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又闖禍了
2024-06-13 19:07:25
作者: 瞰霧
寧禮把西裝外套脫了下來,手指扣上領帶稍微鬆了松。這間屋子要暖和一些,他倒了一杯茶,抬眼看了看站在窗前的寧奚。
她雙手抱在胸前,眼神冷得像刀,似乎是有些不耐煩了。等了半天皺著眉抬手:「二哥,好壞賴話我都說完了,可以走了吧?」
寧奚小時候還挺乖巧的,就是越長大性格越冷,出格的事兒一點也沒少干。他笑了笑,指尖點著桌面,向後靠到椅子上:「說了那麼一通,出氣了?」
寧奚的嘴快得像刀子,寧進程被氣得差點犯心臟病。她本來就是絕對不能受一點委屈的人,沒人能在嘴上占到她的便宜。本來底下人說寧奚現在跟著談策,老實了不少,現在看來只有在他面前性子才順的像綿羊。
至於其他時候,都這樣冷硬不吃。
「我不想多說廢話,二哥,就看在以前的情面上,別逼我說些更難聽的話了,」寧奚瞥他一眼轉過身去,「二哥,我也勸你多積德行善,有些報應總有一天會落到自己身上的。」
寧禮微微一怔,不怒反笑:「你跟了談策以後,有底氣了不少,是件好事。」
寧奚哪能聽不出來他話中的意思,不禁哼笑一聲,回頭冷冷看了他一眼:「當然好了,談策可比你們家的人有禮貌多了,就不勞二哥你費心了。」
寧奚說完就出了門,外面的雪下得更大了一些。她抬頭望,不遠處的窗子裡,寧禮正站在窗前看她。她拂了拂肩上的雪花,避開他的目光走出了大門外。寧禮那輛車還停在那裡,她站在門口思索兩秒,目光轉向一邊的花壇。
周映東在車裡看到寧奚出來,又看了一眼手機,清了清嗓子:「呦,安全出來了,你白來了。她真夠有本事的。」
寧奚搓了搓凍紅的手,從花壇中挑了幾塊大的鵝卵石,似乎又覺得份量不夠,圍著花壇繞了一圈看到了倚在樹後的一個花鋤,滿意地拿到了手上。
寧禮的車還挺新的,聽說是剛換不久,她掂了掂花鋤的重量,左右看了一圈這車,向上擼了擼袖子。周映東眯著眼,還沒反應過來她要幹什麼,一聲接連一聲巨大的響聲從車旁傳來。他扶著方向盤的手一震,看到寧奚猛地一揮花鋤,擋風玻璃在瞬間爆裂開來。
電話那邊似乎聽到了這個聲響,聲音瞬間陰沉了下來:「寧奚怎麼了?」
周映東慢慢地點起一支煙,看著寧奚從引擎蓋上爬下來的嬌小的身影,在看那輛已經被砸的面目全非的車,哼笑了一聲,半天沒能說出話來。直到談策在那邊的聲音急了,他才點了點菸灰:「寧奚好得很,就是把寧禮剛買的那輛車給砸了,嘖,那輛車我記得寧禮訂了很久,你等著給你老婆賠錢吧。」
那邊聽到寧奚沒事,似乎是鬆了口氣。聽到寧奚是把寧禮的車砸了以後,那邊的聲音停頓了許久,半天才有一聲清晰的笑聲傳來。
周映東也笑一聲:「怎麼著,你覺得她幹得還挺光榮是不是?」
「砸了就砸了,她高興就行,」談策的聲音慢悠悠的,「人呢?」
寧奚把花鋤放回原位,心裡暢快了不少。這麼冷的天活動了一下,身體反而熱了起來。她抹了抹被玻璃碎片劃傷的那道細小的傷口,向前走了幾步,還沒來得及打車就看到不遠處一輛熟悉的黑車開了過來。
談策的車。
周映東報信報得也太快了,她把袖子往下拉了拉蓋住自己的手,站在路邊看那輛黑車緩緩停下。寧奚這時候覺得冷了,沒等司機下來開車門就自己打開車門竄了上去,滿身的雪花還沒抖掉,眼睛就看向了談策。
