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衝破世俗

  虞錦溪再次醒來時，房間裡已經沒了宴淮的身影，只有張媽媽和青緹在一旁伺候。

  張媽媽見她一醒來就在張望，便說道，「郡王有事剛走。」

  虞錦溪被看穿了，臉上有些掛不住，「我沒找他。」

  青緹接口道，「張媽媽，我們小姐在看我呢，沒看別人。」

  她一臉促狹的笑，讓虞錦溪的臉更熱了。

  張媽媽瞪了青緹一眼，青緹頓時就不敢在笑了。

  「去將廚房為小姐準備好的湯羹端過來。」

  張媽媽發了話，青緹不敢不從，朝著張媽媽俏皮的吐了吐舌頭這才離開。

  等她關上門，張媽媽扶著虞錦溪坐了起來。

  又睡了一陣，虞錦溪感覺自己好多了，不再像第一次醒來的時候那般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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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媽媽遞給她一杯茶，虞錦溪接過來喝了，茶葉放的少又添了糖，嘴裡苦澀的味道被沖咽下去，唇齒間泛著甜甜的茶香。

  她見張媽媽臉色不虞，便主動問道，「您有話要說？」

  張媽媽抬眸看她，沒接口。

  虞錦溪試探的問，「是為郡王的事？」

  張媽媽這才點頭，「小姐，恕老奴僭越，原本這不是老奴能干涉的事，可有些話，老奴實在是不吐不快。」

  虞錦溪道，「您和錢嬤嬤一直照顧我，與我長輩無異，您有什麼話盡可直說。」

  張媽媽猶疑了一下，隨後看向虞錦溪，「小姐，您跟顧大人眼看著是過不下去了，但終究還未和離，郡王此時就黏上來，怕是有些不妥。」

  「這世道對女子嚴苛，更何況郡王是皇室中人，身邊諸多牽連，但凡讓人利用住，到頭來那罪過全在您身上。」

  「小姐嫁進顧家日子過的悽苦，奴婢也心疼，現在小姐顯然另有打算，又何必急這一時？這兩日的事，但凡有半點風聲傳出去，您身上就會落下諸多罵名。礙於郡王的身份，誰會當面得罪他？到頭來苦的還是小姐罷了。」

  張媽媽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奴婢也是擔心，不想讓小姐剛出狼窩又入虎穴，而且奴婢說的，也是錢嬤嬤想的，我們兩個老貨一心都是為了小姐想。」

  虞錦溪聽完這一席話，並沒有覺得張媽媽僭越，她淺淺一笑，朝著張媽媽說道，「您放心，我有分寸的。」

  張媽媽咕噥道，「從前老爺夫人也說郡王雖然年紀小性子卻穩，奴婢算是沒看出來。」

  從前張媽媽對宴淮還頗有好感，更是感激他時常護著自家小姐，但經此一事，張媽媽對宴淮又起了別的想法。

  談不上厭惡，就是覺得他太衝動，終歸是性子急，壓不住事。

  張媽媽還想再勸勸虞錦溪，卻聽到她幽幽說道，「他為了救我，連命都能豁出去，我有什麼好怕的？」

  「小姐，您說什麼？」張媽媽沒聽清，還以為自己聽岔了。

  「我自己做的事自己擔著，但在沒有和離之前，也僅限如此了，您不用為我擔心。」

  虞錦溪朝著張媽媽說道，「名聲算什麼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只會畫地為牢，困死自己。」

  聞言，張媽媽一臉詫異。

  她之前就發現小姐變了，素日裡溫和的性子變得果斷勇敢，對顧家人更是心狠手辣，半點餘地都不留。

  張媽媽一直以為小姐是被顧家人氣的，所以才發了恨，要好好懲治他們。

  可剛剛聽到虞錦溪說的這一席話，她這才驚覺小姐是徹頭徹尾的變了，從前一直循規蹈矩的她，現在什麼都不在乎了。

  「小姐……你……」

  「我從前一直按照世俗的規矩活著，孝順婆婆，以夫為天，夫家的一切便是我的一切，可到頭來我得到了什麼？」

  虞錦溪滿臉苦笑，「我一心為夫家，可我得到的是顧啟恆的欺騙和狼子野心，上有不講理的婆婆，下有心懷不軌的外室。顧啟恆背著我，用我的銀子在外頭養女人，還將他和賤人的兒子送到我面前，讓我當兒子養，噁心我。」

  「他們不僅惦記我的嫁妝，還想殺人滅口，想要虞家的萬貫家財。顧啟恆做出此等惡事，都不怕被人戳脊梁骨，我怕什麼？」

  「這世道比的一直都是誰比誰能豁得出去？誰性軟，誰遭殃。」

  張媽媽聽到這番話，眼睛微紅，「奴婢知道，小姐受委屈了。」

  虞錦溪沉聲道，「受了委屈不怕，我怕的是我不能討回來，若是顧著面子咽下去，我只怕會死不瞑目。」

  張媽媽深吸了一口氣，隨後一字一句的說道，「奴婢知道小姐的意思，以後再也不說了。日後小姐做什麼，奴婢就做什麼，奴婢一定會護著小姐，絕不叫外人在傷了小姐一根頭髮。」

  虞錦溪笑著看她，「您不用這麼緊張，日後這顧家人也傷不了我什麼，他們現在都是我的手下敗將，我會好好收拾他們的。」

  張媽媽沒說話，但心裡卻跟明鏡似的，這顧家人是不行了，那還不有別人嗎？

  要不然這身傷是哪來的？

  從前是顧家人明著傷她，現在好了，她自己傷自己，就是為了躲著別人害她。

  這不比顧家人可怕多了？

  張媽媽心裡滿是擔憂，心裡更是想不明白，虞錦溪想過點安生日子，怎麼那麼難？

  「張媽媽，我知道您和嬤嬤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給爹娘送信，旁的我也不想瞞著，但這次的事兒，還請您先不要告訴他們。」

  聽到虞錦溪的話，張媽媽立刻點頭，「奴婢都聽小姐的，小姐怎麼說，奴婢就怎麼做。」

  虞錦溪輕輕的嗯了一聲，隨後靠在床榻上，閉目養神。

  青緹端著湯羹回來時，發現屋子裡的氛圍很是緊張，尤其是張媽媽臉色不大好不說，眼睛還紅了。

  青緹想問來著，但張媽媽看了她一眼，神色嚴厲，青緹頓時就不敢在開口。

  她在旁人面前是個穩重的小丫頭，但自小也在錢嬤嬤和張媽媽的眼皮底下長大，素日裡看不出來什麼，有什麼就吩咐什麼，但張媽媽和錢嬤嬤一旦嚴厲起來，青緹也是怕的。

  「青緹，廚房還有點事，你伺候小姐用湯。」

  張媽媽說了一聲，青緹立刻應下，隨後端著湯上前。

  好不容易等張媽媽走了，青緹這才開口，「小姐，張媽媽是不是說郡王在這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