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情深幾許
2024-06-13 17:17:20
作者: 全是二
高倖幸拽住陸則言,迫使他停下腳步。
她上前環住陸則言的腰,仰著頭:「陸則言,我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腰都坐折了,屁股都坐扁了。」
陸則言把人摟在懷裡,溫色的問:「然後呢?」
「不遠千里來看你,你卻這個態度,我感覺我有點虧了。」
陸則言眉梢微動,把胡說八道的人抱起來往前走:「那怎麼你才算不虧?」
「當然是被哄著。」高倖幸勾著陸則言領帶,「我來,你高不高興啊?」
陸則言說高興。
他把高倖幸放下來,扭動房間門打開,把人推進去。
燈光亮起來,陸則言的房間很大,大得顯得空曠。
陸則言說,情人節不能趕回去,只能安排點小小的驚喜,聯繫了酒店經理才知道高倖幸提著行李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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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以為她要出差,想著平時她要去哪兒出差都會說,這次卻一點沒提,當時他就猜測她會不會是要來M國。
然後一打聽,人早就到了。
陸則言一手拉開領帶,一手解開西裝外套:「你沒來找我,想你肯定去找謝呈了,你玩得還挺開心。」
高倖幸正彎腰看房間角落的一幅畫,聽見這話立馬轉身:「我的計劃是把生日禮物給謝呈,然後倒倒時差,再突然出現在你面前,給你一個驚喜。」
陸則言瞭然的點頭,玉雕般的手指開始慢條斯理的解襯衣扣子:「所以謝呈有生日禮物,我有情人節禮物嗎?」
他語氣,眼神都有坦蕩的曖昧。
高倖幸低頭思索了兩秒,指著自己:「我當禮物,行嗎?」
陸則言笑出聲。
他走近,摟住高倖幸,語氣低吟:「求之不得。」
陸則言滾燙的唇安撫的印在高倖幸額頭上,帶著動人心的酥感。
他握著她盈盈小腰按向自己,然後低頭深吻她。
舌尖掃過,陸則言帶著些喘氣,眼眸有他無法自控的衝動,格外迷人:「喝酒了?」
「一點點。」
「那我今天可以過分點嗎?」
「???」高倖幸怔怔的表情,一點沒有平時的機靈。
陸則言湊近她耳朵,輕吻她耳垂。
高倖幸能聽見陸則言吞咽口水的聲音,充滿了成年人之間的情慾。
他伸手探進她衣擺,語氣旖旎又紳士的問:「準備好了嗎?」
「啊?」
陸則言嘴唇輕掃她耳廓:「我要拆禮物了。」
高倖幸的心臟狠狠的跳動,不自覺抓緊他襯衣,哆哆嗦嗦問:「那我的禮物呢?」
低到有些氣泡的嗓音落下來:「是我。」
陸則言拆禮物的速度很快,快到高倖幸不能承受。
浴室很大,燈光比臥室亮很多,牆面是全包圍的大理石,圓形浴缸挨近窗邊,細紗被風吹盪。
浴缸正在被灌水,薄薄的熱氣升起,帶著潺潺水聲,卻難掩高倖幸哽咽的聲音。
高倖幸雙手撐於石台上:「陸則言...你輕...啊......」
高倖幸想轉身,被他從身後十指緊扣無法動彈,只能承受。
看著面前的大鏡子,高倖幸埋頭,責罵的話從喉嚨里滾出來:「陸則言...流氓...」
圓形的浴缸早就開始溢水,浴室更是潮熱,高倖幸渾身沒了力氣,只剩喘息。
下一秒,又被樓了背抓起來,親吻。
一番折騰過後,陸則言抱著高倖幸躺上床睡覺。
高倖幸卻因為時差睡不著,聲線細小的問:「你今天在Angel看見我挽著謝呈是不是吃醋了?」
陸則言在黑暗中睜眼,對上她的狐狸眼,無奈的嘆氣:「嗯。」
「陸總,理智呢?」
陸則言閉上眼睛,把人往懷裡攏了攏:「理智和吃醋,不衝突。」
想著他當時還和謝呈友好握手,高倖幸笑:「也是。」
「我吃醋你這麼高興?」
「一點點高興。」高倖幸說,「你知道嗎?從第一眼看見你,我就覺得你太冷靜了,感覺你什麼都不在乎,你的情緒好難被牽動。」
「......」
「現在,被我牽動了,就有點自豪感。」
「得意樣兒。」陸則言睏倦的眼皮跳動,「倖幸,不困嗎?」
「睡了一下午,不困!」高倖幸在黑暗中打量陸則言,「你困嗎?」
他輪廓清晰,唇動了動:「不困,你說,我聽著。」
「你明天上班嗎?」
「上午有個會議,下午的時間可以空出來,中午回來陪你吃午飯。」陸則言想了想,「你可以睡到中午。」
「下午我們去謝呈家拿行李,我沒衣服穿。」
「好。」
「我指甲脫了一塊,還想補個指甲。」
「好。」
「我今天差點把戒指掉了,上廁所忘記拿,嚇死了。」
陸則言親吻她額頭:「掉了再買就是了,嚇什麼?」
