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中計(一)
2024-05-01 21:20:24
作者: 藤萌萌
誰料皇甫曜轉了眉色,卻問他道:「你有何看法?」
夏青吃了一驚,心忖著,卻不敢直說。
「奴才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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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情牽扯到的人他可惹不起,沒必要淌這一趟渾水,他若是說了,皇帝不論信是不信,若是讓旁人知道了,他這顆腦袋還要是不要了?
皇甫曜煩躁地看他一眼:「沒用的東西!」
夏青被皇甫曜這一眼給唬住了,一時腿肚子都在打顫,忙跪下道:「陛下息怒,奴才……」
「行了行了……」皇甫曜眉頭蹙得更深,不耐煩地抬了抬手:「你查到的事情,旁人也能查得到,朕未必要問你。」
夏青一聽這話,似乎有些不妥,難不成皇帝的心裡已經有了決定?
便抬起頭,小意道:「陛下,您可要給清嬪一個公道?」
「公道?」皇甫曜冷笑了一聲:「朕要得公道在何處?她哪裡來得公道!」
夏青一聽這話,便知道皇帝的想法了,於是道:「奴才會吩咐下邊的人嘴緊著些。」
皇甫曜看他一眼,冷冷道:「不必吩咐,死人的嘴總是不必擔心的。」
夏青一愣,很快退了出去。
果真是皇帝,視人命如草芥。夏青一摸後頸,倒吸了一口涼氣,伴君如伴虎,日後行走御前,可是更要小心著了,若不然,什麼時候掉了腦袋都不知道。
合歡殿
行琬琰倚在貴妃榻上,手裡拿著一串珠子把玩,那是從前皇甫曜賞她的東西,好是極好的,觸手生溫,只不過她如今卻沒有什麼心思。
只是單手支撐著下巴,瞧著面前的鈴鐺用小刀一個一個的剝著瓜果:「這兩日總覺得煩得很。」
鈴鐺並未在意,只是一邊剝著瓜果,一邊笑道:「春困秋乏,總是不錯的,娘娘身上犯懶,自然就覺得煩躁了。」
剝完了瓜果,鈴鐺浣了手拿起柜子里的白玉膏走向行琬琰:「太醫新貢來的白玉膏,說了塗了之後肌膚白膩生香,娘娘不如試試吧,左不過打發時間。」
行琬琰淡淡的看了白玉膏一眼,點了點頭:「隨你吧。」
鈴鐺笑了笑,輕輕地拉起行琬琰的裙角,又替行琬琰褪下白襪,只見裙下一雙玉足曼妙多姿,鈴鐺笑道:「娘娘的腳長得真好看。」
「多嘴。」行琬琰啐了她一口。
鈴鐺打開圓缽,將裡頭清香撲鼻的膏體取了一些在掌中揉開,細細地替行琬琰按摩。
「說來,陛下也有小半月不曾來過了。」行琬琰淡淡道,語氣中似乎有些失落。
鈴鐺聽罷,便開解道:「陛下好些日子沒入後宮了,想是前朝事情多,從《彤史》上看,娘娘還是最得寵的一個。」
行琬琰微微一笑,撇了撇嘴:「君恩如流水,如今最得寵又怎麼樣,難道你忘了從前的容貴妃,她何嘗不是寵冠六宮,那段日子咱們又是怎麼過的,如今風水輪流轉了,我活成了容貴妃,她倒也成了我。」
鈴鐺聽著這些,只覺得心下有些害怕,從前的日子她可是真的不想再過了。
「告訴元寶,有空多去御前留意著些,一有什麼風吹草動立刻回報。」
鈴鐺點了點頭:「奴婢明白。」
行琬琰有些乏了,便懶懶地靠在貴妃榻上小憩,才迷迷糊糊就要睡去了,卻聽得門外有什麼聲音,她睜開眼,只見是元寶挑了帘子進來。
鈴鐺見狀,連忙將褪到行琬琰膝上的裙子拉下來遮住她的小腿和玉足,並斥道:「元寶,你進來怎麼也不通傳一聲,娘娘不方便呢!」
元寶連忙低下頭去,道:「是奴才不好,請主子責罰。」
