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你怎麼看待翌陽公主
2024-06-14 01:44:37
作者: 春庭雪
「啊?」寧鳳衾忽然回神。
她清淺溫熱的呼吸就在自己的耳根處,季宴都說不清是哪裡在躁。
寧鳳衾只愣了一下就反應了過來,她稍稍往後撤了撤:「季宴。」
她突然的直呼其名讓季宴腳步頓了下:「怎麼了?」
「你看過翌陽公主史料了?」
「嗯。」
寧鳳衾自從來到這裡,其實是一直有意迴避那段時光的,對於她來說快樂的時候太少了。
她只查了查大昭之後的歷史,連後人對大昭的評價都沒敢看,因為太過荒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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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沉默了好一會兒,才低聲問道:「你怎麼看待她?」
她語氣里的小心,是季宴從沒聽過的。
或者說,從她性情大變後,自己在她身上就只看到與身俱來的從容貴氣。
他其實還沒有看完,殺青回來後就接了這個節目,只匆匆翻了幾頁,現在還在他的背包里躺著。
但他記得史料中有這麼一段,年幼的翌陽公主曾目睹一個大臣在國宴上被從城樓扔下去,而皇帝在飲酒作樂。
她特別害怕的捂住眼睛,不知道是在跟誰說:我為什麼是他的孩子?
旁邊的史官記住了這句話,在大昭滅亡後,他把這段記憶寫在了史書里。
「她已經做了所有自己能做的。」
寧鳳衾一愣,扭頭看著他俊美的側顏。
他的語氣很平靜,就像是在隨口說一個不相干的人,但寧鳳衾知道,這也算是後人對自己的評價。
寧鳳衾輕呼了口氣,也笑了:「謝謝。」
【他倆在說啥?私下聊天都是談歷史的嗎?】
【翌陽公主?有點耳熟的樣子。】
【我是高中生我知道,初中學歷史的時候知道這位大昭公主,是個挺讓人感慨的人物。】
【我先度娘一波去。】
秦林雲倆人找了個能遮霜露的山洞,裡面很寬敞,稍微打掃一下,把碎石清一清就能睡。
兩個男人睡在另一頭,還有一塊兒凸起的石頭隔開。
程夏給寧鳳衾鋪好睡袋,又把自己的放在她旁邊:「鳳衾,你有什麼事一定要喊我啊。」
寧鳳衾點了點頭,結果躺下沒兩分鐘,旁邊的呼吸就平緩了下來。
晚上攝像機是關起來的,只有一台在山洞外運行,告訴觀眾不存在嘉賓偷偷又換地方睡覺的可能。
雖然大半夜的直播間人數驟降大半,但夜貓子也是一批不容小覷的數量。
【這景色好好看啊,上次野營也是大學時期呢,現在想一群人出去玩也是一種奢侈了。】
【雖然什麼都看不見,不過掛著當背景音了,我一定要第一時間目睹宴帝起床畫面!】
清早六點,果然是季宴第一個醒,他將睡袋捲起來,也沒喊身邊的人,獨自出了山洞。
山裡的空氣格外清爽宜人,要比鬧市涼快幾個度。
季宴肆意的抓了把短髮,慵懶的伸了個腰。
直播間本來沉寂的彈幕像瞬間復活了一樣熱鬧起來。
【啊啊啊,為什麼有人能一大早起來也毫無瑕疵的帥啊!】
【早啊宴哥,起得真早。】
【直播間的大家不也都起的很早嘛?大家早安~】
【前面的你怎麼知道是起得早還是一直沒睡?】
季宴拿了自己的洗漱用品就去河邊了,他的專屬攝像師忙背著設備跟上。
寧鳳衾更沒有睡懶覺的習慣,尤其是……
她拉開睡袋,不自覺的撓了撓臉,臉頰又癢還微微的刺痛。
「夏夏。」寧鳳衾晃了晃她。
「嗯?」程夏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哈欠,「起這麼早?」
寧鳳衾湊近她:「你看看我的臉怎麼了?」
「臉?」程夏這才清醒幾分,扭頭一看她,差點沒笑出聲,「這是怎麼了?都腫成包子了。」
「啊?」寧鳳衾沒敢用手碰,「幫我拿一下鏡子。」
程夏從睡袋裡爬出來,整個人頓時僵了僵。
「怎麼了?」
程夏苦著臉:「疼啊,胳膊也酸腿也疼,整個人好像被拖拉機碾過一遍。」
她揉了揉腿,從背包拿出小鏡子:「不會是被什麼蟲子咬了吧?」
寧鳳衾接過來一看,好嘛,本來美美的臉蛋兒已經不忍直視了。
左邊嘴角一個包,右臉一個紅包,像蚊子盯得,但比那個嚴重,兩邊臉極不對稱。
「等會兒洗完臉抹點藥。」程夏奇怪道,「昨天睡的時候大家都噴了驅蚊水啊。」
她還特意跑去看了看凌悠和趙久月,雖然同樣都是腦袋露在外面,但真的只有她被咬了。
「一定是你比較香。」程夏笑著安慰,「你等著,我給你打水去啊。」
程夏喊醒其他人一起往河邊去洗漱去了,攝像師這才進來拍攝。
她的攝影師拍到寧鳳衾的時候,她正在低頭拆紗布換藥。
其實本來也只是皮外傷,昨天血流的有點多好像很嚴重似的,今天痛感已經沒那麼明顯了。
她包好一抬頭,正對著她拍的攝影師忽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抱,抱歉寧老師,您的臉?」
「沒事。」寧鳳衾的表情很鎮定嚴肅,但配上她略滑稽的臉,怎麼看怎麼搞笑。
【我的媽!哈哈哈哈哈哈這啥呀?】
【衾寶,衾寶你怎麼了衾寶?被蚊子親了嗎?】
【為什麼只有她被咬了哈哈哈,對不起我實在忍不住。】
【雖然有點搞笑,但是我覺得鼓鼓的好可愛哈哈,為什麼受傷的總是寧公主?】
寧鳳衾撐著拐杖都到山洞口透了透氣,雖然才來了一天就困難重重,但對於以前生活死板無趣的她,就算有些波折也是很新奇的體驗。
正在她觀瞻後世大好河山的時候,一個身影忽然從正前方走過來,兩人剛好對視。
寧鳳衾下意識的一捂臉,但還是被季宴看了個正著。
「你…」季宴嘴角微微抽動。
「被咬了不行啊?」寧鳳衾有些氣惱的背過身,結果完全忘了不常用的拐杖這件事,整個人重心一歪就要栽倒在地。
「小心。」季宴一手拿著洗漱袋,另只手拉住了她的手腕。
寧鳳衾由朝右倒變成了朝左倒,左邊正是季宴,她的腦袋結結實實的撞在了他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