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顧雨桐，我愛你

  沒有聽到喬琰的回音，顧雨桐的大腦里一片空白，耳朵里聽不見任何聲音，眼睛卻死死的盯著肇事者遠去的車影，他雖然沒看清開車的人，也沒看清楚車子的樣子，卻看清了車尾的車牌，那是她再熟悉不過的數字。

  陸子寒，為什麼？為什麼？我恨你！

  太過傷心，太過絕望，喊不出，哭不出，笑不出，叫不出，身子不停的發抖，就像在做著一個可怕的夢魘，眼前仿佛又出現了爸爸出車禍時的樣子，血流了一地……

  「雨桐，你怎麼樣了？不要嚇我，雨桐，雨桐……」

  是誰在叫她？是誰？

  她只感覺那焦急而沙啞的身邊有從遙遠的天際傳來，她想聽清楚，卻聽不清……

  「雨桐，雨桐，沒事了，雨桐，你快清醒！」喬琰小心翼翼將顧雨桐抱下車，讓她平座在地上，輕撫後背幫她順氣。

  還好車子開的慢，撞到了電線桿，兩人都沒有受傷，只是顧雨桐現在這種抽搐的樣子實在是嚇壞了喬琰。

  過來好一會，顧雨桐才清醒過來，看著完好無損的喬琰，她喜極而泣，緊緊的抱住他，「喬琰，你沒事就太好了，太好了……」如果喬琰出事，她會讓自己為他陪葬。

  「沒事的，傻丫頭！」喬琰為顧雨桐趕到深深的心疼，一場小小的車禍能讓她產生這麼大的反應，一定是曾經受過某種刺激，他很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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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子開不了，看來我們要走回去了。」喬琰哭笑道。

  「沒事，我們一起走，反正也不遠了。」顧雨桐笑，她是喜歡走路的，走路更安全。

  安靜的夜晚，黃色的路燈，暖黃的光照將人影拉的長長的，兩人肩並肩的走著。

  時間在喬琰的故事中一分一秒的過著，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東華江大橋，東華江很寬，東華大橋很長很壯觀，有很多年輕的小情侶們喜歡以東華江為背景，在這裡拍婚紗照。

  橋身上閃爍著小小的五彩霓虹燈，江水拍打著橋墩，偶爾會響起一陣輪船鳴笛聲。

  橋上的風吹得格外冷，顧雨桐不禁抱住了雙臂，仰頭張望天空。

  柔美的側顏驚艷了喬琰的眼，飛揚的髮絲纏住了喬琰的心。

  「雨桐，我背你過橋吧？」喬琰期盼的看著顧雨桐。

  「嗯？」聽著喬琰這麼說，顧雨桐的心跳漏了一拍，上學的時候，她曾經就幻想著有朝一日能和心愛的人手牽著手一起走過東華大橋，從橋頭走到橋尾，然後對著滔滔江水大聲說愛。

  「雨桐，我聽老人們說東華江有一個傳說，古時候東華江上沒有橋，江水兇險，若是能背著心愛的人涉過了江，兩人便能一起天長地久。我喜歡你，真的很喜歡，我知道你心裡住著別人，所以我不求天長地久，只求你能給我留下一段美好的回憶，好不好？」

  喬琰站在路燈下面，風吹起了他的衣擺，他笑著，帶著期盼，帶著憂傷。

  這樣的喬琰讓顧雨桐不忍心拒絕，於是點點頭，她滿足喬琰的同時何嘗不是在成全自己曾經那個幼稚的願望？

  顧雨桐趴在喬琰的背上，他的背溫暖而寬闊，放佛能承受她所有的重量。喬琰，若你是陸子寒，該有多好！

  喬琰慢慢放慢了步子，背著顧雨桐安靜的走著，耳旁是背上女子溫熱的呼吸，被風吹亂的頭髮輕拂著他的面頰，他還能聞到淡淡的發香。他多麼希望就這樣背著，一背就背到了天荒地老。

  然而，光陰無止盡道路卻有盡頭。

  過了東華大橋，喬琰輕輕放下了顧雨桐，在她臉頰上輕輕一吻，對著滔滔江水大喊道：「顧雨桐，我愛你！」

  顧雨桐感動得哭了，站在欄杆邊，她也大神喊道：「喬琰，謝謝你！」我不愛你。

  「顧雨桐，我愛你！」喬琰依舊執著的喊著。

  「喬琰，對不起！」顧雨桐淚流滿面的回應著。

  「顧雨桐，你是天下最好的女人。」

  「喬琰，你是天下最好的男人。」

  「顧雨桐，你為什麼不肯接受我？」

  「喬琰，下輩子一定要先遇上你。」

  ……

  這個夜晚，是喬琰過得最開心的一個夜晚，卻也是最憂傷的一個夜晚，他被蟄心愛的女子走過了東華大橋，卻聽到了最乾脆最直接的拒絕。

  回到家裡，已經快接近凌晨五點了。

  顧雨桐脫光自己，站在鏡子前，看著神情憔悴，滿身紅痕的鏡中人，有一瞬間的恍惚。

  鏡子裡這個毫無生氣如同木偶一般的女人是她自己嗎？畢業照上那個笑靨如花充滿活力的顧雨桐去哪兒了？

  轉過身，扭頭看看後背，後背的傷口都已結痂了，然而那大大小小的小疤痕在白玉般的皮膚上，是那麼的刺眼，陸子寒，你真狠！

  溫熱的水花灑下，顧雨桐洗了一遍又一遍，自從她回國後，發生了太多讓她應接不暇的事情，未來也變得失去了方向。

  房間裡起床的鬧鐘準時響起，顧雨桐回過神，快速洗完穿好衣服，上班的時間到了。

  出門，整理好心情，對著自己笑一笑，再有情緒也不能帶到工作中去。

  醫院依舊是人來人往，來找她看病的病人很多，病人沒有因為她昨天晚上的特殊遭遇而減少，她只能強打起精神來。

  「醫生，我媽身體不舒服，要住院！」一滿臉絡腮鬍子的中年男子拉著一位老太太進來，直接要求住院。

  「先生，你稍等，我先給你母親看病，達不達到住院的要求，我會給你答案的。」顧雨桐微笑著給病人家屬解釋道，醫院有醫院的規定，不可能隨隨便便就讓病人住院。

  「我說要住院就住院，怕老子不給錢啊？你囉嗦什麼？快開住院單！」男子不耐煩的吼道。

  「先生，你不要著急，我先給病人檢查完情況再說。」顧雨桐以為中年男子是擔心自己母親的病情，急需要住院治療。

  「不檢查，先開住院單！」男子直接拎起桌上的聽診器，對著顧雨桐惡狠狠道，「開不開？不開小心老子揍你！」

  顧雨桐被男子這個兇狠的樣子嚇了一跳，做醫生這麼久還從沒見過這樣不講理的病人，雖然害怕，卻仍鎮定道：「先生，你來看病，請你遵從醫院的規定好不好？」

  「規定？老子就是規定！」說完，拿起聽診器的鋼頭二話不說的砸到顧雨桐的頭上，他用力很大，顧雨桐的頭上很快流血了。

  推門進來的助手小劉，看到這種情況後，嚇得大呼：「不好了，打人了，打人了，快來人啊，顧醫生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