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爸爸光頭不好看

  葉子掐了黎瑾菲一把，「別和我感傷，我分分鐘自殺給你看！」

  看到葉子臉上搞怪的表情，黎瑾菲忍不住笑了出來。

  

  她掏出手機時，葉子心裡就緊張，生怕開個國際漫遊打電話回去，這就麻煩了。

  果然，下一秒，黎瑾菲轉身看了葉子一眼，像個純真的小女孩嘟著嘴撒嬌道：「我想兩個小布丁！」

  葉子聽著這話心驚肉跳，她冷哼一聲，一手拍掉黎瑾菲抓著自己手臂的手，假裝冷漠地說道：「不許撒嬌！」

  黎瑾菲是安分了許多，葉子便輕鬆了不少，她想問問關於林燁然現在賀瑜安和孩子的情況，卻又不敢聯繫。

  一方面怕黎瑾菲知道後，不管不顧衝去美國，萬一手術結果不景觀，又得要死要活一輩子，還有孩子要照顧，所以還是別讓黎瑾菲知道了。

  賀瑜安這是在賭，聽天由命了。

  ………………

  美國，加州。

  剛下飛機賀童就問林燁然，「叔叔，我爸爸是不是養一隻拉布拉多的男人？」

  林燁然牽著賀童的手一僵，小孩子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啊！

  他神秘的笑了笑，「你到了就知道了。」

  明天就是賀瑜安的手術，在手術之前滿足他一個願望，讓賀童和賀念陪在他身邊，他就不相信賀瑜安還能沒有求生的意念！

  到醫院之前，賀童仰頭看著林燁然，「叔叔，我想送爸爸一個禮物，你說送什麼好呢？」

  林燁然驚訝，隨後停下腳步蹲下身子，認真地看著賀童，在他臉上親了一口，「呶，你就像我親你一樣親你爸爸一口，這就是最好的禮物。」

  賀童懵懂的點點頭，嫌棄地抹了一把臉，林燁然便笑，小傢伙的臉蛋讓人有一種忍不住想親的衝動。

  不知道他和葉子什麼時候能製造出來個萌娃……

  醫院消毒水的味道特別刺鼻，而且美國人交流都是一口流利的英文，奇怪的是，賀童竟然全部聽得懂！

  林燁然刷新了自己對小孩子的認知，他有時候還需要認真聽一聽，賀童解釋道：「我和賀念都在美國出生的。」

  額……

  大男人老臉一熱，竟然被一個小孩子看穿了心思。

  到了賀瑜安的加護病房，首先遠遠就可以看到蹲在門外的拉布拉多。

  賀童掙扎著鬆開林燁然的手就沖了過去，他很喜歡大帥那隻狗呢！

  祁鄭坐在走廊里看到小孩子時，開心的不得了，趕忙站起身走過去，賀童摸著大帥額前的毛，問祁鄭，「叔叔，我爸爸呢？」

  男人指了指眼前的病房，小心翼翼抱起賀童，透過一點玻璃看到裡面的情景。

  賀瑜安頭上的頭髮已經被剃光了，整個人躺在病床上，被什麼光照射著眼睛。

  男人一臉平靜，賀童忽然小手揮舞，碰了碰玻璃，發出一丁點聲響。

  病房裡的人好像有感知，在被子外的手動了動，想要說話，嘴卻張不開……

  於子琪穿著無菌衣在裡面時而走動，看到窗外出現一張急切的稚嫩的小臉時，他立即向門邊走了過來。

  打開門出來後，才摘掉口罩，一臉驚喜，「小傢伙，你來啦！」

  賀童點點頭，林燁然拉著賀念，小女孩特別乖，一路上都很少說話，看得出來，黎瑾菲教的很好。

  林燁然對於子琪說道：「讓兩個孩子進去吧！」末了臉上神色凝重，「他們知道賀瑜安是他們的父親。」

  於子琪點了點頭，正準備轉身時，卻聽見林燁然又說道，「他現在可以說話嗎？」

  於子琪搖頭，「得等到兩個小時後，他會自然清醒。現在帶孩子進去，或許你就會知道答案。」

  祁鄭連忙湊上來，「我們可以進去嗎？」

  這下於子琪丟給他們一人一套無菌衣，才抱著賀童和賀念進去。

  病房裡味道有點古怪，賀童看到病床上的人，在於子琪的懷裡掙扎著想要更加接近病床。

  於子琪便抱著賀童稍微靠近一些，賀童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摸了摸賀瑜安的光頭，低聲說道：「爸爸，我是賀童。」

