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 是不是心疼了
2024-06-13 22:13:02
作者: 槐序
韓清瑤拿了個急救箱進來,裡面有消毒的,也有外敷的傷藥和紗布。
謝遲看見她進來就若有似無地勾起了唇,懶洋洋地倚在床頭,看起來十分閒適。
韓清瑤幫他把之前的紗布解開,果然傷口已經裂了,傷口長約五公分,深度有半公分,此時正從裡面冒出縷縷鮮紅的血,看上去有點瘮人,但看他若無其事,甚至還翹著唇的模樣,似乎並不怎麼疼。
韓清瑤眸光微暗,夾著棉花的手微微一按。
頓時,謝遲眉頭一跳,「韓清瑤,你故意的吧!」
她隱隱哼了聲,明知故問道:「很疼?」
「你說呢?」他反問道。
韓清瑤掀起眼帘,沒有說話。
她明顯還在生悶氣,只是因為擔心他的傷,所以才會鼓著氣替他處理傷口。
這個認知讓謝遲心都化成了水,目光灼灼地垂眸看著她,見她除了剛才報復的一按,然後動作便很小心翼翼,似乎很怕弄疼了他。
其實這種傷對他來說壓根不算什麼,大概是因為以前經常受傷,所以他對痛感的閾值很高。
燈光下,女孩抿著如粉櫻的唇,雙目專注,手上的動作又穩又輕。
謝遲定睛看著,突然從嘴裡溢出聲音。
她下意識抬眸詢問,「很疼嗎?」
和剛才一樣的問題,但語氣完全不同,現在這一問,明顯是關心。
謝遲忽地笑了聲,頂上的燈光落在他的眼中,有種讓人目眩神迷的璀璨感。
他勾起薄紅的唇,眉峰輕挑,笑得有幾分邪氣,嗓音低啞,「心疼了?」
這話問的 ,又帶著幾分玩味,他似乎吃定了她,明明知道她還在生氣,還是肆無忌憚地調侃。
韓清瑤沒理他,拿起紗布替他包紮好傷口,然後收拾好急救箱拿出去,再回來,冷若冰霜地下逐客令,「出去。」
「韓清瑤,」他故意伸出受傷的那隻手去拉她。
韓清瑤垂眸看了眼他被紗布包裹的手,壓下想拍開他的衝動,謝遲從來就不是見好就收的性格,趁機將她拉到床上,勾著她的下巴,「還生氣?」
韓清瑤別開眼,「我沒那么小氣。」
男人低低笑了聲,「口是心非。」
韓清瑤被他無所謂的態度激怒,驀地站了起來,「謝遲,你是不是覺得事出有因,我生氣就是在無理取鬧?」
從九點開始,一直到看見微博的熱搜,再到現在,她的心裡好像就一直縈繞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火。
明明之前是那麼地期待,還昏了頭,像個傻子似的去買戒指,但是在看見熱搜的那一刻,她覺得自己不是像個傻子,是真的成了一個傻子。
她問他:「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
謝遲解釋道:「不小心摔壞了,這是新的。」
他指了指柜子上的手機。
這是很正常的原因,因為手機摔壞了,無法通知她,所以才會讓她一直傻傻等下去。
謝遲沒有任何錯,他甚至還受了傷,如果沒有顧梔柔擋刀,也許他會傷得更重,所以顧梔柔也沒有任何錯。
她那些難以言說的情緒顯得可笑至極。
這麼想著,韓清瑤不禁笑了聲。
謝遲此時沉下了目光,他不明白,只覺得她的反應有些奇怪。
只見女孩眼眶微紅,眼中濕潤,卻還是在笑,頗有幾分自嘲的意味。
「韓清瑤,你怎麼……」
「很奇怪對吧!我也覺得很奇怪。」
韓清瑤自認為不是什么小氣的人,為什麼現在又會覺得這麼難過呢?
大概是因為她太過於期待今晚,做了許多的準備,而今晚的熱搜無疑是給她潑了一盆冷水,將她歡天喜地的熱情澆得完全熄滅。
謝遲剛想開口,就被突如其來的手機鈴聲打斷,電話是顧老爺子打過來的,「梔柔醒了,她想見你。」
謝遲皺了皺眉,「她才動完手術,讓她好好休息。」
「她這個丫頭性子擰,醒來第一句話就是要見你。」
說完之後,他又嘆了聲氣,「小遲,你過來看看她吧,免得她胡思亂想影響身體,你知道的,她本來就才動了手術,切除部分脾臟後,有可能會引起一系列的併發症,你來了也好穩穩她的心。」
謝遲想起她被切下放在托盤裡的臟器,目光暗沉,低聲答應,「我會去的。」
光從他的回答韓清瑤就能猜到這通電話為什麼會打過來,她甚至在想,顧梔柔為了謝遲失去了部分脾臟,兩者之間仿佛就被這部分臟器所連接。
掛掉電話,謝遲看向韓清瑤。
她看上去和剛才又不一樣了,眼中沒了淚花,恢復了平時冷靜淡然的模樣。
「你去吧,畢竟人家是為了替你擋刀才受傷的,」韓清瑤說出這三個字,沒有任何勉強。
這本來就是理所應當做的事,韓清瑤告訴自己,這很正常。
謝遲眸光閃了下,想跟她解釋一下,就算顧梔柔不撲過來,孫微的刀也不會刺在他身上。
但他見女孩已經轉過了頭,明顯拒絕和他交談的態度,也沒再繼續,打算等她消消氣,明早跟她說清楚。
「你早點休息,」他揉了把女孩的頭髮,她沒拒絕,乖巧地任他動作。
這樣的反應讓謝遲的心反而鬆懈了下來。
他沒有看見,在他離開後,女孩眼中複雜的情緒。
她以為,謝遲去醫院是因為擔心顧梔柔。
這倒真不是。
謝遲天生就冷情薄性,他把顧梔柔當朋友,但也僅限是朋友,陪她安全做完手術,這對他來說也就足夠了。
他會再去醫院,是因為顧老爺子的話提醒了他。
謝遲不是傻子,顧梔柔今晚的言行舉止明顯表露出她對他的感情。
原本十幾年前就拒絕過她,還以為她已經放棄,兩人就一直做著朋友,沒想到她到現在還有這種想法。
謝遲不是拖泥帶水的人,打算趁著這個機會當面和她將清楚,她替他擋了刀是事實,但這一刀其實完全沒必要擋,他不可能因為這件事每一次都隨叫隨到,也不可能因為這件事讓她有不切實際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