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故人戲（三）

  「好吧！」商洛垂眸，極其不情願的說著：「不過我告訴你們，可千萬不要在我眼皮子底下去搞什麼不該有的動作！」

  想著，他忽然用一種惡狠狠地語氣說著。

  「我做了，你能把我怎麼樣嘛？」

  不知道為什麼，蘇意就是覺得這小孩這副奶凶奶凶的樣子，特別好玩，總想要看見他被氣的炸毛但是卻無可奈何的樣子。

  「阿意！」顧憫之咳了一聲，看向蘇意的視線有些幽怨：「趕緊做正事，十年不早了！」

  他要是沒記錯的話，今天本來算是他們的新婚之夜。就算都是假的，可是總歸不應該讓這樣的日子就這麼過去吧！

  他還想，早點解決了這事之後能夠跟她再獨處一會兒呢！

  而在另一邊，剛剛放了狠話被莫名無視的商洛正虎視眈眈的看著對面的女人。只不過忽然間，後背一種寒意襲來，像是突然被什麼東西盯上了一樣的感覺讓他心裡咯噔了一下。

  他轉頭，對上的是一雙沒有溫度的冰冷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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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行了！」蘇意翻了個白眼，在心裡默念小心眼的男人，然後這才看著商舞：「來跟我說說吧，你的夢。」

  既然是夢魘，那夢裡面的事情定然是解決一切的關鍵。

  更重要的，她想要好好的探究一下，為什麼茶歇會這樣突兀的進入一個完全不相干的普通人的夢境。

  「我的夢，其實沒有什麼好說的。」商舞看著她抱歉的笑了笑：「我覺得，那些其實根本就是一個夢。從我十六歲那年開始，幾乎每晚都會做上這樣的夢。夢裡的世界很真實，我能夠感受到那裡的一切，但是當我醒過來，卻又什麼都不記得了。

  「那你為什麼會記得，這裡？」

  蘇意的手輕叩桌面，示意他們身處的這處茶歇。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所以我才要不顧一切的連夜趕到這裡。」商舞看著她的眼睛：「這是我唯一抓到的線索，不管怎麼樣，我都覺得這裡跟我的夢有著什麼不一樣的聯繫。」

  「這麼長時間，你真的就什麼都不記得嗎？」

  蘇意覺得說了這些，除了夢魘發作的時間之外，一切都跟在門外遇見他們的時候一樣，沒有半分起色。

  「好像，還記得一點。只不過，我不知道那些到底是不是真實的，因為對我來說，夢裡所有的東西都是讓人恐懼的。」商舞仔細的想了想，然後試探性的說著：「我記得，夢裡好像有……」

  她又忽然頓住，似乎是剛剛想起來的思路再次被打斷，一切都更像是存在於她的腦海但是沒有辦法用言語說出來。

  「慢慢來，慢慢來，不要急！」蘇意拍拍她的肩膀，然後伸手畫了一張安神符落在她的頭頂；「現在，凝神靜氣，仔細去回憶你在怕些什麼。」

  她的聲音很輕柔，讓人不由自主的放鬆下來，感覺到很舒服。

  「我？」商舞跟著她的節奏，深呼吸了幾下：「我記得，夢裡有好多的不連續的場景。和現在不一樣，看起來更像是很久以前的樣子，那些人，有男有女。我還記得，夢裡，有人唱了很好聽的戲腔，我從來沒有聽到過那麼好的嗓子。但是每次我想要找到他的時候，就會猛地被人按在水裡，不停地掙扎，窒息，掙扎……啊！」

  「夠了！」

  蘇意暴呵了一聲，忽然打斷了她的回憶。

  也許是剛剛的氣氛太好，此刻的商舞已經徹底陷入了一種清醒之夢，夢裡的東西全部加注在她身上，那種窒息的感覺也像是如影隨形。

  「呼，呼！」

  像是如夢初醒一般，商舞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而一邊的商洛也同樣是第一次聽到這些信息，以至於他已經忘記了自己的初衷是阻止蘇意對商舞做些什麼。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像是反應過來一樣，跑過去整個人將商舞籠罩在自己身影之下。

  「班主，你沒事吧？」

  「沒事！」商舞擺擺手，示意自己沒有什麼問題：「已經習慣了，你不用再擔心了。我能夠想起這麼多，不應該算是一件好事嘛！」

  「可是你這個狀態……」他說著，看向蘇意：「你到底有沒有看出什麼細節？」

  如果沒有什麼用處的話，他們又何苦花費時間留在這裡。

  「我也不是夢魘獸，見到一個夢魘就知道是怎麼回事！」蘇意瞥了他一眼：「小孩，說話客氣一點呦，不然的話！」

  她給了他一個你懂得的表情，惹得商洛又是一陣冷哼。

  「有什麼發現嗎？」

  顧憫之也在這時候湊了過來，沒辦法，看見蘇意看著那傢伙的眼神總讓他有一種怪怪的感覺。

  這種帶著一點寵溺的神色，就連他都沒有享受過好不好！

  「很複雜，她敘述的夢境應該不是同一個場景或者時空。但是都有一樣的人唱著戲文，這件事本來就有著很大的問題。」蘇意嘆了口氣，托著下巴思考著：「不過更多的我還需要仔細的研究一下，暫時也沒有辦法給你答覆。這樣，今天時間太晚了些，你可以明天晚上的時候再來找我。」

  「好。」

  商舞有些疑惑，但還是點了點頭。

  有希望總比直接被拒絕的好，至少，她還有能夠擺脫這種生活的盼頭。

  說話間，姐弟二人齊齊起身告辭。只不過，一直都是一副不情不願的商洛，第一次，在要離開的時候回頭用一種古怪的眼神看著她。

  「你那話，是專門說給他聽的吧？」

  送走了兩個人，蘇意和顧憫之回來坐下，重新添了茶。

  「那傢伙是個明白的，應該知道我的意思。」蘇意端著茶杯：「現在這件事到底怎麼回事還不好說，不過那小孩在，怎麼說夢魘獸和一般的能夠製造夢境的鬼都不敢近身。可是這女人還是陷入了一個夢魘這麼多年，如果不是有身邊的人搞鬼，那就是京城又混進來什麼咱們不清楚的東西了。」

  「你這意思，是在懷疑他？」

  顧憫之意有所指，覺得蘇意就是在懷疑商洛。

  有他們鎮守京城，加上天然龍氣庇護，又能有什麼東西能在他們眼皮子底下隱藏了近十年呢！這壓根，就是不存在的可能。

  「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