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抬屍

  在她眼裡，我們這個年齡階段，應該都屬於想在老師面前各種表現的孩子，或者誰暗戀誰，誰又打小報告什麼的。

  她沒想到我不光拒絕，甚至連解釋都沒有。

  從她的眼神里，我看到了一絲好奇。

  「沒什麼理由，非要說一個，那就是當班長讓我感覺麻煩，我是一個討厭麻煩的人。」我攤了攤手，一臉平靜。

  「我靠！心安你瘋了吧！班長這麼香餑餑的事你都不要？你是不是怕得罪人啊！我跟你說，當了班長很多事情都可以為所欲為啊……」

  鮑文在一旁不斷地勸我，可他儘管低著頭，卻還是被陳慕雪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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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慕雪皺著眉毛，走到了他背後，側著頭盯著他。

  可這小子不僅沒有發現，還給我繼續嗶嗶，說讓我當班長，以後可以幫他批什麼假條啥的……

  我不斷給他使眼神，示意他看看背後再說話，可這小子就跟傻逼一樣，愣是沒發現陳慕雪，還以為我得了面癱呢。

  「啥意思啊！你到底當不當啊，你這不當以後可就沒這機會了啊！」

  「咳咳！」

  陳慕雪對這種腦子缺跟弦的傢伙沒有太多容忍度，咳嗽了一聲，直接把鮑文這傢伙嚇得一哆嗦。

  連忙回過神一看，臉色頓時如吃了蒼蠅一般……

  我都忘記當時的那一幕，我是怎麼忍住沒笑的。

  「陳心安同學，那既然你不想當，那你推薦一個人吧！我看看你眼光如何？」

  陳慕雪繞了一圈又走到了講台上，對我朗聲道。

  「蘇素！我推薦她當班長。」

  我想都沒想就直接說了出來。

  「啥？」

  全場同學都傻了眼，不明白我這是啥意思。

  「我？」

  蘇素身體輕微抖了抖，想回頭看我又不敢回頭。

  此刻只有陳慕雪嘴角再次向上揚起一個弧度。

  只見她踏著小高跟鞋走上講台，繼續問我：「能不能給大家講講，你推薦她的理由呢？」

  「其實也沒啥理由，就是覺得她心地善良，應該會成為一個好班長。」我無所謂地攤了攤手。

  「好！」

  陳慕雪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轉頭看向全班同學，「大家有什麼異議沒？」

  有的人無所謂，有的人不忿，有的人嫉妒，可畢竟誰都不想當那個出頭鳥，結果就這樣稀里糊塗的，還真讓蘇素當了班長。

  第一排那個家裡開工廠，名叫白溪的女生，欲言又止，最後只能不屑地瞥了蘇素一眼，冷哼一聲，再無言語。

  班長的人選定好後，陳慕雪還說什麼以後表現得好都有機會，畫了一頓餅後，接下來又開始安排這個委員，那個委員，就連我都安排了一個體育委員，我當時說啥也不想當，可最後也沒執拗過陳慕雪。

  轉眼到了下午，同學們紛紛離校回家，家裡遠的同學就紛紛回寢室，打算睡個午覺，下午再出門逛逛。

  很快教室里就只剩下了我和蘇素兩個人。

  我前腳剛出門打算回去找劉明白問一些事情，可沒想到蘇素把我叫住了。

  「陳心安？」

  她說話的聲音如同蚊子聲般，要不是哥們我耳力好，還真可能聽不見她喊我。

  「有事？」我挑了挑眉毛，望向她。

  蘇素似乎十分緊張，小臉通紅，都有些不敢看我。

  這副怯生生的模樣看上去倒是有幾分可愛。

  「沒事，我們也算半個老鄉，你有啥問題，說唄，能幫的話我都會幫你的。」我莞爾一笑，儘量讓氣氛輕鬆一些。

  「我……」

  蘇素低著頭，揪著自己裙子的衣角，吞吞吐吐。

  「你這都是當班長的人了，要自信知道麼？」

  我在一旁鼓勵她：「其實呢，沒必要在意別人的眼光，凡事只求自己內心無愧，無悔就好了，你越是膽怯，越會被人欺負。」

  「凡事只求內心無愧，不在乎別人眼光……」

  我的話好像起了點左右，蘇素嘴裡重複著我這句話，目光也敢輕微地抬起來看著我。

  我微微一笑，對她小聲道：「其實不瞞你說，我家裡是開冥紙店的。這有啥的，別人看不起我，我還看不起他們呢！」

  「好了，要是沒什麼事，我就先回去了，我回去還有點事呢。」

  「沒有，我就是想說謝謝你！真的謝謝！」

  蘇素這次說話終於不是那麼的卡頓了，她十分誠意地給我鞠了個躬，這讓我還挺受用。

  「我會記住你說的話的，那你還有事的話，就先回去好了！周一見！」她對我微微一笑。

  我點了點頭，就這樣在她目光的注視下，離開了教室。

  其實當時的我還並不知道，我的舉動和話語對日後的她帶來了多大影響，按照幾年後蘇素的話，她說我是改變了她一生的人。這些都是後話，容我日後慢慢道來。

  回到家。

  劉明白正在一邊摳著腳丫，一邊吃著花生米喝酒，宿舍全是一股酸臭味，酒味混合在一起，我一進門就捂住了摳鼻。

  這老傢伙簡直是太噁心了。

  「怎麼才兩天就回來了？你小子是不是逃學了？」

  看到我回來劉明白目光一瞥，一副早就知道我德行的模樣。

  「大哥，今天是周天，我們有半天假，家裡離得近明天早上趕到就行了！」

  我無奈地解釋著。

  「什麼大哥！我是你師父！」

  劉明白撇了我一眼，喝了一口酒，皺了皺眉對我說：「既然你放半天假，正好我下午要出個活，是抬屍，到時候我指揮你，你去干！」

  「啥？抬屍？我不去！」我直接無語了，這老東西就會把我當苦力使，早知道就不回來了。

  我自己好好的學校生活過得不比這滋潤？

  「去的話好處一大把，不去的話，下周開始不給生活費！」劉明白點上了一根煙，一臉我去不去都無所謂的表情。

  「不給我生活費，我找我外公要！實在不行，我還能找別人！我是新一代的陰陽天師！」

  我才不吃他這一套。

  「呦呵？長本事了，你是新一代的陰陽天師沒錯，可你也是我醉鬼劉的徒弟，你外公和我沒放話，誰敢給你錢？」

  「還給你外公打電話，去去去，拿去打，看看他老人家一把年紀了，會不會因為是捨不得孫兒，違背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