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禪讓執法殿殿主之位

  簡陋的石屋中，一老一少並肩而坐。

  老人透過窗戶，望著蔚藍天空，怔怔出神。

  少年則是望著老人，眼神複雜，悵然若失。

  「連自身氣息都遮掩不住，我這個戰神，早就過氣了。」

  葛浩軒收回視線，蒼老的臉龐上流露出一抹生死看淡的恬淡笑容，伸手在許三千鼻尖上虛點幾下，似笑非笑：「從進入屋子的那一刻開始，你小子就不時拿眼睛往我身上偷瞄。」

  「儘管你隱藏的很好，卻依舊逃過我的感知。」

  「想必你已經看出來了，我油盡燈枯，生命氣機已經走到了盡頭。」

  許三千先是悚然一驚，隨即也就釋然。

  

  面前這位老者雖然已經老態龍鍾，但畢竟是戰力無雙的老戰神，自己這點小動作自然無法瞞過對方的法眼。

  事實上，就在老戰神現身的一剎那，他就偷偷摸摸施展了 神瞳。

  透過 神瞳，他得出了一個對整個華夏來說都是一個驚天噩耗的最壞結論。

  老戰神並非舊疾復發，身上也沒有任何病毒，或者是其他見不得光的陰損手段。

  老戰神純粹就是生命走到了盡頭，如同風燭殘年，生命之火隨時會徹底熄滅。

  之所以能撐住這最後一口氣，完全歸功於他體內的渾厚真氣。

  等到真氣消耗殆盡之時，老戰神也就撒手人寰。

  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情，縱使許三千再手段高明，終究是無力回天。

  「我還沒死呢，別他娘的哭喪著臉！」

  葛浩軒笑罵一句：「老子這一生，馳聘沙場，大大小小經歷了數百場戰役，與我同屬一個年代的老夥計差不多都已經作古！」

  「而今時候到了，我也該下去護他們周全了。在人間，老子能百戰封神，即便是下了地獄，那也得呼風喚雨！」

  似是想到什麼，葛浩軒突然岔開話題，樂呵呵笑道：「要說棟樑之材，我執法殿還真有好幾位驚才絕艷之輩，之所以選定你作為繼承人，其中一部分原因自然是因為你是劉老頭的忘年交。」

  許三千腦子不笨，自然知道老戰神口中這位劉老頭可不就是劉敬堂老爺子。

  劉老爺子！又是劉老爺子！

  許三千滿臉錯愕，內心久久無法恢復平靜。

  每當他以為自己對劉老爺子足夠重視時，卻總能發現對方比自己預料中的還要強勢。

  能夠影響到老戰神的決定，劉老爺子所具備的能量，得大到什麼程度？

  壓下心底各種複雜念頭，許三千摸了摸鼻子，試探性開口：「那另外一部分原因呢？」

  葛浩軒眨眨眼睛，竟是在這個節骨眼上賣了一個關子，哈哈笑道：「等你真正接管執法殿，自然真相大白！」

  許三千扯了扯嘴角，難不成在自己身邊還 藏著另一位扮豬吃老虎的狠角色？

  「戰神！執法殿殿主這位子，想必早已經有各方大佬在虎視眈眈吧？」

  許三千摸著鼻子，試探性開口：「有您坐鎮中場，自然沒有人膽敢越俎代庖。但您要是把這位子傳給我，就憑我這小胳膊小腿，絕對會在瞬息之間被撕成碎片！」

  這話怎麼聽都有點像是在挑撥離間的嫌疑，但葛浩軒卻並未因此而心生惱怒，眼底反而閃過一抹激賞之意。

  「能者居上。」

  葛浩軒擺了擺手，若無其事道：「位子傳給你，能不能保住那是你自己的事！」

  「優勝劣汰，適者生存，這是恆古不變的生存法則。想要一飛沖天，就必須具備放手一搏的豪邁氣魄！」

  「若是連這點膽魄都沒有，也就意味著你還沒資格執掌執法殿！」

  話雖如此，但許三千一時間依舊有些下不定主意。

  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這話固然沒錯。

  但也有一句話叫槍打出頭鳥！

  就他現如今這點三腳貓功夫，就算執法殿鐵板一塊，他也必然會被外邦倭寇視為眼中釘，肉中刺，欲殺之而後快！

  這個一飛沖天的千載良機，指不定就是一條斷頭路！

  許三千原以為自己這磨磨唧唧，遇事不決的脾性會讓老戰神心生反感，不承想後者竟是不怒反笑，哈哈笑道：「年輕人寵辱不驚，有大將之風！不得不說，劉老頭這識人辯人的本事卻是已至臻境！」

  「不急！我這把老骨頭勉強還能支撐一年半載，在我沒有徹底斷氣之前，你給我一個確卻答覆即可！」

  這話一出口，許三千緊繃的心弦這才稍稍鬆緩下來。

  老實說，他還真怕這位老戰神一怒之下，當場就把自己給「咔嚓」了。

  畢竟人老戰神主動收自個兒為徒，甚至連殿主的位置都給自己留著，自己竟然還支支吾吾，說是給臉不要臉也不為過。

  正想著呢，葛浩軒忽地正了正臉色，視線在許三千身上打量幾眼，肅然開口：「我觀你腳步虛浮，不似習武之人，但這根骨卻是極為紮實，莫不是有所機遇？」

  許三千聞言微微一愣，下意識就想將自己在機緣巧合之下激活 神瞳的經過，跟這位老戰神簡短陳述一遍。

  只不過，還不等他開口，葛浩軒已經是先一步擺了擺手，咧嘴笑道：「我也只是隨口一提，倒是沒有刨根問底的意思。」

  「之所以提這麼一嘴，主要還是想問問你有沒有決定好自己接下來要走的路。」

  「是要走一條拳出如龍的純粹武夫之路，還是踏上那虛無縹緲的修真之道？」

  許三千下意識就想回一句「小孩才作選擇，這兩條路我都要。」

  想了想，他還是改了口風，試探性問道：「就不能既修古拳法，又兼修修真之道？」

  葛浩軒啞然失笑，顯然也沒料到這小子胃口竟然這麼大。

  稍作思忖之後，葛浩軒緩緩開口：「泱泱華夏，能人異士不計其數。真武雙修的奇才自然也不再少數。」

  「只不過像這類奇才，必須得同時具備兩個特定條件。」

  「一個是根骨必須得紮實，也就是所謂的武學天資。根骨的好賴取決於先天條件，也就是各自的血脈基因等等特定因素。」

  「天賦異稟之輩，用老話說，那就是祖師爺賞飯吃。修行之路往往一日千里，進展神速！」

  「另外一個特定條件，就是體內必須得衍生出品秩不低的靈根，唯有如此，才能通過修煉心法吸收天地精華，化作自身真氣，強大己身！」

  「除此之外，一顆堅韌不拔的強者之心也是必不可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