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你說她是不是傻

  宋明澤說完，林鋒當即嗤了一聲。

  「這還用賭嗎？肯定都選她完不成了。」林鋒覺得，七王爺拿那丫頭當賭注，簡直是在浪費時間。

  「不，我賭她能完成，賭注就是這個。」

  宋明澤笑笑，手指點點白玉鼻煙壺。

  「王爺，您這……」該不會是傻了吧……

  後面的話林鋒沒敢說出口。

  宋明澤雖然每天跟他們混在一起，但王爺的身份在那裡，林鋒只是喜歡混日子，尊卑有序還是懂的。

  

  「我是不是傻了是嗎？那就當我閒著犯一次傻吧。如果是你輸了，這丫頭進來就跟著你了，你要帶著她。如果是我輸了，鼻煙壺歸你。」

  宋明澤笑笑，臉上的肉抖了抖，看起來憨厚和善的眼底，卻隱藏著一閃而過的精明。

  他敢打賭，就是看出了何恩晴的不尋常。

  所以林鋒說出讓她去抓何二蛋，宋明澤沒有攔著。

  是驢子是馬都要拉出來溜溜。

  宋明澤視線落在恩晴拿來的那封自我介紹的書信，其中有一項是關於對自己見過的印象最深刻的一個案子的理解。

  他當一個十幾歲的小丫頭寫不出什麼特別的見解來，就算有也多半是抄來的，哪知宋明澤往下一看，卻是再也移不開視線。

  先不說這筆字寫的有多灑脫俊逸，單就是解析案子的思路，宋明澤好歹也是統領名捕府二十年，卻是聞所未聞。

  能有這等新奇思路的，整個大彌朝他只在兩個人身上見過。

  辛漠洲算一個，另一個……已經不在了。

  宋明澤重重嘆口氣。

  所謂慧極必傷，說的就是宋闌珊吧。

  誰叫她太優秀，在添景帝眼裡，哪有什麼親情，沒有人可以比他優秀，宋闌珊更不行！所以最終就是招來殺身之禍。

  ……

  恩晴離開大廳走出名捕府，左拐進了一條小胡同，盡頭有一間屋，裡面坐著一個年輕捕快，眉目英挺俊朗一身正氣。

  看到恩晴，也將她當成報案的。

  「你先坐下，我給你記錄一下。」

  范紫陽拿出筆墨，對恩晴的態度倒是挺好。

  他知道但凡是沒有油水的案子，林鋒就會推到這邊來，范紫陽心下就對來這邊報案的人多了一分惻隱之心。

  「我不是來報案的，七王爺讓我來登記拿一套捕快服，我是新來的女捕快。」

  恩晴話落，范紫陽突然瞪大眼睛看向她。

  屋內幾個休息的捕快也紛紛跑過來看她，好像她長了三頭六臂。

  「女捕快？」

  「這不就是個丫頭片子嘛！」

  「小丫頭以後不想嫁人了？」

  這裡的幾個年輕捕快態度倒是沒林鋒那麼那般囂張，不過也對女捕快心存偏見。

  恩晴不跟他們浪費唇舌，要了一套捕快服和佩刀腰牌，就打聽起了何二蛋的情況。

  「你們知道何二蛋嗎？」

  恩晴話音剛落，范紫陽和他身後的幾個捕快立刻變了臉。

  「這林鋒真缺德，竟然把何二蛋的案子給一個新人！真是一點德也不積！」范紫陽罵了一句，抬頭語重心長的看向恩晴。

  「小丫頭，不是我說你，你做什麼不好，非要做女捕快？就算你非女捕快不當，也不該來名捕府。」

  范紫陽是為了恩晴好，畢竟她還年輕，要真的成了女捕快，天天跟他們這幫爺們吃喝混在一起，以後想嫁人都難。

  更何況林鋒給她的案子那就是塊燙手山藥，誰碰誰倒霉。

  「我就喜歡當女捕快，其他都不喜歡。以前名捕府在京都的時候也有過不少女捕快。」恩晴笑笑，看似一臉天真純粹。

  范紫陽搖搖頭，不懂恩晴怎麼這麼死心眼。

  「你當女捕快那麼好當嗎？你以為人人都是宋闌珊？」

  「牛大寶！」

  一個捕快冷不丁的打趣了一句，立刻被范紫陽出聲呵斥。

  宋闌珊的名字現在可是大彌朝的禁忌。

  牛大寶立刻在嘴上做了個封嘴的動作，范紫陽臉色仍不好看。

  「你們能否告訴我，這何二蛋到底是個什麼人？」

  恩晴不想聽別人議論以前的自己，畢竟都過去了，那具軀殼已經沒了，這世上只剩一個報仇的靈魂。

  范紫陽將腰牌遞給她，語氣平和。

  「何二蛋是李家屯出名的無賴，可又不是一個簡單的無賴。他身體不好，之前得過麻風病，現在雖然痊癒了，但村裡的人還是嫌棄他，都躲著他。他不能幹重體力活，就養成了偷雞摸狗的習慣，什麼都偷，但因為村民害怕他身上還有病，每次被他偷了東西都不會去他家找他，就會找我們報案。

  我們去了他就直接躺在地上，一會喘不動氣了，一會又說我們打他，而且還咬傷過我們的捕快，還朝我們吐口水。我們之前給他帶去過吃的穿的，可他統統不要，他就喜歡自己偷來的。林鋒將這起案子丟給你，還故意給你七天時間，別說七天，你能在何二蛋家門口待上半天你都是厲害的。」

  范紫陽不想恩晴去了才後悔，提早跟她說好了，她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我懂了，謝謝。」

  恩晴說完，轉身朝著李家屯方向走去。

  牛大寶摸摸後腦勺，一臉不解，「紫陽哥，你說她是不是傻？咱話都這麼明了，她還聽不懂嗎？」

  范紫陽無奈的搖搖頭，「該說的都說了，她非要去撞這個南牆，我們也攔不住。」

  范紫陽視線從恩晴背影上移開，神情黯然，不是人人都是宋闌珊的。

  宋闌珊只有一個，再也不會出現了。

  ……

  恩晴一路上不緊不慢的到了李家屯，找到村長，亮明身份。

  村長看到來的是個臨時捕快，還是個女捕快，心下想著這又是名捕府糊弄他們來的，面上沒說什麼，心下卻是兩百個不樂意。

  這一來好幾天，又要好吃好喝的伺候著，說不定走的時候還要拿點回去。這些可是名捕府一貫的套路。

  也就範紫陽那幾個年輕捕快真的幹活，其他都是混日子的。

  這丫頭是林鋒派來的，不知得了什麼失心瘋才會當捕快，也不是個精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