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禽獸不如的狗東西

  陶家祖母在眾人鬨笑聲中跑回了家。

  屋內，恩晴拿出一小包米給之前照顧母親的幾個嬸嬸，見她們不好意思收就硬塞給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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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人都走了，恩晴才走到陶水身邊，陶水就抱著她放聲大哭。

  「恩晴，娘對不起親。你走之前千叮嚀萬囑咐讓我照顧好時年……是娘沒用……」

  陶水的哭聲，聽的恩晴也鼻頭髮酸。

  「娘，不是你的錯。對方偷襲你，你也沒辦法。你現在聽我說，我要去鎮上找李縣令報官，我一定有辦法救回時年的。」

  恩晴握著陶水的手，就像當初她帶著陶水和時年走出老陶家時那麼堅定。

  「娘，別哭了。現在時間緊迫，我要全力去找時年，你要做的就是留在家裡照顧好自己，剛才那幾個嬸嬸，我都囑咐過她們了，多留意咱家情況，好有個照應。」

  恩晴說完，就準備出門。

  「恩晴，你去哪兒？你可千萬別有事……到時候就真的只剩下娘親一人了。」

  陶水捂著臉，眼淚再次決堤。

  她的命怎麼這麼苦嗎？

  男人坐牢，兒子被拐，現在還要女兒拋頭露面。

  「娘，我不會丟下你，更不會丟下時年。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在家等我，不要胡思亂想。你和時年對我同樣重要。」

  恩晴擔心陶水會做傻事，最後還是叫來了鐵錘姐姐陪著，這才放心離開。

  不是她沒有耐心安慰陶水，而是救人的黃金二十四時辰已經過了快一半了，她耽誤不起。

  她是宋闌珊時，曾在大理寺待過一段時間，斷案的手法學了不少，這案子發生，若不在兩天之內找到突破性的線索，往後只會舉步維艱。

  尤其是拐賣案件，更是如此。

  現在最珍貴的就是時間。

  恩晴離開家，先去後山陶水和時年遇襲的地方搜尋了一遍，看到地上有幹了的泥土腳印，地上還有一些糕點碎屑。

  恩晴將腳印的泥土和糕點碎屑裝好，轉身往回走，隱隱覺得，暗處有一雙眼睛盯著她。

  可等她回身去看，卻什麼都沒有。

  一刻鐘後，恩晴到了陶家後院。

  夜已深，恩晴悄悄翻牆進了老陶家。

  陶家祖父祖母的房間還亮著微弱的光。

  屋內，傳出陶江的聲音。

  「爹，你就放心吧，那些人拐了何時年已經藏好了，天亮之前就上船，到時候去了西遼，那娘倆就是飛都來不及！這輩子都別想看到那小啞巴了！」

  「銀子收好了？」陶家祖父的聲音陰陰響起。

  「收好了。」

  「今晚早點睡，明天一道去看那娘倆的笑話去。」陶家祖父幸災樂禍的哼了一聲。

  「不只是看笑話，那娘倆院子裡一定還有銀子。今天那賤丫頭隨隨便便就拿出來幾十個銅板，明天趁亂，我去屋裡翻一翻，說不定能找到寶貝。」

  陶江滿腦子都是銀子和寶貝。

  之前那三十兩銀子他爹一直攥在手裡，他撈不著，每天讓萬花樓的姑娘想的跟什麼似的。

  這下幫著拐子抓了何時年，得了一點好處，但還是不夠，他要多弄點銀子，最好夠他再娶一個小妾的。

  「明天去了，我一定抓破那小賤人的臉！我看誰還敢把我扔出去？」陶家祖母也氣哼哼的開口，下一刻就被陶家祖父踹下了床。

  「都特麼什麼時候了？還不給我打洗腳水？你這懶婆娘，三天不罵你就要上房揭瓦了？」

  陶家祖父罵罵咧咧的喊著，陶家祖母本想說，這些活以前都是小賤人和小啞巴乾的，可一看自家男人兇惡的模樣，嚇的屁都不敢放，踮著小腳去打水了。

  屋外，牆邊，恩晴臉色隱在夜色中，寒烈透骨。

  果真是他們！！！

  一家子禽獸不如的狗東西！

  今天在家的時候，她就覺得陶江的眼神像是心虛，再加上剛才去後山出事的地方考察了一下，那地方不太好找，而且離開時，如果路不熟還很容易迷路，最好是有當地人帶著才不容易走錯路。

  她觀察那些腳印，走得是最快最方便的一條路，還有娘被打暈的地方正好擋著一塊石頭，如果沒有熟悉的人帶路，怎麼能那麼巧找到那裡呢？

  之前幾起案子，人拐子都是在大路上人少的時候下手，方便他們逃跑，從沒選過崎嶇山路，還是路不好走的後山。

  再者，她們一家三口才搬來不過幾天，她們住的雖然偏僻，可附近也有幾處人家，還是去後山的必經之路，怎麼看都不是下手的好地方。

  恩晴這才懷疑是不是跟陶家有關。

  沒想到，陶家人喪心病狂到這地步！

  恩晴悄悄退出陶家後院，借著夜色朝鄰村碼頭跑去。

  何陶村不靠海，距離何陶村最近的就是秦家碼頭，之前被拐的幾個小孩住的地方也都距離秦家碼頭不遠，人拐子不可能單獨運走孩子，必定是抓了足夠多的孩子一船運走。

  天不亮運走也是最適合的時間，等村裡的人收到消息有船走了再追出來也晚了。

  恩晴趕到秦家碼頭，距離天亮還有不到一個時辰。

  碼頭沒有船，漆黑一片。

  海邊隱隱有火光閃過，恩晴看到是兩個男人正在那裡抽旱菸吃點心，從他們身上的衣服來看，很像之前打暈陶水的，而且地上的點心碎屑也跟之前她撿到的相似。

  恩晴不能等到他們行動再出現，回去通知其他人也來不及了。

  只能自己做餌，搏一搏。

  恩晴弄亂了頭髮，又在臉上抹了一些灰，一路跌跌撞撞的跑出去。

  「不要打我！我聽話！我以後聽話！」

  恩晴一邊跑著一邊小聲碎碎念著，腳步踉蹌，眼神發直。

  「什麼人？」

  那兩個人聽到動靜猛地轉過身來，同時抽出了懷裡的刀子，惡狠狠的看向恩晴。

  恩晴朝他們嘻嘻笑著，一臉天真無邪的表情。

  「我娘和我爹打我，嫌我是個傻子……我不是傻子，我是美人……嘿嘿……我是美人……」

  恩晴仿佛不怕那刀子，嬉笑著走了過去。

  「我是美人，我會飛……我最美……」

  恩晴一邊笑著一邊轉圈，那兩個人相視一眼，下一刻就收起了刀子。

  「次奧！是個傻子！」

  「這傻子身材不錯啊，小腚真圓。」

  那兩人相視一眼，眼底浮起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