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我是你

  寒冬。

  暴雪。

  身處在北方的道協，早已和這座城市融為一體，一片白色。

  路面的腳印和車印，幾乎沒有停留太久，很快便被遮掩。

  院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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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老一小猶如兩條游龍，纏鬥了將近半小時。

  奇怪的是，上了年紀的那位老人，自始至終沒在雪地上留下腳印。

  即便是被那青年男子摔在地上，那地面也不曾留下痕跡。

  青年男子似乎更勝一籌，除了留下腳印以外，雪地上沒有他摔倒的痕跡。

  但最後，青年男子還是摔了一跤。

  老人再次從地上爬起來，望著青年男子，若有所思。

  「每次你都在最後故意輸給我，何必呢？」

  青年男子沒有回答，低頭望著地面。

  「十八路散手，你早已熟練於身，甚至超越了我。」

  「孩子，我該走了。」

  老人嘆了口氣，轉過了身去。

  李木抬頭便喊：「老周……」

  周瘸子身子一愣，又轉回身來，望著李木，眉眼慈祥：「好好照顧自己，木娃子。」

  李木雙眼泛紅，點點頭：「周大爺，再見。」

  周瘸子笑了笑，轉身走入虛空。

  院子裡，李木留下的痕跡也再次被覆蓋。

  他好像一尊雕塑立在了那兒。

  整個院子，好像從頭到尾都只出現過他一個人。

  他的頭疼病又犯了。

  短短兩個月，他送走了四個人，犯了四次病。

  這一次，他又看到了那個人，那個跟他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雪地里，那個人居然留下了腳印，如同前幾次一樣，站在那兒，望著暈倒在地的李木。

  「你是誰……」

  「我是李木。」

  「那我是誰……」

  「你也是李木。」

  恍惚間，李木愈發恐懼起來。

  他發覺，這個人跟他長得分毫不差，就連那頭半黑半白的頭髮，就連臉上的皺紋，竟然都無法分辨出他們兩個人的差異。

  失去意識之前，李木開啟了陰眼。

  可他卻更加驚恐地發現，那個人……居然也有陰眼。

  院子被綠芒照亮，一隻惡鬼從李木的左眼裡面鑽了出來。

  惡鬼疑惑地望著對面那人。

  ……

  一棟現代化的大樓里。

  大樓的某一層，同樣現代化的辦公室。

  穿著黑衣的人敲開了辦公室的大門，恭敬地走了進去。

  「閻君，生死薄又探測到了一個新的靈魂。」

  「新的靈魂？」

  站在落地窗前的冰冷女人，眉角閃過一絲狐疑。

  那張絕美的臉上，好似北方的寒冬，有過之而無不及的寒冷。

  興許是太久不愛說話，連那兩瓣紅唇都懶得張開了。

  但儘管沒開口，辦公室里仍舊響起她威嚴的聲音。

  「是和關押起來的那些靈魂，一樣的情況？」

  「是的。」

  黑衣人答道：「這次誕生的新靈魂，和那個齊放製造出來的靈魂，如出一轍。從古至今，沒有再出現過一模一樣的情況。」

  「而且更加奇怪的是，我們竟然定位不了這個靈魂的方位，沒辦法實施抓捕。」

  女人皺起眉頭，還是沒開口：「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讓我想想。」

  「是！」

  黑衣人恭敬地退了出去。

  女人仍舊愣在那兒，一臉的疑惑。

  那是好幾年前發生的事，那是突然從這個世上誕生的一些靈魂，直接驚動了她。

  她親自去捉拿的製造那些新靈魂的始作俑者。

  可研究了這麼久，她仍舊不能對那些新靈魂下定義。

  沒有研究透徹，她又怎麼敢將那些新靈魂放出來。

  而且在某一日，製造那些新靈魂的始作俑者，突然以靈魂的狀態，在斷然不可能消失或逃走的情況下，神秘消失了……

  正當女人有些苦惱之際。

  遠處傳來的陰寒之氣，猶如寒流入侵，直接包圍了整棟大樓，並且正在朝著這間辦公室而來。

  女人猛地抬頭，眸子同樣射出狂暴的陰寒之氣，整個辦公室瞬間結了一層冰霜。

  竟然有人……敢入侵這棟大樓？

  很快，女人漸漸變了臉色。

  她發現，自己竟然壓制不住那股入侵的力量。

  那股力量，比她還要強大？

  她正有些不知所措，很快辦公室的大門就開了。

  一個衣衫襤褸，蓬頭垢面的『惡鬼』，腳不著地，負手而來。

  女人看到來人，頓時又驚又喜，有些不可思議。

  「前……前輩？」

  「好久不見啊，丫頭。」

  惡鬼抬頭露出面孔，微微一笑。

  「前輩，您怎麼……」

  「來考察一下你的工作，不行嗎？」

  惡鬼像是開玩笑。

  女人突然窘迫起來，但未等開口，惡鬼便開門見山地說明來意：「你應該已經收到消息了，這世上又多了一個新的靈魂。」

  新的靈魂意味著什麼，沒人比他們更清楚。

  人死之後，會回歸靈魂狀態，而靈魂又會進入下一個輪迴，或再世為人，或為畜生。

  靈魂的數量是有統計的，完整地記錄在生死薄上。

  沒人知道這些靈魂最初是怎麼來的，甚至於連女人和這隻惡鬼也不清楚。

  他們唯一知道的就是，生死薄上記載的靈魂數量，可以少，但一定不能多。

  而且從古至今，上面的靈魂數量除了少量地減少以外，從來沒有增多過。

  這就好像在地球上除了人類以外，不可能再出現第二種人類，如果出現了，它會被定義成『外星人』。

  而『外星人』的出現，會對人類世界造成未知的恐慌。

  「您也知道了？」

  女人有些驚訝地望著惡鬼：「您是從哪知道的？」

  惡鬼說：「我已經見過那個靈魂了，你知道他是怎麼誕生，又是從誰的身上誕生的嗎。」

  女人搖頭。

  惡鬼：「東方無道。」

  女人高冷的面孔，竟流露出一絲驚恐。

  惡鬼一臉凝重：「更加奇怪的是，這個剛剛誕生的靈魂，它竟然長出了陰眼。」

  千年不曾有過如此震驚之色的女人，此時身子都是一顫。

  她不可思議道：「這個世界上，多了一個東方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