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男子漢，說話算話

  允兒揮舞著小手，咯咯直笑。

  看他手舞足蹈的模樣，我也禁不住跟著笑起來。

  雖然從發現懷孕到生下他，經歷了種種非議，也受了很多苦，但我從來沒有後悔生下他，因為我知道，他是上帝賜給我的最珍貴的禮物。

  眼看著蝌蚪大小的他一點點長大，充滿了我的整個生活，成為我心中的小頂樑柱，真的是一件很美妙的事。

  所以，新生活才剛剛開始，為了這個小天使，我也會努力生活。

  我重新環視了一圈這間公寓的環境，伸手關上門，抱著允兒要走，抬眼就看見站在走廊盡頭瘦削高大的男子——秦漠。

  他不知道是抽了多少煙，腳邊散落了一堆菸頭，他看見我出來，立馬把踩滅了走過來。

  

  「媽咪。」允兒不安的喊了一句，朝我懷裡縮了縮。

  雖然昨天我不在的時候，允兒大膽的踹了秦漠，但他終究只是個兩歲的孩子，瞧見秦漠一身戾氣的過來，還是有點被嚇到了。

  「不怕，媽咪在呢。」我安撫允兒一句，在秦漠之前開了口，「有什麼事等我送允兒去託兒所了再說吧。」

  秦漠眉宇皺了皺，淡漠點頭，「我送你們。」

  允兒聽懂他的話，又拉了拉我的衣角，意思是不想讓秦漠送。

  「我自己送他去就行了——」

  話沒說完，他就蠻橫的把允兒搶了過去，不等我開口，他就表情鄭重的看著我，我心一軟，沒有上前，只輕輕叮囑一句，「孩子怕生，別勉強他。」

  他點頭，看向懷裡的允兒，「小鬼，你是個男子漢嗎？」

  「是。」允兒聲音低低的，可憐巴巴的望向我。

  「男子漢會怕男子漢嗎？」他問的有些繞口了，語氣也生硬，我在旁邊著急的想要抱回允兒，卻聽允兒提著嗓子瞬間跟蘇一凡他媽附體似的，連嚎了兩遍，「不怕！不怕！」

  「那我送你去上學沒問題了。」

  中了激將法的允兒耷拉著頭，極不情願的點了點頭。

  這才回到我懷抱的允兒抓著我的衣領撅起嘴，哼了一聲就扭過頭，不看秦漠。

  我瞪秦漠一眼，安慰允兒道，「叔叔先耍賴皮騙你，你也可以不答應他的。」

  「男子漢，說話算話。」他憋屈的鑽到我懷裡，不再說話。

  秦漠晃了晃手裡的鑰匙，走在前頭似是心情不錯，我無奈跟著他，既然允兒認真遵守著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的道理，我身為母親也應該以身作則。

  一路無言，我把允兒送進託兒所，轉頭望著站在車身的秦漠，深吸口氣，走過去。

  「昨晚我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了，如果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剛剛允兒在身邊，我擔心我和秦漠之間的談話涉及到他的身世，他聽到以後會受傷害，所以挑了現在和秦漠談，也說不上是談，我只是想在這裡做個了斷，在一切都還來得及之前，乾淨利落的就當從來沒有遇見過，讓各自的生活都恢復平靜。

  他聽了我的話淡淡勾唇一笑，聲音緩緩的，「這麼著急和我撇清關係，向宛清，你真是人如其名，是個清冷又絕情的女子。」他頓了頓，尾音拖得曖昧，「但是三年前那一夜，你很熱火。」

  「秦漠。」我咬牙瞪著他，「請你放尊重一點。」

  「終於捨得叫我名字了，你敢說你三年來對我一點都沒有了解過嗎。」他挑眉，戲虐俯身貼近我的臉，直勾勾端詳著我的臉，「我可是關注了你整整三年。」

  「別再說了！」

  我怕我會動搖，真的很怕，「秦先生，我認識你沒有錯，誰不認識你是敦煌集團的總裁呢，所以請你別捕風捉影的猜測什麼，我只是一個普通人，所以我根本就聽不懂你在說些什麼，請你走吧，別再打擾我和孩子的生活。」

  下了一夜的雨是今早才停的，所以今天的天氣依舊很烏雲布滿天空，沒有一點點光亮，壓抑的很，秦漠臉上的表情也跟著陰鬱起來，他淡淡看著我，「你寧願帶著孩子顛沛流離也不願意回到我的身邊？」

  不是回到你身邊，而是我根本就無路可退，走錯一步都是萬丈深淵。

  三年前就看的透徹的問題，我不能動搖。

  「沒有什麼所謂的三年，允兒也是，他只是我的骨肉，沒有其他身份，如果有什麼讓你誤會了，現在我明明白白的告訴你，允兒以前姓蘇，現在姓向，不會再改變了。」

  我不敢看他的臉，轉頭漫無目的的看向託兒所進進出出送孩子上學的家長，早已破碎一地的心又泛起些疼，接二連三的事情真的讓我累了，太累了，身心俱疲。

  「你確實是普通人。」他忽然拽住我的手，但是他什麼時候接近的我都不知道，嚇的我驚呼一聲，忐忑的看著他。

  他憤怒看著我，猶如一頭失去理智的猛獸，眼裡只有最原始的吞噬和占有欲，而我，是他的獵物，只要我一動，他就會將我撕碎。

  他聲音低沉的可怕，「向宛清，如果非要找一個你打破了作為一個普通人該有規矩的理由，那麼，就是你引起了我的主意，如你所說，我秦漠走到哪裡都是耀眼的存在，所以從現在開始，你休想有一刻安寧，直到你敢承認三年前的事。」

  他說完，輕蔑一笑，甩了我的手揚長而去。

  我差點被他的手勁推搡在地，趔趄了一下才站穩，心室那塊好不容易平復下來的無波海面，卻掀起了驚濤駭浪。

  站在原地好久，我才恍恍惚惚的往學校去。

  我信誓旦旦的想要守護允兒，也對秦漠說盡了狠話，他卻始終沒有一點動搖的堅定著孩子是三年前那場意外遺留下的。

  怎麼樣才能讓秦漠死心，我心亂如麻，暫時還不想出法子。

  坐公車到了學校，簡單收拾了校長給我安排的寢室，又是秦漠那混蛋從中幫的忙，我住的單間是所有住校老師中最大的，惹得接連有好幾個女老師過來驚嘆一番，我硬著頭皮把『羨慕』的話都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