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二章 排隊看病

  村長王長年站在壩子邊上。

  手裡端著一個吃席時上菜用的菜盆，菜盆里兩隻大碗冒著騰騰熱氣。

  

  「哇喔~有麵條吃嘍！謝謝村長爺爺！」

  小雨點蹦起來歡呼。

  張道年看見村長，從屋裡拎了條木凳出來。

  「嘿嘿，小娃娃……」

  王長年一屁股坐在屋檐下長滿青苔的彎月石槽上。

  擺擺手，拒絕了張道年遞過來的凳子，笑著說道，「你們抓緊時間吃麵，一會兒孩子餓壞了。」

  早飯的時候，王長年大肆吹噓是村裡的張草藥救了他兒媳和孫子。

  兒媳江半雪也囑咐王富貴抽時間好好感謝一下救命恩人。

  這不，王長年就趕緊讓自家婆娘煮了兩碗麵條送過來。

  小雨點眯著月牙眼，呼哧呼哧狼吞虎咽，回頭還不忘誇讚。

  「村長爺爺，你煮的麵條真香！」

  王長年哭笑不得，笑言道，「呵呵，小嘴兒甜的。」

  很快，兩父女吃完面。

  張道年想了想，說道，「叔，這些年給你們添麻煩了。」

  恰巧一陣寒風吹過，冷氣上身，王長年只感覺渾身一顫，汗毛豎立。

  「不說這些，當年我和你爸也是光屁股長大的兄弟。現如今你也有女兒了，別整天渾渾噩噩就行。」

  「成。」

  張道年回屋，出來時，拿了幾種不常見的草藥送給王長年，作為早餐的回報。

  送走王長年後，破舊的老房子就開始變得鬧熱起來了。

  昨天被勸說回家的村民們一大早就猴急猴急的跑過來，紛紛要張道年幫他們看病。

  本來還覺得能夠忍一忍的小病小痛，昨晚回家之後愣是沒能睡著，總感覺手痛就要截肢，肚子痛就要歸西似的。

  這不，一路上三三兩兩的，不多會兒就雲集成了半個村子人數的大隊伍，全數朝著張道年這邊奔過來。

  張道年一臉懵逼。

  好在昨晚重拾道心，先天一陽功修煉至後天九重。

  加上今天來的都是些風寒感冒、老年病復發等等，用不著像昨天那樣大動干戈。

  「四爺，你這不用擔心，就是昨日給累得，休息兩天，腰就不痛了。」

  「劉三叔，你這是腎虧......不讓說，怎麼給你治病啊！」

  「張五妹，天葵之疾，問題不大，結婚後就好了，我先開一副藥給你回去吃著，能改善不少......」

  一位臉上布滿青春痘的黃花大閨女掩面而逃，身後擁擠的叔伯孃孃一擁而上，差點兒沒把剛剛搬出來的八仙桌給擠跨。

  看到熱情高漲的村民們，張道年實在是沒有任何辦法拒絕。

  說高尚點，就是大醫當道，懸壺濟世。

  說難聽點，就是吃人嘴軟，拿人手短。

  以前張道年需要去蹭吃蹭喝的時候才拿出點兒看家本事，不過總會有沒生意的時候，村里人依舊會在碰上吃飯的時候給他添上一碗白米飯，甚至還將為數不多的肉分給他幾塊。

  現如今，張道年不再渾渾噩噩，總歸是要報恩的。

  不過，蘑菇小丫頭可是一點兒不客氣，站在旁邊，雙手叉著腰，嘟著嘴，醞釀了好一會兒，才用她稚氣的聲音喊道。

  「都排好隊，今天只看十......不，二十個，我爸爸還有下田種地，做飯呢！」

  小雨點眼瞅著村民們居然空著手來，氣得不行。

  聽到女兒的聲音，張道年也是一愣。

  好像還真是的，以往嘛，都是他帶著女兒去村里四處竄走。

  能夠混口飯吃。

  現在大家都跑家裡來了，上哪兒去蹭飯去？

  當下，張道年腆著老臉，「各位叔伯孃孃，實在不好意思啊，你看著家裡亂七八糟的沒收拾，地也沒種，今天就看二十個。」

  「你們放心，大家的身體情況我心裡都有數，沒有大毛病，等我把家裡收拾好，把小雨點照顧好，我一家一戶給你們做個詳細的檢查。」

  話音剛落，就有一大媽嚷起來。

  「哎喲，張草藥，你個沒良心的，平日裡家裡吃肉，老娘都把你喊上，現在喊你看下病，就唧唧歪歪的，沒良心啊，沒良心啊！」

  「對呀對呀，要不，你先給嬸子看看，嬸子這兩天胸有點痛。」

  「趙三嫂，你倒是讓趙三哥輕點啊！」

  「tui......趙三兒那王八蛋，三五個月才給老娘吃一次肉，老娘還不能一次吃個夠啊！」

  「那你換個口味啊！」

  「老娘晚上給你留個門兒，你敢來不！」

  說話那男人頓時就慫了，縮在人群里不說話，被眾人一陣鬨笑。

  村里民風彪悍，說的可不僅僅是男人，女人也是凶如洪荒猛獸。

  張道年對此見怪不怪，話說回來，以往拉他去家裡吃飯的，正巧就是村裡的孃孃嫂嫂居多。

  這時，已經抱著碗回家的王長年又從人群中冒了出來，扯著嗓子大喊。

  「你們這群王八蛋，就曉得占人家張草藥的便宜，你們想要看病拿藥，那就抓緊時間幫忙收拾收拾不就行了，總不能讓人光顧著給你們看病，把小雨點餓著吧。」

  王長年當了幾十年的村長，權威十足。剛剛開口，擁擠的人群就讓出一條道。

  只見王長年一手拎著一個不是很大的尿素包裝袋，一手拎著一個銻鍋，身後還跟著新婚燕爾的王富貴和江半雪，兩人手裡同樣拎著些鍋碗瓢盆之類的東西。

  三人穿過人群，走到張道年面前，說道，「家裡老婆子不放心，說是讓你給我家閨女再檢查檢查。」

  「早上過來的時候，看你和小雨點煮雞蛋，我琢磨著這以後你們可能要自己做飯，家裡正好閒置著一些鍋碗瓢盆，你嬸子就讓我給你送過來先用著，等以後再買新的。」

  張道年這才想起，早上吃麵的時候，村長說是要去豬圈上廁所，估摸著那個時候穿過廚房就已經看到了家裡的情況。

  「謝謝叔。」

  張道年是真心感謝，要不然他還真不知道這新生活該從哪裡開始。

  王長年把兒媳拉到張道年面前。

  新嫁進村的小媳婦兒嬌滴滴的站在邊上，面若初春桃花。

  「你先給我閨女檢查，我來給你收拾收拾這屋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