行琬琰知道元寶向來不是一個冒失的人,如今這樣急切地找自己,想必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於是道:「鈴鐺算了,元寶的性子你還不清楚嗎?」
又對元寶道:「怎麼樣了,是不是有什麼事兒?」
他點一點頭卻不答話,行琬琰便心知不是小事,於是道:「鈴鐺和翎舟留下來伺候,其他人都出去吧。」
翎舟靠了過來,待眾人出去了,元寶方走至行琬琰跟前方小聲說道:「奴才聽說,御前怕是查出了什麼。」
「幾時的事情?」
「前兩日晚上,說是夏公公與陛下閉門說了好一會子話。」
行琬琰細嚼這事兒,怕有蹊蹺,便又問:「陛下有何話說?」
元寶搖了搖頭:「這些奴才探不到。」
行琬琰頷首,略微嘆道:「罷了,這件事情一查就是一個月,多半是查到了什麼,但是陛下不願說,那咱們便做沒事人便可。」
她想了想,又頓一頓道:「吩咐下邊的人,近來都自己注意些,小心些,莫要做了錯事給人抓了把柄在手。」
翎舟自然知道行琬琰說得是什麼,便道:「婢子會吩咐下去,賢貴妃那邊,婢子也會去交代的。」
行琬琰很滿意翎舟的細心,但她不免有些擔心:「萬一陛下是真的沒查到什麼,咱們又被人抓著了,這一切的黑鍋可就都是咱們背了。」
鈴鐺心下一驚,小聲試探道:「不如就順水推舟……」
「不可!」行琬琰呵斥住她:「陛下既然沒有聲張這件事情,那便表示陛下有心維護那人……咱們若是非要揪出幕後之人,只怕會落得個此地無銀的口舌,反被冤枉。」
翎舟亦是道:「也有可能,陛下只是一時不願聲張,畢竟有些罪名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地位崇高的人若要掩飾過去也不是難事……」她頓一頓:「不若忍一時,待罪責重了,可就不是身份高低的問題了。」
行琬琰嘴角泛起一抹微笑,拍了拍鈴鐺的頭:「聽到了沒有,姑姑的見地你可還有的學呢。」
鈴鐺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去:「奴婢反正是沒有姑姑那樣聰明,但是娘娘交給奴婢的事情,奴婢一定會辦好的。」
話音才落,元寶也搶著道:「奴才也是!奴才也是!」
行琬琰忍不住笑道:「知道你們倆衷心。」
翎舟在一旁道:「那娘娘現在打算怎麼辦?」
「看戲就好,」行琬琰道:「如果陛下是真要收拾那人,不過是時間問題,咱們只要好好兒的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不要被人先一步陷害就好,至於剩下的事情,咱們就靜觀其變吧。」
鈴鐺插了一嘴:「可若是陛下不打算處置那人怎麼辦?咱們就任由她活的好好兒的嗎?」
「這你就不必擔心了,若陛下真的不打算處置她,本宮也自有法子逼得陛下處置。」
鈴鐺心裡雖然有些擔心,但叫自家娘娘這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也便放心了下來。
「清嬪那裡怎麼樣了?」行琬琰冷不防問了一句。
鈴鐺不知自家主子怎麼會問起她來,便道:「聽說身子好多了,也逐漸與人親近交往起來了,不過,陛下也有些日子沒去看她了。」
翎舟聽罷,便道:「其實清嬪這次的進宮太突兀了,就這麼丟一個奴才去給陛下審問,那裡會有什麼結果,沒得把陛下的煩了,還把自己給嚇著了。」
「陛下未必信她,這件事若是陛下誤以為是她自導自演,那可就好玩了。」
翎舟深深看了行琬琰一眼,眼中有細小的光色閃過:「或許……陛下真的這樣覺得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