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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七章 奇變偶不變

2024-06-14 00:08:22 作者: 難成一夢

  事實證明,不是誰都能造反,除了要有腦子外,心裡承受能力也要非常好,決不能因為一點小事而亂了陣腳。

  很可惜,趙元享很完美的同時避開了兩者,經過這次的事情後,他也終於弄明白了一件事。

  

  他真的不適合造反,沒那個天賦。

  趙元享跪在地上,蓬頭垢面,無數柄刀劍架在他脖子上,只要他稍微一動,冰冷的刀刃就能割破喉嚨。

  有那麼一瞬間,趙元享很想將脖子貼過去,只需要稍微一動,就不用再忍受接下去的屈辱和折磨。

  可囁嚅兩下嘴唇後,趙元享就跟泄了氣的皮球一樣,低下了頭。

  好吧,他不敢死,活著才有希望,死了就什麼都沒了。

  「齊王殿下,好久不見啊。」

  一聲問話響起,趙元享抬起頭,瞳孔瞬間放大。

  「是你!」

  趙元享咬牙切齒的念出了一個名字,「陳宗濟!」

  陳宗濟穿著厚重的鎧甲,走到他面前,神情淡然道:「齊王殿下,當一個閒散王爺,遊戲人間不好嗎,為何想著造反,平白無故葬送了數萬百姓的性命。」

  趙元享面目猙獰道:「陳宗濟,你不過是朕的一條狗,當初朕因為心軟,才饒了你一條狗命,你有什麼資格在朕面前頤指氣使?」

  「大膽!」

  一個副將用刀把敲了一下他的肚子,怒道:「一個階下囚罷了,你還將自己當成皇上?」

  「咳咳。」

  趙元享乾咳了幾聲,額頭青筋暴起,不過這也激發了他的怒意,「你個狗東西,敢打朕?」

  副將還想動手,陳宗濟卻示意他退下,然後走到趙元享面前,不悲不喜道:「齊王殿下,王妃娘娘自殺了。」

  趙元享不可置信的抬起頭,搖著頭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陳宗濟沉聲道:「王妃娘娘已經死了,她的屍體就葬在齊州城郊,我害怕她的墳墓被人挖掘破壞,就沒在碑上刻個名字。」

  「…」

  趙元享臉頰 ,嘴裡重複呢喃著「愛妃。」

  對於這位才貌雙全的原配妻子,他是發自內心的寵愛,兩人還留下了「梅花醉」的佳話。

  話說趙元享喜愛梅花,而梅花因為在冬天綻放,所以他賞梅時就會熱上一壺熱酒,邊飲邊賞梅。

  而蘇氏則會穿著潔白無瑕的長裙,在五顏六色的梅花叢中翩翩起舞,猶如一隻穿花蝴蝶。

  一支舞跳完,趙元享已經喝的微醺,所以就留下了「梅花醉,梅花醉,一曲離殤人憔悴,點點暗香翹枝頭,人與梅花綴」一詩,然後許多吃瓜群眾就將其簡稱為「梅花醉。」

  此等佳話,足以證明兩人的恩愛。

  不過可惜的是,趙元享愛美人,但更愛江山。

  要不然也不會不聽蘇氏勸告,執意舉旗造反,頭腦發熱的登基為帝,去挑釁朝廷正統。

  蘇氏的諄諄教誨環繞耳邊,只嘆自己被權利沖昏了頭,一步踏錯終身錯啊!

  當刀劍架在趙元享脖子上時,他才猛然驚覺,原來自己做了一件蠢事。

  「我恨!我恨啊!」

  趙元享滿臉悔恨地趴在地上,然而世間沒有後悔藥可吃,他終將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陳宗濟深深看著他,「齊王殿下,王妃娘娘臨死之前,說希望將你二人合葬,不知道殿下有何想法?」

  趙元享悔恨的神情一滯,隨即低下頭,聲音顫抖道:「我…我想活著。」

  陳宗濟聞言怔了怔,然後嘆了口氣,譏笑道:「可憐王妃娘娘,臨死之前還在悔恨沒能勸阻你造反,卻不想齊王殿下心性堅韌,倒不為情所困。」

  趙元享臉色時青時白,但是小命捏在別人手中,他只能忍著。

  「齊王殿下,再告訴你一件事,除了王妃娘娘外,各嬪妃們也不願受辱苟活於世,便紛紛投井自殺,但是我想殿下並不會在意,你好自為之吧。」

  陳宗濟說話之際,將目光望向其他人,這些帶頭造反的男人,卻沒一個敢直視他的目光,都低下了頭,唯恐會丟了性命。

  他心中更覺諷刺,平常自詡頂天立地的血性漢子,現在如此貪生怕死,反而是那些女人,果斷生命維護了自己的尊嚴。

  高低立判!

  雖然陳宗濟答應將蘇氏和趙元享合葬在一起,但這個過程沒那麼簡單。

  趙元享身份不簡單,哪怕他已經被貶為庶人,但這只是名義,無論怎樣,他骨子裡流的還是皇室的血,當今皇上是他的侄子。

  他最後的結果是死定了,可別人不能殺,只能等趙千士親自下令,皇室宗親,必須由皇上決定生死。

  …

  八月秋高風怒號。

  一轉眼就到了八月十日,初秋時節,天氣漸漸變得涼爽起來。

  中午時分,一陣涼風吹過吹過城頭,更吹進了陳知山的心裡。

  幽河州成了廢墟,也不是沒好處,城中冷冷清清,看起來很悽慘,可少了很多麻煩瑣事。

  趁著陽光正好,微風不燥,陳知山就搭著椅子,躺在城頭上,享受難得的閒暇時光。

  左邊就躺著龐秋燕一人,而右邊則是蒙放等人。

  幾人手裡都拿著一杯梨子汁,津津有味的喝著。

  「大人,你這個梨子汁,真是絕了啊!」葛回嘖嘖稱讚道。

  陳知山面向天空,閉目眼神,「梨子汁只能算一般,可惜沒有西瓜,將西瓜榨成汁,那才頂呱呱。」

  「唉,前方戰事不明,我們卻在這享樂…」

  蒙放喝了一口,咂摸著嘴唇道:「真是沒心沒肺啊。」

  「蒙大人此言差矣,我等拼死守城,命懸一線,好不容易用計擊退了敵軍,還不能享受享受了?」

  蒙放坐起身,惆悵道:「也不知道戰事如何了。」

  說話時,他眼角餘光忽然瞥到接見在官道一側,有一隊騎兵紛沓而至。

  「各位,城外有情況!」

  蒙放大驚,連忙走到城牆邊。

  其餘眾人也顧不得享受,都跑到牆邊,張守珪則是去擂響戰鼓,驚醒數百守軍登上城頭。

  就在所有人緊張兮兮盯著來人的時候,那一隊騎兵卻停在了城牆底下。

  領頭的將領勒緊韁繩,抬頭看向城頭眾人,用盡全力喊道:「奇變偶不變!」

  陳知山眼睛一亮,趕緊回道:「符號看象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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