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七章 兩個蠢貨
2024-06-14 05:45:38
作者: 雲夢
韻人做的菜式,徐大哥也就是徐文清大多很喜歡,但是有幾道菜徐文清不喜歡,連聞見味道都覺得有點反胃,那幾道菜並不是他點的,問韻人,韻人說得很尋常:「這些菜都是我家王爺喜歡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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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文清會意,一起吃飯,總不能只做他喜歡吃的菜式,總是要顧及秦睿的胃口和喜好的。
那幾道菜,他可並不喜歡。秦睿看了韻人一眼,挑了挑眉卻並未揭穿韻人。
韻人為秦睿夾菜:「爺,這些菜對您的身體恢復有幫助,您多吃一些。」
「難怪我聞著覺得有股藥材的味道,原來是藥膳!」徐文清以為自己猜中了,哈哈大笑起來。
韻人笑了,笑容羞澀:「這都是我私底下瞎捉摸出來的,算不上藥膳。」
秦睿還是不說話,只是將碗裡韻人給他夾的菜全都給吃完了,十分給韻人面子。
「誒嘿,王爺好福氣啊,身邊還有這般貼心的丫鬟伺候。」徐文清感覺自己又明白了些什麼,對著秦睿笑得意味深長。
韻人暗自翻了個白眼,不要以為她聽不懂,徐文清這是在說秦睿對她有意,她心裡頭也有秦睿,這是件美事呢!
人渣就是人渣,腦子裡都是些不乾不淨的東西。
韻人不僅讓秦睿多吃一點,同樣也讓徐文清多吃一點,她誰也不虧待,給秦睿夾菜了,就給徐文清夾菜,夾的都是兩人各自喜歡吃的東西。
看這樣子,徐文清還怎麼編排她與秦睿。
這一頓飯吃下來,吃得是賓客盡歡。吃完以後,徐文清揉揉自己的肚子,舒展身體,打了個哈欠:「這吃飽啊,我就困了。」因為打哈欠的緣故,最後幾個字的音調還有些扭曲。
「那就回去歇息吧,時間也不早了。」韻人笑得很體貼。
徐文清搖搖頭,「那可不行,我可不是什麼閒人,哪裡能吃飽了就睡?吃飽了就睡的那是豬圈裡的豬!」而豬圈裡的豬,最終的下場就只有被送上餐桌。徐文清可不希望自己淪落的和豬一個下場。
秦睿又是適時的表達自己的欽佩:「徐大哥之品行,秦睿望之莫及,佩服佩服。」
「王爺,你說這話可折煞我了,我可是很欽佩你的。」
兩開始商業互夸,韻人也不摻和,帶著人開始收拾餐桌殘局。她很會做人,來這徐家沒多久就把徐家僅有的兩個小丫鬟給收買了,現在兩個人都拿韻人當姐姐看。
什麼掏心窩子的話都和韻人說。
當然,也有一些話她們是不敢說的,就比如說她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在徐家做活這件事。不過這也難不倒韻人,在徐文清拉著秦睿出去小酌幾杯的時候,韻人拿了臉霜去見兩個小丫鬟,與她們一起坐在油燈下談天。
「這是我家王爺早前賜給我的臉霜,是宮裡頭的娘娘們用的上上品,我和兩位妹妹投緣,也就將這臉霜送給你們了。」韻人笑眯眯的,看著可和善了。
兩個丫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都透著急切,但是嘴巴上卻異口同聲的說道:「這怎麼好意思?」如此貴重的禮物,韻人怎麼會拿來送她們?
「怎麼會不好意思?我年紀大了,就是摸了這臉霜也是浪費,可你們兩個還年輕,正是花骨朵一樣的年紀,用了這個臉霜,以後好找個如意郎君啊!」
兩人這才笑著接過了了臉霜,羞紅了臉:「我們不過是小丫鬟,哪有公子能看上我們?」
韻人搖了搖頭,「你們這是想岔了,宮裡頭正受寵的玲瓏貴人可曾聽說過?她什麼也不會,只是生得好看,就得了盛寵,兩位妹妹生得小巧可愛,最是能惹男人歡心,只是……」
「只是什麼?」兩人被誇得正開心呢,冷不丁聽見韻人一個轉折,心都提了起來。
「只是你們在別人府上做丫鬟的時間長的話,恐怕會影響別人對你們的看法。尤其是你們伺候的還是位有錢有勢的貴老爺。」這老爺與丫鬟之間,可不就容易發生點什麼嗎?
