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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章 你還是孤家寡人

2024-06-14 00:08:33 作者: 難成一夢

  嫉妒使人面目全非,很多本來對陳知山欽佩有加的官員,頃刻間就粉轉黑了。

  他們還在絞盡腦汁為下一代的未來發愁,結果一個二十歲出頭的毛頭小子,就把子子孫孫的前途都給搞定了。

  這還有王法嗎,還有法律嗎?

  禮部尚書打響了反對的第一槍,其他人則是隔岸觀火看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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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內閣大學士蕭騰和外閣大學士王忠義囁嚅了嘴唇,很想附和秦英的話,結果莊元魁忽然回過頭,朝他們微微搖頭。

  兩人驚訝的互視一眼,終究還是沒開口。

  趙千士斂去笑容,眯眼盯著他,「秦卿家,你反對的理由是什麼?」

  秦英道:「皇上,太祖規定,凡爵非社稷軍功不得封,所以封爵一事非常慎重和嚴肅的,只有社稷之功或者有軍功之人才能封爵,陳知山功績卓越,但本身已是幽河侯,位列王公之下,若位列國公,怕是有些勉強。」

  趙千士淡然道:「陳知山雖年幼,但獻製鹽、造水車、治理百姓,鎮壓白蓮,抗擊南詔,兩度扶大廈之將傾,如此多的功績,封公爵又如何?」

  「哪位卿家要是反對,就站出來說清楚理由,要是朕認為合情合理,那封爵一事就此作罷,不過誰要是胡說八道,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那就直接革職,官職由陳知山頂上!」

  一句話,絕殺!

  秦英張大嘴巴,還想再扯出兩句大義反對封爵,可話到嘴邊,實在是不敢說出來。

  瞧皇上這樣子,是鐵了心要晉升陳知山爵位,他縱然是說破了天又如何,皇上不滿意,那就白搭,而且皇上還有言在先,他不滿意的話,就直接革職,把位置讓給陳知山。

  秦英不是聖人,做做損人不利己的事已經是極限了,損己利人只有腦子有問題的人才會去做。

  他扭頭瞥了幾眼同僚,發現沒有一個人將目光放在他身上。

  臥槽,一群沒義氣的傢伙!

  秦英掂量了一下利弊,便拱著手,嚴肅道:「皇上,臣無異議。」

  趙千士臉上多了笑容,「秦卿家,你可千萬別勉強啊。」

  「一點也不勉強,此乃正義之言,請皇上明鑑!」

  「好!」

  趙千士很配合的大笑起來,「沒其他人反對的話,那內政閣就擬旨,封陳知山為幽河公,食實邑三千戶,世襲罔替。」

  秦英心裡不甘心,可也只能乖乖退了回去,誰讓他沒膽子呢。

  不過在退下時,他目光還止不住瞟了一眼莊元魁,發現他正在閉目養神,就更加鬱悶了。

  朝會結束,接下來就差三閣擬旨了。

  內閣三位大學生並稱為「三老」,三人共事幾十年,感情深厚,彼此之間已經達到了一個眼神就能心領神會的地步。

  所以莊元魁一個眼神,其餘二人便不再開口。

  等退了朝之後,蕭騰和王忠義就迫不及待追上陳知山,問道:「莊公,皇上封陳知山為國公,你為何會不出來反對?」

  莊元魁微微一笑道:「諸公,皇上初登帝位不久,正是掌權之際,我等若是過多插手阻攔,肯定會被天下人說成大權獨攬,處尊居顯,這對皇上極為不利,乾脆就由他吧。」

  蕭騰不解,「可韋大人提議任命陳知山為刑部侍郎時,你又為何反對,難道也覺得侍郎官不配功?」

  「並非如此…」

  莊元魁沉默片刻,繼續開口道:「其實這是先帝的意思,陳知山一定要留在幽河州,有他在,南詔和西番二國不敢越雷池一步,這次的結果就驗證了先帝的猜想。」

  三人不愧是相處多年的好友,僅僅一句話,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王忠義震驚道:「莊公,你的意思是讓…」

  「哎,人多口雜,慎言啊。」

  蕭騰苦笑道:「莊公,你這個想法還真是大膽啊。」

  莊元魁搖頭,「這並非老夫的主意,而是先帝的打算,其實老夫原本也不相信幽河州有什麼用,直到這次,幽河州用事實證實了先帝的高瞻遠矚!」

  王忠義道:「可是莊公,幽河州位置偏遠,倘若給陳知山放權,保不齊他會擁兵自重,對朝廷陰奉陽違,如寧王、齊王等皇親國戚尚不能自已,更何況一個外臣?」

  莊元魁嘆道:「這就是先帝為何會答應陳知山與秦國公主婚事的原因,陳知山成了駙馬,也算是半個皇族中人,有秦國公主盯著,他應該會老老實實。」

  「更何況老夫和他接觸了幾次,發現此子性情謙遜溫和,不像大奸大惡之輩,再說能以死守城,這樣的人再壞能壞到哪去呢?」

  蕭騰和王忠義皆沉默不語。

  「再則,說句難聽的話,我們幾個老頭子都是半截身子埋進土裡的人了,還有幾年可活,等我們一死,皇上獨木難支,所以趁現在我們還能動,要趕緊給皇上培養一些班底,不至於讓他無人可用。」

  「唉,那就只能希望我們沒看錯人吧。」

  「不會錯的。」莊元魁自信一笑,道:「老夫這點眼力勁還是有的。」

  …

  幽河州。

  中午時分,陳知山在城中巡視一圈後,就坐著馬車回到了陳府。

  這一段時間,為了重建幽河州,州衙幾乎花光了所有的積蓄。

  幸虧府衙撥了五萬兩銀子,解決了燃眉之急,否則州衙恐怕會當場破產。

  陳知山下了馬車,九月的氣候惡毒的很,陽光照在人身上,感覺皮都要掉一層。

  出門不過一個時辰,陳知山就汗流浹背,官服緊緊貼在身上,不舒服得很。

  下了馬車後,他就快步往大堂走去。

  「老爺,你回來啦!」

  正在打掃庭院的下人見到陳知山,立即就停止動作打招呼。

  南詔攻城的時候,陳知山遣散了所有下人和婢女,並且告訴他們,要是幽河州能守住,想回來的就可以回來,守不住的話,就各奔前程。

  很多人不想走,還是陳知山擺出老爺的威風,勒令他們必須離開。

  現在他們能回來,陳知山也很感動,畢竟在一起生活了那麼長時間,要說沒感情那是假的。

  陳知山渴的喉嚨冒煙,隨意向他點了點頭,就快步走進大堂,拿起桌上的水壺,仰頭灌了起來。

  「哎呀老爺,老僕命人給你準備了去暑的酸梅湯,涼水喝了對身體不好。」

  華安一臉笑容的走過來。

  陳知山白了他一眼,「涼水喝了不好,但是解渴啊,我在外面曬了一個多時辰的太陽,皮都快曬脫了。」

  華安漸漸斂去笑容,語重心長道:「大人,你和秦國公主的婚事還有多久啊,你都二十多歲了,別人這個年紀早就已經子女成群,可你還是孤家寡人,也該考慮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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