「你怎麼來了?」
談策遠遠地看到那輛車的慘狀,側頭去看寧奚。她沒得到他的回答,拍了拍自己身上的雪花就撲到他懷裡來。談策一隻手按住她要拱進來的頭,一隻手掃了掃她背後的雪花,看著她凍得紅撲撲的臉,聲音冷冷的:「寧奚,你有一天是不闖禍的嗎?」
寧奚貼著他的手蹭了蹭,手伸到他衣服里暖,非常誠懇地點了點頭:「有的,只是今天他們太欺負人了,我氣不過就……」
談策有意無意地拂掉她身上的雪花,收回了那隻擋在她身前的手去點菸。寧奚趁機向他懷裡蹭了蹭,頓時暖和了不少:「他們想要我那套房子,還想軟禁我,我已經很客氣了。」
司機回頭輕瞥了一眼,把空調的溫度調高了一些。談策皺著眉,但語氣仍是淡淡的:「那你有沒有考慮過,你現在有沒有錢賠寧禮的車?」
「沒有,」寧奚搖了搖頭,但笑容一點沒少,「但是你有就行。」
「我有什麼好處?」談策把剛點的煙又滅了,看向寧奚充滿希望的眼神,「說說。」
「我,」寧奚壓低了一些聲音,手指指了指自己,「我可以給你睡。」
「……」
「今晚就可以,我還可以給你生寶寶,保證絕對像你……」寧奚話還沒說完,被談策驀然冰冷的眼神截住了話語。她抿了抿唇,才意識到車上還有司機,於是悄悄地趴到他耳邊,語氣輕了許多。
她還沒說完,被談策捏著脖頸低下頭去,「疼……」
寧奚伸手抓住他的手臂,手背上那道淺淺的傷口就露了出來。談策目光瞥到,陰沉著臉轉過頭,鬆開掐住她的手:「自己闖的禍自己想辦法收拾。」
寧奚也不再繼續求他,反正她也沒打算要給寧禮賠償,她不上去吐口唾沫已經很客氣了。
把寧奚送到家的時候剛好是中午,周映東的車跟在他們後面。談策看著她進了家門,輕輕揉了揉眉心。前面的司機看了一眼後視鏡,恭謹地開口:「老闆,那輛車……」
「找幾個人去再砸爛一點,最好是砸到報廢,」談策垂下眼,聲音很冷,「告訴李嶠把錢從我私帳上劃給寧禮。」
談策話音剛落,李嶠的電話就打了過來。他望向別墅的院子,接起了電話,在聽到李嶠的話後目光瞬間凝住。他手指摩挲著那串玉珠,聲音停了三四秒:「找人攔住賀池,什麼方法都可以。」
寧奚喝了幾杯熱紅酒暖身,又往身上加了一條毯子,剛要爬上床暖和一下就聽到樓下門開的聲音。當時是給了談策大門和裡面門的密碼,只不過他很少主動來過。她聽著逐漸逼近的腳步聲,心想該不會寧禮來找她算帳了吧。
腳下還沒動,臥室的門就被推了開來。她看著談策走進來,輕輕晃動了一下自己的腳,目光有些茫然:「你……你沒走?」
「又和賀池聯繫了?」談策的語氣很冷,她忍不住向被子裡縮了縮。
「沒有……但是我想知道我為什麼不能和他聯繫,」寧奚目光飄了一下,「我們又沒什麼見不得人的……」
寧奚的屋子裡拉著厚厚的窗簾,所以光線很暗,她看不清談策臉上具體的表情,只知道得先把他哄好了。她掀開被子下床,把松垮的睡裙整理了一下,上前抱住談策的腰,蹭了蹭他的身體:「我沒有和他聯繫……」
要求還挺高,她在心底吐槽一句。
談策低眸,看她的腦袋,手扶上她的脖頸,卻不自覺加重了力道:「撒謊了。」
他拉過寧奚那把椅子坐了上去,看著她發懵的臉。
「……我沒有騙你,」她剛說出口,意識到自己的承諾確實不太可信,輕吭了一聲,「那你說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