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混亂童話(9)
2024-06-14 04:32:14
作者: 墨斯
城南城西有著很明顯的差別。街道上,嬉笑打罵的人幾乎看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個穿著昂貴衣服,穿金戴銀的貴婦小姐在三三兩兩的,悠閒的品嘗著下午茶。
衛燈相差時韞半個身位的走。
「你是怎麼發現我是朱雀的人?」他是在想不通,是哪一步出錯了?
時韞還在想之前的事情,對於衛燈突然文化,瞅了他一眼。
「你脖子上的紋身露出來了」
白痴。
衛燈一愣,下意識低頭去看。沒理會他的白目動作,時韞褐眸微眯,揚起一抹笑意,醉人的酒窩就這麼掛在臉頰上,走向旁邊的貴婦。
「美麗的夫人,你好。」
貴婦正在喝著紅茶,眼皮掀起,就看到少女在陽光底下,眼眸里有萬千星輝,皮膚白嫩,如洋娃娃般精美。
往下看,黑袍底下的衣服面料……
貴婦當即心裡有了判斷,帶上諂媚的笑容:「尊貴的小姐,你好。請問我有什麼事情可以幫到您?」
時韞:「當然。我想找一個女孩子,她經常在城西採購,我聽說她住在這裡。你知道她是誰嗎?」
貴婦扁嘴,搖著手裡的小扇子。「您說的一定是絲塔西了,除了她我們這兒就沒有經常往城西跑的人。」
時韞一挑眉:「那你知道她住在哪裡嗎?」
貴婦下巴一點。「那邊花房左邊的第三間屋子,就是她們家了。」
時韞:「謝謝。」
按照貴婦的話,走過花房之後的第三間屋子……
時韞耳朵微動,倏地停下腳步。連帶跟默默跟在她後面的衛燈也停下腳步。
衛燈:「?」
「怎麼……」
「啪!」
衛燈:「……」
兩人沉默的看著那盆被扔到他們腳邊的盆栽。
時韞抬頭,透過二樓打開的窗戶,隱約可以看見裡面爭吵的兩人。垂下頭,就這麼看著地上那堆破碎的盆栽,眸子裡浮現森冷。
衛燈一挑眉,嗤笑一聲,開始為這家人默哀了。
開門的是一個灰頭土臉的少女。身上的衣料破舊,縫縫補補,但依稀還可以看出這是件昂貴的裙子。
「你們有什麼事嗎?」少女躲在門後面,小心翼翼的看著眼前這個黑袍少女。唇瓣抿了下,眼眸里充滿驚艷。
時韞打量了她一眼,拿出玻璃鞋。「我來找人。」
少女黑眸緊眯,盯著那隻閃閃發光的玻璃鞋,得逞的笑意在嘴角轉瞬即逝,道:「請進。」
時韞眯起眼,探究的掃了她一眼,走進去了。
衛燈緊跟在她身後。
少女也沒理,大概是把他當成時韞的侍從之類的。
屋子收拾的很乾淨,火爐噼里啪啦的燒著,溫暖極了。兩名女子一前一後的從二樓下來,臉上帶著嬌縱。
年長的那名揚起下巴,斜眼望著少女,「絲塔西,你又隨便了什麼人回家?家務做完了嗎?」
絲塔西唯唯諾諾的低下頭,瞅了時韞一眼:「我……我立刻去做,姐姐。」
另一名女子呵斥道:「還不快去!」
絲塔西稍稍俯身,垂著頭,快速的拿起一旁的抹布和水桶朝樓梯走去。
時韞看著三人的互動,眼底出現一抹深意。
姐姐走下來,用扇子隨手撥開了擋路的衛燈,站在時韞面前。
「你好,尊貴的小姐。」
穿著亞麻布衣服的衛燈:「……」這萬惡的階級社會。
時韞微微一笑,餘光卻看到妹妹正戰戰兢兢的讓路給打掃衛生的絲塔西。
時韞深褐色的眼眸微眯,挑眉:「王子吩咐我來尋找這隻玻璃鞋的主人,你們都來試試這隻玻璃鞋,若能穿的進去,就是王子要找的人。」
姐姐:「我第一個來!」
她率先脫下鞋子,試穿。跟童話中寫的一樣,她根本就穿不下。但是……
姐姐:「我穿不下,妹妹你來試試。」
她像是拿著一個炸彈,迫不及待的扔給下一個人。
妹妹也是一模一樣,試穿了一下……不,她甚至就象徵性的把隨便塞了一下,就把腳拿出來了。
衛燈皺眉:「灰姑娘裡面,是這樣寫的嗎?」
時韞面無表情的瞥了他一眼。
最後,只剩下絲塔西沒有試穿了。妹妹把玻璃鞋遞過去。沒有意外,她穿進去了。
姐姐和妹妹站在後面,同時送了一口氣。
時韞已經確定了,這兩人都很怕絲塔西。
她心裡暗暗思索,面上不顯一分的道:「看來,你就是王子要找的人。收拾一下,跟我回皇宮吧。對了,我還要和你的父母說一下……你的父母呢?」
絲塔西一愣,苦笑的說道:「父母親已經去世了。」
時韞蹙起眉梢:「抱歉,那我們……」
「咚……」樓上傳來響聲。
時韞:「什麼聲音?」
絲塔西:「沒事,我們走……」
「她在說謊!我沒死!沒死!我沒……啊!」
一陣腐臭味撲面而來,時韞下意識拿著斧頭一拍!
一個骷髏頭在半空中三百六十度轉體,最後完美的落在了沙發上。
時韞坐在沙發上,褐眸微垂,神情淡漠,手帕擦拭雙手,骷顱頭在她腳底蠕動。腐爛白骨化的軀體已經散架,在地上撲騰。
眸光一掃,落在渾身僵硬的絲塔西上。
「你……」絲塔西嘴巴微張,喉嚨乾澀。
嚶~誰能告訴她,為什麼這位尊貴的小姐會從裙子裡拿出一把斧頭?!
然後對著衝出來的白骨一頓揍?!
非正常的流程讓 NPC 們不知所措的愣在了原地。
時韞一挑眉,腳上越發用力,不讓骷髏出一點聲。褐眸明亮,嘴角的酒窩兒浮現,軟糯的說道:「放心,我不會讓這東西傷害你們的。」
絲塔西:「?」
準備無數狡辯之言的絲塔西一滯,腦門上緩緩浮現一個巨大的問號。
隨後心中狂喜,真的歡喜的望著腳踩骷髏頭的少女:「謝謝!謝謝您。不瞞您說……」
她眸光一轉,淒淒切切的拉著兩姐妹的手:「我們三個受它的殘害已經很久了,但是一直沒敢說。」
兩姐妹很激動,渾身顫抖的低下頭。
那個骷髏人更激動,連地上一塊塊的碎骨都在上下撲騰。奈何,它的頭被時韞死死踩住,一點兒聲響都發不出來。
時韞笑眯眯的,很好說話的,很同情的樣子。
只有在旁邊站著的衛燈看清了,時韞淡淡勾起的嘴角。
那是……
刺骨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