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偷雞不成蝕把米

  時間來到十二年後。

  西安城牆下，兩個少年圍著一個擺攤算卦的老頭。

  洛茗看著眼前的算命先生仔細的端詳著，伸出手來對著算命瞎子比畫了兩下，看來眼睛確實是瞎的。

  「僅憑洛茗二字就說了這麼多，現在的騙子真的專業啊。」洛茗身邊的福生不耐煩的說道，催促著洛茗趕緊走。

  「各行各業現在都非常內向，這些算命的一般抓住算命人的心理，因為人都是嚮往美好，相信前世，抓住這一點，算命人就容易相信算命先生的話。」洛茗悄悄地對著福生說道。

  兩人離開後，洛茗其實心裡有點狐疑，因為孤兒這一點老瞎子是怎麼知道的.......

  洛茗和福生兩個從孤兒院離開後，沒有文憑和手藝，髒活不想干，累活沒前途。

  所以選擇了一個「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的活兒。」

  碰瓷！

  上一次是福生，這一次該到洛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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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生遞給洛茗一根煙，兩人走進了烤肉店......

  洛茗一大口白酒下肚，避開監控區域對著喝醉的一桌子社會人士開口罵娘。

  隨後.......

  調解室里光線暗淡，張警官伸了伸懶腰，四處散發著腐朽的臭氣。

  洛茗渾身是血，蜷縮著身體，用右手墊住額頭。

  「最近掃黑除惡，你這個事情我們會儘快處理，我的意思你明白麼？先去看病」張警官皺著眉頭，對著過來的民警說道，「調取監控，讓把店關了，把嫌疑人帶來。」

  洛茗聽著張警官的話，腦子裡始終記得福生給他說的「到了醫院，你就說你頭暈，噁心，要去醫院，記住讓他們墊醫療費......」

  洛茗仔細回憶著福生給自己的交代，眼睛時不時地瞄向張警官，悻悻地說：「我沒錢去醫院。」

  張警官充滿好奇地說：「哎呀，你這個娃呀，剛才不是有個小伙兒和你一起進來的麼？這麼大的孩子怎麼能沒錢呢，放心，都會給你賠償的，120馬上來，不用擔心。」

  緊接著，一陣急促的救護車警報響起，工作人員抬下擔架，把受傷的洛茗抬了上去。

  洛茗微微眯著眼睛，看到福生也進了救護車，只是身邊多了兩個穿白大褂的，於是便沉默著。

  「誰來付錢，救護車的錢？」

  「我來。」福生看了看自己的手機餘額，確定只需要300，然後轉給了救護車上的醫生。

  第一次躺在擔架上的感覺還不錯，軟軟的，就是頭部軟組織損傷，車子在開的時候晃動起來也讓洛茗沒少吃苦頭。

  「到了，你現在趕緊去，給他辦理一個就診卡，然後充上3000元，先來個全身檢查。」醫生說完，開著急救車又趕往下一個地方去了。

  看著救護車遠去的影子，福生嘆了口氣：「你先坐一會兒，我去問問。」

  商量好的墊付呢？

  「好了，走檢查。」福生拿著兩個塑膠袋說：「這裡是待會兒裝片子的。」

  「你咋付錢的？」洛茗看著周圍沒人，弱弱地問道。

  「某唄.....」福生說完，攙扶著洛茗起來，一遍遍感嘆醫院真的人性化，連貸款方案都想好了。

  第一次兩人沒有經驗，硬是哭天喊娘地讓警察給把錢墊了，吸取教訓後，這次還是給忘了。

  洛茗擺擺手，深吸了一口氣：「給我來根煙。」

  福生一邊遞煙一邊說著：「根據上次經驗，現在這個情況，不滿輕微傷，你要狠一點，把自己兩顆門牙弄掉這樣.......」

  洛茗咽了咽口水，下意識地摸著自己兩顆晃動的門牙，搖了搖頭。

  「不過也沒關係，他們肯定會賠償的，最近掃黑力度大。」福生深吸了一口煙。

  洛茗回憶著，自己被十來個壯漢圍毆的場景，徐福烤肉店，密謀了一個計劃，先是挑事，打不還手，準備訛上一筆。

  第一步已經成功了，就看第二步怎麼處理。

  此刻已經到了凌晨一點，醫院裡陰暗的走廊像是吃人的怪物。

  但是還好裡邊還有值班醫生刷著電視劇，這才讓鬼片一樣的醫院有點人氣。

  洛茗在福生的攙扶下，慢慢地走進了CT室，做了一遍一遍的檢查。

  做完這一切，在護士的指引下進了住院部，25層，骨科。

  「有事按那邊紅色的按鈕，醫生不在，明天是個周六休假，先打兩天的吊瓶。」說完便離開了。

  洛茗躺在病床上，看向窗外，福生已經疲倦地趴在病床上睡著了，呼嚕聲像雷聲一樣，突然心裡一陣溫暖，不管怎麼樣，慶幸還有個伴兒。

  洛茗也慢慢地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一早，手機鈴聲吵醒了正在熟睡的洛茗。

  洛茗看著眼前的陌生的手機號碼接通了電話：「喂，那位？」

  「我是張警官，昨天所里連夜給你們處理了，我們連夜開會，因為你這個事情剛好在風口上，抓了兩個人，你的傷害不構成輕傷害，也就沒有做傷情鑑定的必要了，待會兒錄口供，你看你是來一趟呢還是怎麼辦？」

  洛茗假裝虛弱地說：「我.....現在去不了，身上很疼，意識模糊。」

  「那行吧，咱要不然來個直播口供也可以，你說，咱們羅警官給你寫上。」

  洛茗就這樣錄了口供，說話聲也吵醒了正在熟睡的福生。

  「那行，我們現在對兩名進行依法刑拘，賠償的事情他肯定會給你個說法的。」張警官隔著手機說道。

  福生在旁邊著急地說道：「我們不要拘留人，我們要私下協調。」

  張警官的語氣略顯不耐煩：「哎呀，你這個事情我都說了，上邊也非常重視，已經立案了，不用擔心，依法辦事，監控里只有三個人動手，而且都有案底，至於賠償人家那邊說依法辦事，告去吧.....」

  電掛斷後，福生怒罵：「肯定找了三個替罪羊，那麼多人動手，只抓了三個，還都有案底，哎。」

  洛茗這才意識到，自己在飯店挑釁的時候，只有兩個人動手，剩下的都是在沒有監控的地方群毆自己的，想到這裡狠狠地吸了一口氣。

  「現在怎麼辦？」

  「只要行政拘留，賠償就是湯藥費還有誤工費營養費，估計連1000都沒有.......」福生抱著頭，瞥向洛茗，上次福生被揍得鼻青臉腫賠了一萬，還準備吸取教訓，做大做強，但是眼下的處理顯然讓兩人始料未及。

  「哎呀，別想了，人家醫藥費都不會給了，你要是上訴，律師費就要5000，3到6個月才給你一個結果，不划算啊.......」福生站了起來對著洛茗說道。

  洛茗苦笑道：「那你的意思是我們這次搞砸了。」

  「哎，自認倒霉，就是現在要鬧，戴帽子的已經給出了處理結果，要是不滿意，行政複議時間更久。」

  洛茗頓時感到天旋地轉，臉色難看地問了一句：「你現在意思是醫藥費都不想給？」

  「給啊，但是你要上訴，人家已經很明確的說了，告他們，意思不私下賠償。」福生回答到。

  洛茗扒拉了兩口醫院的飯菜，眯著疲倦帶有血絲的眼睛，兩人沉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