其中一個丫鬟著急了,嘴快道:「我們來做丫鬟不過幾個月,與老爺之間也是親親白白的!」另一個丫鬟正想阻止她,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韻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眼中閃過一抹微光,又很快逝去,她面上做出鬆了一口氣的模樣:「那就好那就好,日後你們嫁了個好人家,可千萬不要忘記給我發請帖,我也去喝杯喜酒。」
嘴快的丫鬟笑道:「那是一定的。」
另一個丫鬟憂心忡忡的看著韻人,見她神態自若,又很快將話題扯到別的地方去,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喜慶這丫鬟也真是的,老爺明明吩咐了不能夠將她們進府的時間告訴別人,她居然還能說漏嘴。
幸好韻人好像沒當真,不然她就要被喜慶給害慘了!
當歸心中對喜慶有幾分怒氣,看看手裡的臉霜,當下就問韻人:「韻人姐姐,我們有兩個人,這臉霜只有一半,我們要怎麼分啊?」
「啊?」喜慶撓撓頭,「我們一起用不行嗎?」說著,還吐了吐舌頭。
當歸拉下臉,有點兒不高興:「我不喜歡和別人共用東西。」
「這啊……這就看你們自己怎麼分了,送出去的東西,我可沒有處置權。」韻人哪裡能不知道當歸那點小心思,她是想利用自己獨占臉霜,可這些都是韻人玩剩下的,她可不會被當歸利用,更不會代替當歸成為喜慶怨恨的對象。
她想要臉霜,那就和喜慶當面對線,看看誰能更勝一籌。
韻人打了個哈欠,丟下一句話揚長而去:「忙活了一整天,我都快困死了,就先回去了。」留下當歸和喜慶大眼瞪小眼。
喜慶被當歸那句話激起了火氣,說話充滿了炸藥味:「你剛剛那話是什麼意思?你是在嫌棄我髒,所以不願意和我一起用臉霜嗎?」
當歸道:「我可沒有,你不要多想。」
沒有槍使,當歸想要搶走臉霜的想法也落空了,她不想和喜慶胡攪蠻纏,乾脆就道:「你一半我一半,你拿東西把你的那份裝走。」
「憑什麼是我拿東西裝走?」喜慶不樂意了,雙手叉腰質問道,「你就是嫌棄我,既然你嫌棄我,那我就!我就!」
「你就幹嘛?」當歸也氣了,「你個傻子能幹嘛?」
這話可是點燃了炸藥桶,當歸乾脆搶走臉霜,往臉上擦了一大把,笑得得意洋洋,「那我就把臉霜給用了,看你還敢不敢用!」
「明明就是丫鬟的命,還一副小姐的脾氣!」喜慶挖苦當歸。
當歸紅了眼睛,又搶過臉霜,全都抹在了自己臉上:「你以為我怕了你啊!」
兩人就像是賭氣一樣,你爭我搶,一整罐臉霜,全都被兩人塗抹在了臉上。
……
夜深水涼,原本平躺在床鋪上的韻人突然坐起身,她用一塊黑布巾蒙住了自己的臉,梳成馬尾的頭髮以及身上的男性常服,讓人無法分辨出她的性別。
韻人從窗戶離開,悄無聲息的來到了徐文清院子裡。
今天是喜慶守夜,她不知為何睡得很沉,一邊睡還一邊說夢話:「死當歸,搶我臉霜,我打死你!」
韻人還沒有走近,就聞到了一股很重的臉霜的味道,她冷冷的勾了一下嘴角。
那臉霜並非是宮妃所用,而是諸葛輕歌送給她的護膚品,效用的確不錯,只不過她自己還在裡面加了助眠的藥粉,本來是想著兩人擦過以後以後每天都能睡得沉一些。
沒想到喜慶抹了如此還多,這才導致她今天晚上睡死了過去。
不過這也好,也就方便她動手了。韻人從腰間抽出軟劍,柔軟如同綢緞的軟劍一錚,就寒光粼粼,叫人不敢靠近。
不止是兩個丫鬟,徐文清那裡韻人也特別準備了禮物。
禮物就在徐文清吃下去的飯菜裡面。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現在徐文清也應當睡得和死豬一樣,就是外面著火了他也醒不過來,只不過韻人並沒有因為占了先機而大搖大擺,相反,她的每一個動作都很小心。
小心,又而悄然。
輕手輕腳的推開房門,韻人沒有進去,反而是在門外站了一會,見裡面沒有任何反應,這才走了進去,她的身影融在黑夜裡,像一條毒蛇,來到了徐文清的床前。
