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交代

  「關於那個女人，還沒查到什麼消息嗎？」

  收好東西，蘇意就自然的坐在了顧憫之旁邊的位置，和他一起看著已經快要落下的月亮。

  「我按照她的身法詢問了下面的很多人，都沒有有用的信息。現在唯一能夠有用的，就是她用來控制林樂聲的那個術法也是當年大戰時候丟失的那批古籍之中的。加上這次和豫族的事情，很可能這個女人或者說她背後的人就是那場大戰之中的人。」

  顧憫之說著，眉頭卻緊鎖著。

  因為那女人的身法他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來路，但是卻異常熟悉。更重要的是，之前齊丞泗提到的那個女人跟他說她的師祖身處界北極寒之地。

  那裡，對於地府的大部分人來說都是一個禁地。

  曾經大戰初歇，天界歸隱不再理會下兩界的瑣事，那個惹出了所有亂子的始作俑者就埋骨於界北。那是一段很多人已經忘記了的往事了，可是他卻半分都沒有辦法忘記。

  

  只不過，這些他卻沒有辦法詳細的說給蘇意聽。

  有些事，不知道永遠要比知道的人更加輕鬆。那些煎熬和痛苦，他一個人承受就可以了，又何苦拉上所有人一起呢！

  「哎呀，那場大戰？」蘇意的目光飄向遠方：「那可真是有年頭的事情了，如果是那時候的人不應該是這樣的實力啊！可惜了，我記不清當時都發生什麼了。」

  「既然咱們已經知道他們是圖什麼來的，就不怕沒有下一次遇見。再碰見，總有機會抓住什麼人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的！」顧憫之隨意的說著，當時那種轉移話題順便安慰的語氣卻是讓蘇意一個機靈：「現在我們能做的，就是以不變應萬變。」

  「顧憫之，我為什麼，總覺得你有什麼瞞著我呢？」

  蘇意遲疑了一下，沒有接著顧憫之說的話繼續，而是表情嚴肅的問著。

  「我能瞞著你什麼？」顧憫之垂眸，然後表情無比自然的說著，就好像真的一切都是蘇意的錯覺一般：「白天我就是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傢伙，晚上有什麼事情也都是在茶歇發生的。難不成，我還能背著你出去鬼混？開什麼玩笑！」

  「切，想想你也不敢騙姑奶奶！」蘇意眼珠一轉，卻也不再繼續追問：「當心，姑奶奶扒了你的皮把你餵給三寶做開胃菜！」

  蘇意說著，忽然起身轉回到自己的貴妃榻之上。

  而一邊被無辜點名的三寶抬頭看了一眼自家主人，卻被後背上一股冰涼的眼神盯得幾乎站不住腳。他灰溜溜的避開正在蘇意看不見的地方一臉陰沉的顧憫之，然後迅速的消失在前廳之中！

  哎，攤上這麼一個主人，他的貓生艱難啊！

  「我已經跟閻王殿那邊稟報過最近的事情，地府已經派人去尋找剩下的鬼兵的下落了。一旦有消息，咱們立刻過去就行了。」又過了一會兒，再轉過身的顧憫之就還是那麼一副蘇意熟悉的樣子：「那人既然都已經打上了往生花的主意，想來是對地府這些寶貝都動了不該有的心思了！」

  「也不知道平靜了這麼些年，這人鬼兩界到底又要出什麼亂子了！」

  蘇意嘆了口氣，拿著鼻煙壺的手微微收緊，就連手上的青筋都清晰可見。

  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自己應該知道些什麼，那是關於那個忽然出現在每一次的事件之中的女人和她背後的那個人的東西。但是不管她怎麼回想，一切都像是蒙上了一層薄紗，看不見摸不著，那種能夠感受到它的存在卻什麼都不能做的感覺更讓她產生了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更讓她覺得恐懼的，是顧憫之似乎在這件事上面有什麼秘密瞞著她。

  這種沒有記憶，只憑藉著一種感覺往前走的感覺實在太過難熬，以至於她現在也不知道到底怎麼做才是對的；怎麼走下去，才能夠找到一切問題的答案。

  「天道在上，再亂也不至於破了規則，只要還在規則約束之下一切就好不算糟糕。」

  顧憫之若有所思的說著，像是說給蘇意聽，又像是說給自己聽。

  「那要是這樣，我倒是希望有人能夠動一動這……」

  「蘇意，閉嘴！」顧憫之在她說出那幾個字之前捂住了她的嘴巴，然後用一種近乎於抓狂的眼神看著她：「你還嫌自己被整的不夠是不是！那功德池還想繼續加深？」

  「我這不也是順嘴一說，你看看你！」蘇意把剩下的一半話咽了下去，雖然心裡已經將天道罵了百遍，但卻在這一刻還是有些後怕。

  不是說她懼怕天道，只是無法脫離天道之前她實在是不想要再繼續被這鬼東西折磨了。

  「什麼都敢說，活該你這輩子都留在茶歇！」顧憫之瞪了她一眼：「這件事就到這兒吧，我總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那我還得謝謝你唄！」蘇意沒好氣的瞥他：「我告訴你姓顧的，我要是離不開茶歇，你就一直陪著我在這人間困著吧！行了，快到時候了，趕緊滾蛋！看見你就火大，你說你怎麼總在我覺得咱們能好好相處的時候不做人啊！」

  蘇意越說越氣，幾乎是在說話間就把人清了出去。

  一轉眼已經出現在茶歇門外的顧憫之看了看緊閉的大門，有些無奈的笑了笑，然後看了眼天色，抬腿往首輔官邸的方向走去。

  ……

  白日，茶歇。

  「姑奶奶，我說下次那位在的時候你能不拿我出去擋槍嗎？你是沒看見，昨晚他都什麼臉色了！」

  三寶賴在蘇意膝頭，一副寶寶委屈的樣子。似乎是又想到了顧憫之昨天的樣子，整個毛乎乎的身體又打了個冷戰。

  「有點出息，你是我的貓，你覺得他還能對你做什麼？」

  蘇意擼了擼他的腦袋，不以為意。

  「我知道他肯定不會對你做什麼，但是到底會不會對我做什麼，這我就說不準了。」三寶有氣無力的說著，他也不知道他這主子是真傻還是裝傻，顧憫之這段日子的不正常已經快要人盡皆知她還沒有半點反應：「哎，貓生太難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