高倖幸捏著陸則言耳垂:「意義不一樣,你懂不懂?」
陸則言抓過她的手按在胸口。
高倖幸突然想起一件事:「你還記得劉總嗎?就是我和你一起去北都那個項目,最後沒做成。」
「記得。」
「我上周看見新聞,他們公司被HK一個公司收購了。」
「嗯。」
高倖幸強調:「超低價收購!幸好當時你們沒投資,不然損失可大了。」
高倖幸碎碎念了挺久,困意什麼時候襲來的都不知道。
陸則言好一會兒沒聽見她聲音,微微睜開眼,嘴角上揚,這才放鬆精神任困意侵襲。
高倖幸睡得不是很安穩,起來的時候並沒有到中午。
她玩了一會兒手機,然後下床走到窗邊。
拉開窗幔,映入眼眶的是一大片玫瑰園,在這個季節,開的正艷。
各品種的玫瑰,有些藏在灌木叢里,有些爬上高架。
園中有蜿蜒的石子小路,園正中還有一個小小的噴水池,中央一個石塑雕像,長著翅膀。
高倖幸西方文化了解有限,認不出那雕像是什麼。
她想,待會兒陸則言回來了一定要去玫瑰園逛一逛,采幾朵放進水晶瓶,讓房間更有生氣。
高倖幸換了陸則言準備好的衣服,搬了張椅子坐在窗邊吹風。
快到中午的時候,一輛黑色車輛駛近,遠處的大門拉開,高倖幸穿上拖鞋下樓。
她碰見好幾個華人面孔的傭人。
於是逮著陸則言問:「你不是說只有李叔嗎?」
陸則言說高倖幸誤會了,他的意思是他和李叔住這裡,並不代表沒有傭人。
高倖幸眉頭擰成麻花:「她們昨晚也住這兒嗎?」
「沒有,住後面那棟樓。」
高倖幸這才鬆口氣。
中午的飯菜還算可口。
吃完飯,高倖幸拉著陸則言去了玫瑰園。
她拿著剪刀對那些漂亮得似假花的玫瑰下狠手,很快便折了一籃子。
坐在亭子裡,高倖幸比對著顏色把各色的玫瑰插入水晶瓶。
她捧著『傑作』:「陸則言,還可以嗎?」
「很好看。」
「放你房間吧,你房間一點人味也沒有。」
「好。」
高倖幸指揮著陸則言擺放水晶瓶,細緻得連角度都再三要求,陸則言都照做。
愉快又溫馨的氣氛被一通電話打破。
陸則言掛了電話拉開衣櫃拿外套:「倖幸,有點事,可能下午要你一個人呆著了。」
「工作的事嗎?」
「不是,是...私事。」
私事?
高倖幸撇了撇嘴,陸則言跟她還有隱私呢?
她走上前:「什麼私事是我不能去的嗎?」
陸則言眼眸很沉的盯了她兩眼,牽著她手:「走吧,一起。」
來到的是一家醫院。
從下車,陸則言就一直牽著高倖幸的手。
到了一面可視病房前,高倖幸看見純白的房間裡躺了一個人。
是個女孩兒。
模樣看不清,年齡也推斷不了。
只看見她身上連結著無數的管子儀器,整個人薄的沒有厚度,臉頰的顴骨異常的凸出。
旁邊有個外國醫生,說著帶專業性的英文,高倖幸聽不明白。
她只感覺陸則言把她的手握的很緊。
高倖幸也就回握住他的手。
高倖幸的英文儲備能聽懂醫生問陸則言,還要繼續嗎?
這個繼續,是問他還要不要對床上的病人堅持。
陸則言眼神很複雜,對醫生說,稍等。
陸則言放開高倖幸的手,握住她肩膀,輕聲道:「你在這兒等一會兒,我去打個電話。」
「好。」
等了很久,陸則言才回來,他對醫生說了幾句話,連續簽了幾份紙質文件,然後一聲不吭牽著高倖幸離開。
回到車上,陸則言沒開車,眉頭緊鎖閉眼靠在駕駛位上。
高倖幸想問,又不敢問,輕輕伸手撫他眉頭。
陸則言睜眼,眼神悲戚:「倖幸,我永遠愛你!」
突如其來的表白,高倖幸也就突如其來的熱淚盈眶。
那個女孩兒的事,在去謝呈家的路上,陸則言主動說的。
他說的內容也就寥寥幾句。
那個女孩兒叫秦月,植物人好幾年,靠著昂貴的醫療資源維持生命。
這次突然性多器官衰竭,醫生建議放棄。
這不是醫生第一次建議放棄了。
只是這次,是真的結束了。
高倖幸抿了抿唇:「她是你的...」
陸則言沉默了很久,到了紅綠燈才轉頭:「她是我哥的初戀。」
高倖幸腦袋搜索到關於這個女孩兒的信息。
在七年前,她來M國找陸則言那次,謝呈曾多次提到這個女孩兒。
她的稱呼是,陸謹行的初戀,陸謹行的真愛,陸謹行的情人。
謝呈當時說的是,她自殺好幾次,最後是跳樓,不知生死。
原來,她在病床上沒感知的躺了七年。
高倖幸看著陸則言:「你別自責,她是解脫了。」
陸則言伸手摸了摸高倖幸頭髮。
他不是自責簽下放棄搶救的告知單,而是他親眼目睹了陸謹行,被現實擊潰的模樣。
他見過陸謹行的深情,也見到了他被歲月磋磨後的絕情。
剛才那個電話,陸則言是打給陸謹行的。
這個曾經被陸謹行深愛的女孩兒,這個他曾經為生為死的女孩兒。
他只在電話里語氣平淡的說了四個字。
——你決定吧。
陸則言掛了電話後沉默了很久。
然後,他想愛高倖幸,到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