  他喜歡病床上的男人，從第一次回國見到時就喜歡。

  當時媽咪讓他扶著賀瑜安過馬路，男人問他叫什麼名字，原來他就是自己和賀念的爸爸。

  小孩子覺得神奇，便伸手捏了捏賀瑜安的鼻子，「媽咪騙我，說我們沒有爸爸，可你就是啊！」

  於子琪徹底把賀童放了下來，讓他坐在床邊，他低頭時就看見賀瑜安的手大幅度的動了動，隨後搖了搖頭，於子琪驚喜的大叫，「有用啊！」

  然後他看著賀童和賀念就好像看到救世菩薩一般，對著一直沉默的賀念說道：「小公主，你不喜歡爸爸嗎？」

  賀念搖搖頭，委屈地憋嘴，瞬間就哭了出來。

  她從沒見過這樣的場景，被嚇到了，也不相信，自己的爸爸就是病床上的光頭男人。

  她的哭聲嘹亮，於子琪一下子就慌了，把賀念抱在懷裡，哄著，「別哭別哭，要不然你爸爸以為我欺負你，醒了會卸掉我的腿！」

  這時候林燁然和祁鄭換完無菌衣走進病室，看到這種情況兩人毫不客氣地笑了出來，調侃於子琪，「你會哄孩子豬都會上樹了！」

  林燁然對賀童眨眨眼說道：「賀童，按照我們得的約定來！」

  說著還噘著嘴做出了一副想要親別人的動作，於子琪反駁道：「你少噁心我！」

  他轉頭就看見賀童在賀瑜安臉上吧唧親了一口，聲音軟軟的，輕輕的，好像棉花糖一般，「爸爸，這是我送你的禮物。」

  賀瑜安的眼睫毛動了動，賀童好奇，直接拔下來一根，男人就有點清醒。

  聲音沙啞著說道：「水。」

  於子琪連忙拒絕，「手術前你不能喝水！」

  林燁然看著這一幕瞪大了眼睛，果然他的決定是正確的。

  他和祁鄭激動的走到床前，對賀童擠眉弄眼，「賀童，把你的口水吐一口給他！」

  賀瑜安伸手，結果手上正在輸液，由於他無意識的動作，枕頭一下子刺破了血管，整個手背就爆了起來……

  於子琪急得跳腳，「賀瑜安，你醒了就不要亂動，手術後你肯定昏迷好多天，你全身上下只有兩隻胳膊，會輸液困難，難道你想穿刺！」

  賀瑜安摸索著直接拔掉了枕頭，坐起來，有點生氣，「誰讓你們自作主張把孩子帶來的？」

  林燁然一陣略略略，解釋道：「為了能讓你手術後儘快清醒，我們採取非常手段。」

  賀瑜安面上不開心，但是心裡很開心很開心。

  他伸手摸到了一隻小手，聽見賀童說道：「爸爸，你光頭不好看。」

  賀瑜安嘴角微微揚起，就笑了出來。

  他哽咽著說不出話來，忽然有點明白林燁然為什麼要把兩個小布丁接來了，因為他們可以輕易把自己搞哭……

  他還是一個大男人，賀瑜安回答道：「明天八點我就會進手術室，長達十五個小時的開顱手術，你們要等爸爸。」

  賀童伸手在賀瑜安的胸膛處輕輕戳了戳，「打電話讓媽咪來一起陪著你，她可愛你了，家裡的草稿紙上都是你的名字！」

  男人驚訝，小孩子說出來的自然是真話，他沒有理由不信。

  賀瑜安面上假裝平靜，「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爸爸手術成功的話把媽咪追回來，你要幫爸爸！」

  「沒問題！」

  男人指了指另一邊臉，湊過去，賀童又親了一口。

  賀瑜安問賀童，「賀念在哪？」

  賀童指了指旁邊，「妹妹在我旁邊呢！」

  賀念不喜歡說話賀瑜安第一次帶他們出去玩的時候就發現了，賀童拉著他的大手抓住了賀念的手，賀念一語驚人，「如果手術不成功會怎麼樣？」

  病房裡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於子琪和林燁然面面相覷，誰都得做好最壞的打算。

  賀瑜安卻輕鬆的好像沒事人一般，「不成功的話，我就去一個沒有苦痛，光明，快樂的地方。」

  但是那個地方冰冷，沒有黎瑾菲和孩子的陪伴，那是天堂。

  賀念無知地「喔」了一聲，於子琪對兩個小布丁說道：「你們兩餓了的時候記得和叔叔們說，病室是不可以吃東西的哦！」

  說完就示意林燁然和祁鄭跟著他離開，賀瑜安開口問道：「現在幾點了？」

  「紐約時間，下午五點三十分。」

  賀瑜安根據聲音辨別到於子琪所在的方向，他說道：「今晚讓賀童和賀念留在這裡。」

  「當然，只要你能睡得著！」

  肯定是睡不著的……

  賀瑜安又說道：「你們帶他們去吃，我休息一會。」

  他頭又陣陣地疼，甚至頭暈，只想睡。

  理智卻又克制自己不能睡，所以為了不讓兩個小傢伙夜裡餓，只好現在犧牲一下時間了。

  祁鄭留在醫院陪著賀瑜安，另外兩人帶著賀童和賀念去覓食，走出病室，於子琪摘下口罩就嘆了一口氣，「研討結果出來了，只有盡力嘗試，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林燁然停下腳步，「不能把傷害降低到最小嗎？」

  「我們會盡力的。」

  於子琪低頭看了眼賀童和賀念，他們這么小就要面對這麼殘酷的事，隨時有可能成為沒有父親的人……

  賀童一手晃了晃於子琪的衣角，「叔叔，爸爸會一直陪我們的！」

  於子琪拼命點頭，會，一定會！

  但願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