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承認

  「我會給商鋪製造發展的機會，可一時的機會易有，長久的發展難謀，到時候，還要仰仗各位掌柜了。」諸葛輕歌輕言慢誦，絕無玩笑之意。

  掌柜們無一不是潸然淚下，向諸葛輕歌行大禮，「多謝王妃娘娘！」

  秦睿雖然讓商鋪繼續經營，卻從來不在商鋪上花過多的心神，基本上是放養了商鋪。

  他們也曾在艱難之際想過，若是有人伸出援手，保一保商鋪該有多好？

  沒想到今日，他們的夙願還有實現的那一天！

  諸葛輕歌虛虛一扶，「各位掌柜請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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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於憂患，死於安樂。賈朗看見了光明的未來，也擔憂有危機相行。

  他忍不住唱衰道：「商鋪已至死地，兼之群狼環伺，又如何能起死回生？」

  諸葛輕歌笑他：「方才說能讓商鋪起死回生的是你，現在有了機會，瞻前顧後的也是你，賈掌柜啊賈掌柜，你究竟想要何般？」

  賈朗被她說得臉上一紅，「是賈某鑽牛角尖了。」

  雖說諸葛輕歌是在調侃他，卻同樣讓賈朗茅塞頓開。

  瞻前顧後有什子用？機會近在眼前，大刀闊斧的干就是了。

  再壞，也壞不過現在。

  解開了心結，賈朗面上不再有沉鬱之色，與其他幾位掌柜談笑風生。

  「苟富貴，勿相忘。幾位掌柜，若是日後你們的商鋪興旺了，可不能忘記我這個曾經的難兄難弟啊。」

  「同甘共苦許多年，想忘怕是也忘不掉。」

  諸葛輕歌含笑聽了幾句，讓雪箐將一封信件交給賈朗，說道：「這信件之中，便是十里紅妝發展的機會，還請賈掌柜歸家以後，細細研看。」

  賈朗鄭重的受了，「謝過王妃娘娘。」

  其他掌柜見此，也眼巴巴的看向諸葛輕歌。

  惹得雪箐和秀秀覺得好笑。

  諸葛輕歌平和的道：「萬里長城也不是一日建成的。你們放心，不論哪一家商鋪我都不會放棄。諸位掌柜，就先回去等消息吧。」

  雖說有些失望，可日子總算是有了個盼頭。

  掌柜們向諸葛輕歌請辭後，一齊離去。

  從一開始的驚疑不定，到現在的胸有溝壑。掌柜們的情緒變化，雪箐看得最清楚。

  她看向諸葛輕歌，也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

  諸葛輕歌總是有讓一切都煥發生機的力量。

  「主子，廚房裡熬了蓮子羹，您可要用些？」雪箐問道。

  諸葛輕歌正想點頭，秀秀卻出列跪在她面前，語氣沉重：「主子，奴婢有事要稟告主子。」

  「何事？」

  「這事。」秀秀看了雪箐一眼，「與雪箐姐姐有關係。」

  前院廂房。

  秦睿事務繁多，在睿王府待著的大多數時間都是在書房，極少回到廂房之中。

  於他而言，冷冰冰的廂房，不過是個睡覺的場所。

  沒有了家人，整個睿王府，也不過是個居身之所。

  而非是家。

  忙裡偷閒，秦睿回到廂房打算小憩。

  可合眼沒有多久，他便兀然醒來，額頭上有薄薄的一層汗。

  「又做噩夢了？」秦風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他床邊，倚著床柱問道。

  秦睿沒有答話，默認了。

  榮寵有加的秦國公府上上下下幾十條人命，頃刻之間皆數逝去。

  他忘不了。

  也不想忘掉。

  總有一日，他會為至親至愛的族人報仇雪恨……秦睿想著，將手伸進袖袋之中尋摸，卻什麼都沒有找到。

  秦睿怔了怔，又仔細搜尋了一番，卻還是什麼都沒有找到。

  他面上閃過一絲慌亂。

  「找什麼？」秦風難得見秦睿冷靜的假面崩裂，問道。

  秦睿氣息變得有些雜亂，他將床鋪整個掀翻、搜尋。

  「帕子不見了。」秦睿道。

  秦風皺起眉頭，那張帕子的來歷別人不知道，他卻是知曉幾分的。

  那方帕子，好似是秦睿死去的家人給他留下的，唯一的念想。

  秦睿視之，重過自己的生命。

  滿床都找不到帕子，秦睿一掌拍在床上，上好的金絲木打造的八仙床，就那麼碎成了兩半。

  秦風知他心急，便道：「我讓暗衛們幫你一起找。」

  「應當是落在丁香院了。」秦睿沒有回話，而是自言自語著，逕自出了門，往丁香院的方向走。

  昨日他除了去丁香院就是在書房之中，可晌午時丫鬟打掃過書房，並未瞧見帕子。

  秦風隱沒了身形，悄無聲息的跟在秦睿後面。

  ……

  「什麼事情還與奴婢有關？」丁香院裡，雪箐面帶笑容問秀秀，心中卻隱隱對秀秀要說之事有了猜測。她的眉間，鐫上一絲擔憂。

  諸葛輕歌也讓秀秀說。

  遲疑許久，秀秀才一五一十的說道：「莫秋今天告訴奴婢，小桃姐姐見到雪箐姐姐深夜去王爺書房外偷窺，昨日還私藏了王爺的帕子。」

  雪箐只覺心間一梗，她知道自己在這時最該做的就是辯解，可又不知哪兒來的委屈，蓋過了她想要辯解的理智。

  諸葛輕歌的反應很平淡，她甚至還反問秀秀：「你覺得小桃的話可信嗎？」

  聽著，似乎並不相信。

  秀秀惆悵的補充了一句話：「若僅僅是小桃姐姐的一面之詞，奴婢也不會相信，可奴婢昨日，也瞧見雪箐姐姐私藏起了王爺的帕子。」

  就在諸葛輕歌要她到房外等候的時候，她親眼看見了。

  諸葛輕歌嘆惋，可也未有太大的情緒波動，她轉向雪箐問道：「秀秀說的可有假？你真的拿了王爺的帕子？」

  「是，奴婢拿了。」雪箐眼裡啄著淚水，委屈的承認。

  說來她自己都覺得奇怪，那些事情分明都是她做的，可而今被揭發了，覺得委屈的也是她。

  「哭什麼。」之前還風輕雲淡的諸葛輕歌，見了雪箐的淚水，反倒頭痛起來。

  雪箐咬住下唇，飛快的眨著眼，想要將淚水給憋回去。

  秀秀跪在地上，低著頭不說話。

  房中氤氳開沉悶的氣氛。

  就在此時，秦睿的聲音從門外傳來：「王妃，你可看見了本王的手帕？」

  說著，秦睿也踏進了偏廳，沉著之中，沉浮著焦灼。

  雪箐的心臟，咚咚咚的猛烈跳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