給我宰了這畜生！」

  護彪惡狠狠的揚起刀，欲向紫貓襲來。

  「住手！」靖陌忙擋身護住紫貓，「休要傷它！」

  「今天本宮定要宰了這畜生！」幽月咬牙切齒。

  聽聞王妃一聲令下，眾侍衛上前圍住靖陌，搶奪貓咪。

  「等等！」靖陌退無可退，為了紫貓，他只得忍讓，「你們要我退位，我可以答應，但有個條件。」

  「只要殿下肯讓位，我等會滿足您一切條件。」一位道貌岸然的老臣說道。

  「放我和貓咪出宮！等出了宮，我自會交出玉璽。」靖陌道。

  眾人答應。

  但，這群無恥之徒是不會輕易放過他的。

  當靖陌背著行囊，抱著小貓來到百合城外時，幽月派的殺手早已等在城外。

  不過，所幸被他師父紫微真人所救！

  那之後，他和紫貓就隨師父去了紫薇道觀，潛心修煉，修道升仙。

  *

  想到這裡，夜無殤深深嘆口氣，命運總是和他開玩笑，當他選定一個方向時，命運又會把他帶往另一邊。

  沒錯，兩年後，十二歲的他就被飲天魂帶到魔宮！

  而紫貓卻在紫薇道觀中修煉成精靈，成了現在的紫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