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眉道長的臨死所託

  第一個青龍紋身，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知道，我的第一個死劫度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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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公告訴了我事情的全部經過，原來那天我被傷後，奄奄一息，昏死了過去。

  當我剛昏死過去的時候，從院子的四周再次湧上來了許許多多的五毒，他們包裹住了我的身體，用他們的生命幫我提供著養分。

  原本四聖獸守護我反倒成了我的四個死劫，而五毒卻成了我的保命符。

  看到密密麻麻的五毒，外公也沒有驅趕，他知道這些毒物都是在救我。

  外公單獨與極陰極煞戰鬥，最後也受了點小傷，才把那畜生打的魂飛魄散。

  那天晚上我整整被五毒滋養了一夜，外公不敢打擾，也不能打擾，第二天一大早我傷勢痊癒，可五毒死了一院子，到處都是屍體。

  外公把我抬回了床上，檢查後發現我三魂離體，只剩下七魄，想盡辦法才把我魂魄從陰市喚回來……

  只是喚回後，我依然不見醒，確認不是其他問題後，又找鎮上的村醫幫我治療，截止到現在我已經整整昏迷三天了。

  「三天？」

  我愣住了，我怎麼感覺我自己在陰市過了小半年的感覺？

  外公說那是因為陽間一日，陰間一年。

  而陰市是三不管地帶，根本就沒有時間流逝的概念。

  外婆此時給我端來了早就熱了又熱的玉米粥，餵我吃下，我這才感覺有一絲氣力。

  「心安，這一劫總算是過了……」

  「終於可以平平安安過四年日子了！」

  我問外公，那道長如何了？

  外公長嘆一口氣說，道長已經羽化，那天他趕來的時候，道長已然不行了，消滅完極陰極煞，道長也到了彌留之際。

  我一時間心中五味雜陳，半晌說不出話來。

  萍水相逢，素未謀面的道長豁出性命救我，可親生父親一家卻想著如何害死我，真不知這是什麼緣由。

  外公點上了旱菸，長嘆一口氣，給我講起了，道長臨死之前的所託和經過……

  那道長，道號一眉，名為魏九，從小學習茅山秘術，五年前他所在的道觀遭遇變故，才開始遊歷四方，天為被地為床，吃百家飯。

  那天姜二狗出白事，他正好路過此地，發現村子陰氣煞氣極重，念上天有好生之德，不願看見邪祟作亂，更不願看見村民遇難，於是就走了進來。

  可嘆道長一路斬妖除魔，最後竟然因為我的劫難而身死道消。

  我內心自責不已：「都是我害死了一眉道長。」

  外公對我說，「一眉道長確實配得上道壇先鋒，茅山大師的稱號。」

  「但是心安，你也不要太難過，這一切都是定數，一眉道長的死確實和我們有關，但也是冥冥之中的天意。」

  我詫異道：「天意？什麼意思？」

  外公對我講：「其實一眉道長，知道自己哪天會死，他也略微精通卜算之數，明白自己大限將至。」

  「還記得外公給你講過的五弊三缺麼？」

  我從小跟著外公學習《陰陽秘術》，對於五弊三缺自是耳熟能詳。

  一眉道長羽化之際，告訴外公，讓我們不要擔心，也不要傷懷，這是他命中注定的劫難。

  因為他五弊三缺犯了命缺，再加上他經常窺探天機，他早就知道了自己會在今年羽化。

  就算是那天沒有管我的事情，他也會因為其他原因而死。

  而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他既然遇見了那就不會不管。

  他說自己一生積德行善，就算是早早前去陰市半步多，也是他這一世該經歷的事情。

  儘管知道了道長所言和這件事情的真相，我心仍有愧疚。

  想到如此心善，不忍眾生疾苦的道長犯了命缺，最後羽化，想到這裡，我連忙擔心起外公來。

  外公似乎從我表情讀出來我心中所想，連忙微笑道：「你放心，外公都這麼大歲數了，不可能是命缺，我一生無權無勢清貧如此，就算是貴為陰陽天師也從不曾號令一方。」

  「我猜我應該是五弊三缺中的，權，財兩缺。」

  我這才鬆了一口氣，我就只剩下外公外婆這兩位親人，我不想他們出現任何意外。

  外公說他已經給道長選好了墳地，就在我昏迷那幾天的時候，也已經安排妥當，讓我不需要記掛。

  外公也十分自責，因為他外出正是尋求救助我的辦法，所以才提前留好了刻有地雷復掛的棺材，也多虧了道長幫忙拖延了時間，要不然我還真的會有不測。

  「道長臨死之前囑託，讓我們幫他完成兩個心愿。」外公抽了口煙，吞雲吐霧。

  「何事？」

  「第一件事，道長讓我前往一趟潼關，那裡有一戶姓任的人家，半個月後是任老太公起棺遷葬的日子，需要我幫忙重選墳地。」

  我詫異地問：「這麼簡單的事情為何不找當地的白事先生或者陰陽先生弄呢？」

  「因為那屍體不簡單，穴位也不簡單，若非道行高深的先生隨意動棺，恐怕會釀成大變！」

  「你已經成年了，外公這次外出也會帶上你，既然你已經踏上了這條道，就不會讓你一直只聽故事，想要成長就必須經歷這些。」外公一臉嚴肅。

  也可能是經歷了一次變故，外公明白，他總有不在的時候。

  「從明天起，外公就開始教你保命的手段！」

  「至於第二件事，那就是前往他們當地，找到一眉道長的師兄千鶴道長，並告訴他的死訊。」

  我努力點了點頭，深深地把道長兩個臨死囑託記在了心裡。

  外公說，第二件事他已經命人去辦了，不需要我擔心，而且決定了等過幾天，就帶我們搬家，發生了這麼多事，這裡已經不適合再待下去。

  況且我已經十六歲了，不能一直讀私塾，也應該找個學校。

  若是一直窩在這個小山村里，那一輩子都不會有出息，他不想我一生就這樣度過。

  聽了外公的話我不由內心一陣感動，接下來的幾天，外公總是給我講起自己當年伏妖除魔，選墳地，破陰宅的各種經歷和經驗，手把手教我一些，保命的手段，我也從中學到了不少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