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何恩晴，你臉呢

  何陶村老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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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陶家祖母自從陶江被帶走就病在床上，吃喝拉撒都在床上，陶家祖父終日躲在家裡不出門，以前都是陶家祖母伺候他，他怎麼可能伺候別人？任由陶家祖母睡在屎尿上。

  汪大琴則是陶江的案子一宣判就連夜夾著包袱回娘家了，連親兒子都不要了。

  她要趁年輕趕緊找好下家，至於陶大山，他是姓陶的，自然是老陶家養著。

  汪大琴一走，老陶家就剩下一個癱在炕上的陶家祖母，一個斷腿的陶大山，和一個終日不出門的陶家祖父。

  縣衙後院，恩晴得知陶江的事，並沒多大反應。

  她現在要做的是儘快見到何居為，問清楚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何恩晴，公子醒了。」

  恩晴正在想事，冷劍快步跑了過來。

  「他又不舒服嗎？」恩晴一邊說著一邊隨冷劍去屋裡看令墨騫。

  「今早起來有點發熱，早飯也沒吃就躺下了，剛剛我試了下，燒的厲害了。」

  「雖說這幾天變天，但你家公子也沒出門，按理說不該發熱。」

  恩晴隱隱覺得，他這是心病。

  「公子。」

  進了房間，恩晴輕喚一聲，床上躺著的令墨騫緩緩睜開眼睛，眼神卻是空洞的。

  「你真的沒見過放紫色煙火的女人？」

  令墨騫開口，始終不離那天的事。

  恩晴頓了一下，似是想到了什麼，「我這幾天仔細想了想，倒是有看到過一個人影飛快的跑開，但速度太快了，沒看清模樣。」

  「何恩晴！你為什麼不早說？！」

  驀然，令墨騫突然坐了起來，用力抓住了恩晴手腕，哪還有之前生病的樣子。

  恩晴想甩開他的手，奈何令墨騫的手卻似鐵鉗。

  此刻的令墨騫很難說服她，他是個病重的人！

  「我之前真的不記得，而且速度太快了，我也不確定。」

  「她穿的什麼衣服？」令墨騫臉色發青，抓著她手腕的手更加用力。

  「湖藍色。」

  恩晴不是隨便說的顏色，這是宋闌珊最喜歡的顏色。

  如果對方真的認識宋闌珊，應該知道這一點。

  驀然，抓著她手腕的手持續用力，就在恩晴以為自己這隻胳膊就要廢了時，外面衝進來一道罵罵咧咧的身影。

  「就一道煙火而已，你就鑽牛角尖裡面了！臭丫頭見鬼了！說的都是鬼話！你還當真了？！」

  「那麼多人盯著的，人都死透了！你以為她是你，有九條命？」

  李呈見的話這屋裡除了恩晴，其他人都懂。

  令墨騫卻魔怔了一般，死死抓著恩晴的手，看著她，笑著，又像是絕望的哭。

  「你們都出去。」

  「出去！」

  他只留下恩晴，其他人都不想見。

  何恩晴身上有宋闌珊的影子，尤其是眼神。

  「見鬼了見鬼了！你就跟著女鬼過吧！你……」

  難得的，李呈見也有詞窮的時候。

  他指著令墨騫，後面的話半晌沒上來，最後摔門離開。

  暗夜想上前，被令墨騫沉聲喝止。

  「讓你們出去！聽不懂嗎？」

  「是……公子。」暗夜和冷劍相視一眼，乖乖退了出去。

  離開之前，暗夜眼神複雜的看向恩晴，好像恩晴會趁他們不在占令墨騫便宜似的。

  恩晴看看被令墨騫緊緊拽著的手腕，特麼的誰被誰占便宜啊？

  暗夜冷劍離開，屋內只剩恩晴和令墨騫。

  「公子，你在發熱……」

  「我沒有。」

  令墨騫搖搖頭，下一刻突然將恩晴拉入懷裡。

  「我……」

  恩晴踉蹌一下，整個人坐在了令墨騫腿上。

  令墨騫緊緊抱住了她。

  「不要走……」

  恩晴：「……」呵呵，占便宜。

  「我知道你不會回來了。可是她很像你……」

  緊緊抱著恩晴的令墨騫突然笑了一聲，那笑聲卻透著蒼涼孤寂。

  恩晴被他抱的喘不過氣來，正要推開他，冷不丁，耳邊響起一個熟悉的名字，確切的說，不是熟悉那麼簡單，而是曾跟隨她很多年的……

  「宋闌珊，對不起，我去晚了……」

  恩晴：「……」

  他果真認識上一世的自己。

  「你是誰？」

  恩晴輕聲開口，錦灃應該只是他的字，他的真名她還不知道。

  然，抱著她的令墨騫卻靠在她肩頭昏睡過去。

  好像剛才那一聲，只是她的幻覺。

  恩晴看著昏睡的令墨騫，只覺得後背冷汗直冒。

  她真的不記得自己見過他，可他說出那些話時，卻給她情真意切的感覺，好像他們認識了很多年。

  「你到底是誰？」

  恩晴聲音很輕，得不到任何回應。

  看著令墨騫昏睡中的面容，稜角分明卻完美細膩的一張臉，本是引得大彌萬千少女沉淪的容顏，卻被病痛折磨，還被遊星河追捕……

  恩晴抬手，輕輕落在令墨騫臉上，眼中沒了作為小村姑何恩晴的清澈明淨，而是染了幽深凌冽的寒霜。

  「你放心，遊星河的敵人就是我的朋友，有我在，他就找不到你。」

  因為，沒有人比她更了解遊星河的排兵布陣，遊星河看的每一本兵書都有她標註的痕跡。

  她唯一沒看透的就是遊星河的野心。

  ……

  令墨騫醒來，已經是次日傍晚。

  夕陽餘暉灑在房間裡，橙紅充斥整個房間，是他不喜歡的艷麗色彩。

  屋內有一抹單薄纖細的身影來回忙碌著，見他醒了，轉身沖他甜甜一笑。

  那笑容融在夕陽中，一瞬擊中他冰冷堅硬的心房。

  他告訴過自己，他不需要任何人的溫暖，可偏偏這一刻，聽到了心底堅冰裂開的聲音。

  「公子，你發熱已經退了，不過你兩天沒怎麼吃東西，我熬了養胃粥，你一會喝點。」

  恩晴端著熱氣騰騰的養胃粥到了他面前，顯然是算準了他甦醒的時間。

  令墨騫眸子垂下，一開口，聲音沙啞，「我之前說過什麼？」

  他指的是趕走暗夜冷劍之後，只有他們倆在的時候。

  他隱隱記得，自己好像看見了宋闌珊，還……抱住了她……

  難道抱著的是何恩晴？

  驀然，令墨騫耳根泛著絲絲紅暈。

  恩晴見他這幅樣子，也沒心思逗他，想知道他的身份，還要從長計議。

  畢竟對方是敵是友還不知道。

  「你說冷，讓我抱著你。」

  恩晴話落，令墨騫抬頭，有些詫異的看著她。

  「然後呢？」

  「我就抱著你了。」

  令墨騫：「沒有了？」

  恩晴涼涼的白他一眼，「你還想要什麼？想我睡你？」

  「何恩晴！你臉呢？」

  恩晴才說完，暗夜從外面沖了進來，狠狠瞪著恩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