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好。」小桃想也不想的點頭，她宣誓一般道，「小桃誓死效忠鈺夫人。」

  「真是個好姑娘，可曾婚配？」諸葛鈺很是滿意，她起身將挽住小桃的手，在小桃嬌羞的搖頭後，輕笑著道：「別害羞，再過兩年，我給你配個好人家。」

  小桃面紅耳赤，心中更是篤定自己選對了主子。

  「今夜的事情，你一個字也不要外傳，在丁香院的時候，多多注意雪箐的動向，有什麼消息就來告訴我。」懷柔政策後，諸葛鈺鄭重的囑咐小桃。

  記住全網最快小説站𝗯𝗮𝗻𝘅𝗶𝗮𝗯𝗮.𝗰𝗼𝗺

  小桃如同接受了什麼神聖的使命，她立馬點頭，「奴婢會讓鈺夫人滿意的。」

  打發走小桃，諸葛鈺也顧不上睡覺了，她在房中來回的踱步，良久，面上浮現一種很詭異的笑容，她問顧嬤嬤：「府印和帳冊可整理好了？」

  「回夫人，已經整理好了，就等明日送去丁香院。」提起府印和帳冊，顧嬤嬤語氣低沉。

  諸葛鈺點點頭，說道：「明日，我要親自去丁香院送這兩樣東西。」

  「夫人，您這又是何苦？」顧嬤嬤並不是很贊同，現在諸葛輕歌那個狐媚子得了勢，諸葛鈺過去，不就給了諸葛輕歌羞辱她的機會？

  「無妨，我有個大驚喜迫不及待的要告訴諸葛輕歌。」諸葛鈺說罷，也不再給顧嬤嬤說話的機會，要顧嬤嬤伺候她歇息。

  明日，早些到來吧。

  諸葛鈺將被子拉到最高，遮住了下巴，遮不住上揚的嘴角與迸射著凶光的眼眸。

  第二日，金鑾殿早朝。

  秦禛高坐在龍椅上，睥睨殿中跪著的群臣，可神色之間卻流露三分輕狂與怯弱。

  「諸位愛卿，有事啟奏，無事退朝。」秦禛的聲音沙啞，低亢。他在朝堂前素來是這幅模樣，看著有幾分野心，可性情卻是軟弱的。

  秦睿與身後的百里將軍交換了個眼神，又不動聲色的收回目光。

  他們的眼線回報，保守派的確打算在今日早朝打壓秦睿。

  只不過，誰是技高一籌的那一方，現在還未見分曉。

  今日的早朝，氣氛格外沉悶，不痛不癢的幾件小事後，秦禛無趣的打了個哈欠，「愛卿們，若是無事，那就退朝。」

  十五歲的小皇帝，正是叛逆的年紀，最是喜歡在大人面前表現他的存在感。

  秦禛不是第一次在大臣面前說這種話了。而這往往代表著，早朝臨近了尾聲。

  這是最後的機會了。文伯候抓了抓手中的笏板，低著頭出列，高聲大氣道：「陛下，臣有事啟奏。」

  「說。」

  「睿王爺寵妾滅妻，縱容妾室將正妃院中物什搬空，墮盡了正妃的臉面，完全枉顧了老祖宗的禮法。身為攝政王，連自家的後院都管不好，又如何能管好國家大事？」

  文伯候乃是幾大老牌世家文家的現任家主，負責翰文苑，是個四品文員大官。由他這樣的文化人來批判秦睿，合情合理。

  重頭戲終於來了。

  秦禛打起了精神，興致勃勃的問秦睿：「攝政王，文伯候所言可是真的？」

  秦睿冷冷的瞥秦禛一眼，眼神的含義簡明易懂：等下找你算帳。

  秦禛摸摸鼻子，清咳兩聲，又問文伯候：「文愛卿，你可有證據？」

  「這滿京城的人，都可以作證。」文伯候微微一笑，睿王府的醜聞全京城都傳遍了，誰人不知，誰人不曉？而且，同為世家人的王念賢都向他們證實，他的確看見睿王妃的院子裡空無一物！

  這一次，秦睿不死也要掉塊肉！

  空著的大理寺卿的官職，是守舊派的了。

  文伯候沾沾自喜的想著。

  百里將軍哼笑一聲，正打算出列，不曾被另一個人搶了先。

  楊旭出列時，不論是改革派還是守舊派，全都是懵的。這朝堂中兩大陣營，楊旭哪個也不沾。他是一條瘋狗，為了那自己定下的狗屁的原則，逮著誰就咬誰。

  今日是守舊派與改革派之間的博弈，這條瘋狗站出來做什麼？

  楊旭先是好整以暇的清了清嗓子，才揚聲道：「陛下，臣有事啟奏。」

  文伯候皺眉，「凡事都有個先來後到，楊大人，睿王爺寵妾滅妻一事還未有論斷。」言下之意，現在還不到你嗶嗶的時候，給老子閉嘴。

  回應他的是楊旭的一個白眼和一聲冷哼，「誰說本官要稟明陛下的事情和睿王爺無關了？沒文化，真可怕。」

  「你！」京中最有文化的幾個人里文伯候占一個，而且他曾經多次擔任科舉總考官，要是沒文化，能當上總考官嗎！

  文伯候想反駁，可大殿之上，天子眼皮底下，要是為了這口舌上的勝負，壞了守舊派的大事，那便得不償失了。

  只是不反駁，文伯候這心裡實在是憋屈。他都四十多歲了，被一個二十幾歲的年輕言官指著鼻子罵，他的面子何在啊！

  深吸了好幾口氣，文伯候勉強維持住了面上的假笑：「如此，楊大人請說。」

  楊旭正眼都不給他一個，重複道：「陛下，微臣有事啟奏。」

  他完全不將自己放在眼裡！文伯候眼裡閃過一絲殺意，又很快被他壓了下去。

  秦禛就欣賞楊旭這種誰的面子也不給，只聽皇帝的命令的官員，他笑道：「楊愛卿，請說。」

  「承蒙陛下厚愛，將為章城募捐五萬兩賑銀的差事交給了下官，只是下官無能，五日內拜訪了京城內大大小小共百餘家大臣，也只募捐到三千兩白銀。」楊旭說著，哽咽起來，「實不相瞞，下官昨日深覺無顏面見陛下，連以死謝罪的心都有了。」

  來了，楊旭式加戲。不管他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說完以後道理都是他的。

  秦禛很是感動，還寬慰楊旭：「楊愛卿是國之棟樑，齊國不能沒有你，你可別想不開。」

  「陛下——」楊旭甚是動容。

  文伯候嘴角抽搐。

  楊旭這等嘴酸心硬的禍害，才不會有以死謝罪的想法。

  文武百官都已經習慣了楊旭的戲多，有些自覺風波蔓延不到自己身上的官員，看戲看得津津有味。

  煽情完，楊旭繼續說道：「就在微臣感念人心不古的時候，有一人送來了五千兩的賑銀。」

  「五千兩！這可是百餘個朝廷命館都拿不出來的巨款！臣一下就又覺得生活有了希望，齊國有了希望，章城的災民們有了希望。」楊旭說著，目光掃過周圍的官員，面上都是譏諷之意。

  別人一人就拿出了五千兩，而朝廷百官總共才捐了三千兩。朝廷百官的臉，可真是大！

  「這和攝政王寵妾滅妻一事有何干係？」文伯候不耐煩的打斷楊旭，再讓楊旭胡攪蠻纏下去，守舊派的計劃就要落空了。

  「關係可大著呢。」楊旭挑了挑眉，「那五千兩正是睿王妃送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