徐文清靜靜的躺在床上,呼吸很平緩。
韻人隱沒在暗處里,看著徐文清,一個時辰後韻人一刀將他了結了。她似乎對這項事務很熟練,床單上沒有濺到一點點血跡。
處理屍體,整理現場。趕在天亮之前,韻人將一切事情做完。而後,她換上自己的衣服,去找了秦睿。
秦睿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起床了,正坐在窗邊想事情,韻人過來的時候,他還問她:「你覺得陸三爺能不能為我們所用?」
他口中的陸三爺韻人有所耳聞,陸三爺是朝廷中的中立派,為人比較孤僻,當官許多年,但是存在感很低。他不去得罪別人,也從沒有人去得罪他。
不對,應當說,得罪陸三爺的人都莫名其妙的死掉了,所以漸漸的也就沒有人去招惹陸三爺了。
韻人道:「奴婢也不知。」
就算是情報處的人,也對陸三爺知之甚少,所以她也不知道陸三爺此人到底是個什麼脾性,能否為秦睿所用。
秦睿兀自嘆氣。
「爺,奴婢有事要報。」韻人道,「徐文清乃是陳奕的手下,是特意過來慫恿爺您造反的,為的是名正言順的處死您。」她將陳奕的真實意圖和盤托出。
秦睿笑了起來,「果真如此。」聽他的語氣,似乎並不驚訝。
韻人便問:「爺是早就知道徐文清目的不善了?」
「我一個被廢掉的王爺,誰見了我不躲開?他偏要湊上來,還給我錢給我人,讓我去造反。你覺得這很奇怪嗎?」徐文清以為是他戲耍了秦睿,卻不知道秦睿早已懷疑上了他。
韻人感到很奇怪,「如果說爺早已發現,為何要順著徐文清的意思來?」
「我想將計就計。」秦睿笑了起來,「徐文清也許能為我所用。」不管是自願的還是無意的,徐文清都能成為他迷惑世家的媒介。
韻人噎住了,「爺,奴婢已經將徐文清殺死。」屍體還是她親自埋的。韻人確認過很多次了,人死得透透的。
「……」秦睿也噎住了,好一會兒他笑了起來,笑容中帶著幾分無奈:「我就說你怎麼突然做那麼多菜,還分什麼我喜歡吃的,你是在菜里下藥了?」
「奴婢擅作主張,奴婢有罪,求爺責罰。」韻人撲通一下結結實實的跪在地上,那咚的一聲秦睿聽著都覺得痛。
秦睿道:「我沒有要怪你。」
「死了也就死了,消息隱瞞著,讓外人覺得他還活著也就成了。」
韻人這才站了起來,還將自己更換徐文清信件的事情給說了。表示日後陳奕來信,她一樣能敷衍過去。
至於徐家的兩個丫鬟?那兩個都不是什麼聰明人,韻人隨口尋的一個藉口,就足夠堵住她們的嘴巴。
主僕二人討論了一些細節,而後分開。
秦睿要補補覺,韻人則是要收尾。她從秦睿房間離開,去後廚做了早飯後,喜慶才悠悠醒來,她來後廚找吃的,韻人將早就準備好的那一份給她,並且同她說:「徐大哥天不亮就離開了,這事你可知道?」
「啊?我不知道啊!」喜慶大驚失色,徐文清走了嗎?她怎麼一點聲響都沒有聽到?
韻人笑:「難怪我聽徐大哥走之前一直念叨怎麼找個了懶丫鬟,原來是在說你。」
喜慶著急得跺腳,「雪箐姐姐你怎麼還笑我?這可如何是好?老爺會不會把我趕走啊!老爺呢?他現在在哪裡?我要去和他道歉,求他不要趕我走。」這兒的待遇還是很不錯的,如果可以,喜慶想在這做久一點,攢點嫁妝。
「那你要失望了,徐大哥去為我家主子招攬人去了,這會兒指不定已經離開京城了,你就是想找他,恐怕也不好找著。」韻人搖搖頭,又寬慰喜慶,「你也別怕,我看徐大哥離開時只是抱怨了兩句,並沒有生氣的樣子。」
喜慶這才鬆了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她拍拍胸脯,終於有心情吃飯。
當歸那邊,就不需要韻人多費心了,喜慶吃完飯就跑過去和當歸吵嘴,說什麼老爺不在家了,走之前還吩咐兩人之間當歸要聽她的。
當歸哪裡肯,兩人鬧得不可開交。
完全沒有人察覺到自己家的老爺已經橫死了。
就如同雪箐所說的那樣,這兩人都是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