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鴛鴦怨（十一）

  「你又有主意了？」

  顧憫之看著她狡黠的樣子，知道這女人肯定心裡又想了什麼鬼主意。

  「當然。」蘇意點點頭：「不過就怕到了白天你不願配合我，你說你知不知道你這是個什麼臭脾氣？」

  「那沒辦法，我也是有心無力。」

  顧憫之攤攤手，一副自己也沒辦法的樣子。

  「要你到底有什麼用！」蘇意翻了個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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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倆在晚上被天道算成是地府那邊的人，非有必要，沒辦法出現在皇宮那樣龍氣旺盛的地方。到了白天，一個沒有記憶，另外一個雖然有記憶但是身份限制根本沒有辦法進入皇宮之中。

  「你這女人怎麼就喜歡做這種卸磨殺驢的事呢！」

  「你要覺得自己是驢，我不介意被你罵狼心狗肺，謝謝。」

  蘇意淡定的看了一眼他，也不知道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情他是怎麼想出來的。

  「時間要差不多了，我得回去了，你有什麼打算自己小心行事吧。」顧憫之像是被這話堵得沒有話說，只能看了看天色：「反正，千萬不要讓他起什麼疑心就行了，注意分寸。」

  「你放心吧，我比你擔心這件事。反正你白天又找不到被你自己藏起來的神識，就算是有什麼懷疑，也是一門心思的來找我，煩死了！」

  蘇意頗為嫌棄的說著，然後擺出一副送客的樣子。

  「我今晚還會過來，看起來今天的故事並沒有結束。」

  「你不是已經猜到結局了嗎？」

  「猜到的總歸是需要得到證實的，而且，我想要知道的不只是事情的真相。」

  他這麼一說，蘇意才反應過來，齊婉月可能會知道到底是什麼人幫助秦無涯留住了她的魂魄。還有這三十年秦無涯到底在做什麼，究竟用了多少這種要命的邪術。

  「誰也沒攔著你不是，愛來就來唄！」

  她撇撇嘴，目送著顧憫之離開。卻因為位置的關係，沒有看到男人嘴角泄出那溺人的溫柔。

  ……

  皇宮。

  「陛下，您的龍氣已經開始衰弱，不能撐得住這麼高強度的抽取了。而且，帶走娘娘的那個人似乎功力深厚，我的施法都被擋了回去，半點回應都沒有留下。」

  李成思有些無奈的搖頭，似乎對於發生的事情無可奈何。

  「那我要你有什麼用！」秦無涯用一種質疑的眼神瞥過去，在確定他說的是真心話的時候忽然一腳踹了過去：「你們要是找不回她，就都準備好下去給她陪葬吧！」

  他的臉色陰沉，若是齊婉月在這裡就會發現，這男人現在的狀態同她面前的那個簡直是天差地別。

  「是！」

  李成思咬著牙，硬生生挨過了那陣鑽心的疼，然後掙扎著爬起來恭敬地行了禮。

  「你上次說，娘娘應該在的那個位置，現在有沒有變化？」

  「回太上陛下，還在。」

  李成思在地圖上指出一個位置，赫然就是茶歇的所在。

  「來人，去找皇帝過來！就說我有話問他，讓他快些。」

  「是！」

  候在一邊的太監尖著嗓子應了一聲，然後快速的往御書房那邊去了。

  這位太上皇自打原配皇后薨了之後，就一直陰晴不定的，若是什麼事情沒有做到他的要求，少不得要受點折磨。不過好在大多數的時候這位只是在那擋滿了厚厚的帷幔的宮殿之內一個人呆著，也不大理會他們這些下人。只要他們不是不開眼的靠近那間寢殿，他也不會有什麼太出格的事情。

  但是，最近開始變得不一樣起來。

  自打前兩日晚上他突然要找皇上過來商量要事之後，整個人變得就更加暴虐，而且人也不像是原來那樣只是困在那間寢殿，而是經常出現在這未央宮的各處，像是在做什麼事情。他的交代，現在是超越聖旨的存在。

  以至於，他讓快一些他們就必須馬不停蹄的。

  大概過了一刻多一些，屬於皇帝的龍駕出現在未央宮門口。一個年輕的穿著龍袍的男人快步進入未央宮，屏退左右之後進入了那間永遠不見天日的寢殿。

  「兒臣拜見父皇！」

  秦晟跪下，恭敬地磕了頭，這才起身坐在下首。

  「我問你，我讓你做的事情有眉目了嗎？」

  秦無涯一副焦急的樣子，竟然半分看不出來像一個慈父的樣子。對於秦晟，他的態度更像是在和一個地位頗高的臣子對話。

  「兒臣已經交代給顧憫之了，他做事父皇可以放心。」

  「嗯！」像是對顧憫之很了解一般，秦無涯聽到這個名字之後倒是滿意的點了點頭：「交給他我倒是放心的很，只不過你告訴他，這件事必須要快。找到那個地方，不管裡面有什麼人都要帶到我面前，知道嗎？」

  「父皇，兒臣不明白，你要找的這個鳳星真的那麼重要嗎？」秦晟心裡這個問題已經盤桓了一天，像是這種毫無緣由的抓人在以前基本上是沒有過的：「還是說，這個地方有什麼特殊的意義？鳳星，究竟是什麼？是一個人嗎？」

  「你不用問那麼多，你只要知道那是對父皇很重要的就對了。」秦無涯忽然看向秦晟，語氣竟然罕見的帶了些父親的意味：「孩子，有些事情不是一句兩句能夠跟你說的明白的，但是這件事真的很重要。」

  「是，跟母后有關的嗎？」

  秦晟看著秦無涯的眼睛，忽然意識到這件事到底有什麼魔力讓他父親如此上心。這件事，想來一定和他已經逝了的母親有關係，因為從他記事開始能夠這樣牽動他父親的心神的只有他母親的事情。

  當年母親的母族因為反叛被殺之後，母親的身體一下子大不如前，沒有多久就撒手人寰。也是那時候，他看見父親一夜之間仿佛蒼老了十歲，在渾渾噩噩的過了幾天之後，他不顧秦晟不過是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執意退位。

  所有人都不理解，但是秦晟明白，他父皇室接受不了母親離開。

  「是！」秦無涯臉上的表情一下子柔和下來：「所以，一定要給父皇一個結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