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刺客

  令墨騫退下，在乾清宮門口看到正拎著藥箱進來的宋瑜，二人擦身而過，沒有任何眼神的交流。

  宋瑜每天兩次給添景帝請平安脈，所以他這個時候出現並不奇怪。

  眼見宋瑜拎著藥箱子進來，萬公公立刻給他使眼色。

  皇上現在哪有心情見宋瑜呢。

  「宋瑜，進來吧。」添景帝也看到宋瑜了，卻沒有避著他。

  

  添景帝是將宋瑜當做自己人的，雖說不可能百分百信任，但添景帝卻沒刻意瞞著宋瑜什麼。

  宋瑜的平安脈請到一半，太子就到了。

  跟太子一起來的還有皇后和遊星河。

  皇后正在太子宮裡，遊星河去的時候，皇后自然要跟著一起。

  看到皇后，添景帝表情淡漠，這個張皇后無論是容貌氣質還是才學都跟前皇后沒法比，又不如周貴妃會使小性子會討人歡心，在添景帝眼裡就是木訥無趣的印象。

  「父皇。」

  太子宋昭亭跪下，小心翼翼的開口。

  添景帝也不吭聲，就讓他那麼跪著。

  泰明和遊星河也跪在地上，皇后請安之後站在一邊，臉上的表情有些侷促。

  皇上似乎沒有跟她說話的意思。

  宋瑜則是眼觀鼻鼻觀心，安心診脈。

  「皇上，平安萬福。」

  宋瑜診完脈，清朗出聲。

  「朕還平安萬福呢？朕的兒子徹夜不回皇宮，朕哪來的萬福？」

  添景帝一開口，太子立刻嚇得抖個不停。

  看到太子那慫樣，添景帝更加來氣。

  要不是朝中那些老頑固非要立長子嫡孫為儲君，他是如何也看不上太子的。

  他的三個皇子中，太子最平庸無能，還時常任性胡鬧，二皇子宋昭敏性子陰鬱，凡事喜歡藏在心裡頭，還是個倔驢，打死不肯說的性子，但才學極好，而三皇子宋昭義最得他的心，之前誅滅綦陽王府和宋闌珊也是宋昭義獻計得以成功。

  只可惜宋昭義是庶出。

  「回父皇，兒臣……兒臣不知……」

  太子不敢輕易承認。

  畢竟這次出宮非同小可，在宮外好鬧出了亂子。

  「泰明，你說給太子聽聽！」添景帝冷笑一聲，宋瑜想起身告退卻被添景帝留下。

  「你是朕早些年結拜兄弟，情同手足，你留下。」

  「……是。」宋瑜應了，退到了添景帝身後。

  皇后皺眉看向宋瑜，還以為宋瑜再也沒有回京的機會了呢，這一會來就甚得皇帝信任！聽說只有他能治好皇帝夜不能寐的毛病！難道還真是神醫不成？

  泰明跪地將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太子臉色狠狠一變。

  「父皇……兒臣只是一時貪玩，兒臣該死！兒臣知道錯了！」

  宋昭亭拖著哭腔，顫抖著聲音開口，他沒想到事情這麼快就暴露了，都沒給他反應的機會。

  宋昭亭是自小被添景帝教訓大的，用添景帝的話說，記吃不記打，上來那陣總犯糊塗，同一個錯誤可以跌倒好幾次，可謂是爛泥扶不上牆。漸漸地，他變成一個，一邊唯唯諾諾，一邊又時不時的自暴自棄的人，他也想像宋昭敏那樣出口成章，也想像宋昭義那樣馳騁沙場，可他就是樣樣都不行！唯一的優點就是長子嫡孫的身份。

  「說！徹夜不歸去了哪裡？」

  添景帝一開口就直入主題。

  宋昭亭回過神來，嚇得屁滾尿流的，不由將求救的眼神投向皇后。

  這一眼，明明白白落在添景帝眼睛。

  「怎麼？朕問你話，有什麼不能直接回答的，還要問你母后？是朕問的還是你母后問的？」

  添景帝本就不喜皇后，偏偏太子又不會看眼色，只是一眼，又將皇后陷入被動尷尬的局面。

  「回皇上，妾教導無方，請皇上責罰。」皇后也跪了下來。

  「你教導無方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添景帝的話懟的皇后啞口無言，她心裡苦啊，皇上總是拿太子跟二皇子三皇子比，皇上怎麼不說，他對二皇子三皇子的關注都超過了太子呢？

  這話皇后自然不敢說。

  「父皇，兒臣……兒臣那天偷溜出宮，是聽說相國寺那邊有祈福活動，兒臣想為皇祖母和父皇祈福，所以就喬裝成太監小福子偷偷出宮，兒臣知道錯了。」

  太子也不是傻子，出宮之前就想好了萬一被發現了應該怎麼說。而他也的確是去相國寺外面繞了一圈。

  「相國寺？你是那種會去相國寺的人？你當朕跟你一樣愚蠢！」

  添景帝震怒，太子渾身抖著，更加害怕。

  「遊星河，把太子拖下去，先打五十大板！」

  添景帝本就疑心重，最恨別人欺騙，尤其還是身邊人。太子這睜眼說瞎話的一出，添景帝如何能信！

  就在遊星河上前即將帶走太子時，皇后突然大喊一聲，「皇上！」

  「你要說什麼？」添景帝冷臉看向皇后。

  「妾有話，只能單獨告知皇上！」

  皇后看了眼宋瑜，遊星河和泰明，乃至萬公公。

  幾個人都是人精一樣，具是面無表明的垂下眸子，等添景帝發話。

  「你還有話說？你想說就說，不說就閉嘴！」

  添景帝對皇后很少有好臉色，只在一些重要場合才會牽著皇后的手，一派夫妻恩愛假象，其實後宮嬪妃都知道，盛典結束後，添景帝會立刻冷下臉來，不再看皇后一眼。

  皇后知道原因，卻只能心裡苦澀，說不出來。

  「……是，皇上，是妾剛才考慮不周，妾什麼都說，之前太子出宮是他不對，但他徹夜不歸卻是另有隱情，因為……太子在宮外遇刺受傷了。」

  轟！

  皇后話落，現場所有人都是一臉震驚。

  宋瑜也裝著震驚不已，垂下的眼底卻平靜無波。

  「什麼？刺客？」

  「哪裡受傷了？」

  添景帝表情震怒。

  雖說是他不待見的兒子，但也是當今太子，刺殺太子這跟刺殺他有何區別？更何況自己的兒子不爭氣那也是自己教訓，還輪不到其他人。

  「回父皇，兒臣手臂受傷，之所以不說，一來怕父皇擔心，二來兒臣偷溜出去有錯在先，還請父皇責罰。」

  太子挽起袖子亮出受傷的胳膊，那傷口雖然包紮了，但透過滲出的血跡也能感覺到是深可見骨，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