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齊衛東的發現

  組織從聯盟變成了組織。

  就好像歷史的興衰和更替，一輪換一輪，必須有一批東西被淘汰掉。

  那批東西不屬於這個時代，即便再強大，也無法抵抗歲月變遷帶來的衝擊。

  於是聯盟被淘汰了。

  有一批人苟延殘喘地活了下來，讓組織代替了聯盟。

  

  組織要復活聯盟，但前提是，他們必須要復活一個人。

  這個人叫公輸盤，是公輸家族的先祖，是聯盟歷史上最偉大的一個人，是組織的精神信仰。

  但要復活公輸盤，需要窺探天道，找出違背天道的方法。

  人豈能與天斗。

  於是組織只能退而求其次，先復活公輸盤的後人。

  這個人叫公輸正鴻，他是能讓東方無道陷入萬劫不復的人。

  但退而求其次的辦法，同樣也失敗了。

  公輸正鴻被東方無道徹底封死在龍灣廣場的下面。

  「所以你很早就知道公輸盤是東方無道的弟子了，你是通過窺探天道得知的？」李木望著齊衛東。

  「沒錯。」齊衛東點點頭：「所以復活公輸正鴻，成了我唯一的目標，因為比起他的先祖，公輸正鴻才是跟組織一條心的。」

  「但沒想到最終還是失敗了，那時候我就開始動搖了，組織所謂的偉大計劃，其實只是一個笑話，復活公輸盤之後，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滅了我和組織。」

  「公輸正鴻被再次封印後，我其實已經沒有太大的心思跟你鬥了。」

  「我逐漸開始理解，東方無道為什麼要這麼維護這一批人類，因為人類世界，比蛇族的世界要有趣得多。」

  齊衛東思緒飄向遠方，嘆息一聲：「有一次我為了殺一個人，去了那個人的老家，那人不在，不知道跑到哪裡去躲起來了。」

  「當時正好過節，他的家人以為我是他的朋友，便將我留了下來。」

  「他的妻子，很賢惠，他的父母很熱情，他的孩子，也很可愛。」

  「在我這一生很長的歲月里，我第一次體會到了作為人的快樂。」

  李木聽著，好奇地問道：「那之後呢？」

  齊衛東瞥向地面：「臨走的時候，我把他一家人殺了，他很痛苦，來找我報仇，我把他也殺了。」

  李木：「……」

  短暫沉默後，李木朝齊衛東豎起了大拇指。

  齊衛東嘆了口氣：「你也不用嘲諷我，從那之後，我每每都會想起那一家人，尤其是你們人類逢年過節的時候。」

  「那一家人就好像一根刺扎在我心裡，雖然不疼，但讓我不舒服。」

  李木道：「所以你之後的重心，就變成了掌控道協，不再跟我鬥了，甚至在我大婚那天，給我寫了封信？」

  齊衛東點頭：「是的，我想體會一下作為人的快樂，我觀察了人類這麼多年，我發現有兩樣東西，能讓每一個人類都感受到最大的快樂。」

  「財富和權利。」

  「這兩樣東西，危險又迷人。」

  「只要我掌控了道協，我就能掌握這兩樣東西，有了這兩樣東西，我還可以娶妻生子，擁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用你們人的話來說，那時的我，就是人生贏家。」

  李木聽完，點點頭：「你對於快樂和幸福的理解很膚淺，也很沒文化，我鄙視你的快樂。」

  齊衛東苦笑道：「這就是我理解的快樂，你不得不承認，這是很多人理解中的快樂，在我以齊衛東的身份剛跟你認識的時候，我深刻體會到了這一點。」

  「在人類世界裡，沒有財富和權利，那就得被人當韭菜。」

  李木笑道：「你還挺會用詞。」

  「不過有一點我很好奇，你難道真的窺探了天道？」

  齊衛東略微有些得意：「當然，我知道你想套我的話，但你還是放棄吧，窺探天道的方法，是我保命的底牌，我是不會輕易透露給你的，因為跟你合作我感到很沒有安全感。」

  李木點點頭，沒有追問。

  「不過我可以給你透露一些別的東西。」

  齊衛東正色道：「在我窺探天道的過程中，我隱約發現了一些秘密。」

  李木沒有說話，期待著即將揭曉的秘密。

  「東方無道，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

  「他隱瞞了一些東西，連墨子和公輸盤都沒有告訴。」

  齊衛東一字一句地說：「他隱瞞的秘密，甚至繞開了天道，沒有讓天道也察覺到。」

  李木瞳孔一縮，身子前傾：「這不可能，他是天道創造出來的，他不可能繞得開天道，天道能知曉一切事情。」

  齊衛東攤手：「我之前也這麼認為，天道創造一切，創造萬物，所以它是不可戰勝的。但後來我發現，天道並沒有我們想像地那麼無所不能，應該說，天道並不是創造一切的造物神。」

  李木愣住了，不知道怎麼接話。

  「其實很多跡象都表明，天道不是造物神。」

  齊衛東認真道：「在港島的時候，你和張凌霄居然能夠跨時空對話，你改變了張凌霄那個年代發生的事，而張凌霄又間接改變了你的人生，你們誰是頭，誰是尾？到底是誰改變了誰？」

  「你我都知道，時間是不存在的，時間只是人類發明出來的一個計量單位，既然時間不存在，你為什麼能和過去的張凌霄產生聯動，並且，你和張凌霄本身就是同一個人。」

  李木皺眉：「我想過這個問題，但是我想不明白。」

  齊衛東：「你想不明白，是因為這是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這件事，已經跳出了天道所能掌控的範圍。」

  「天道，它更像是一種極度完善的規則，世間生靈都得遵守這個規則。」

  「如果我們把天道比作電腦程式，那你和張凌霄的聯動，就好像是電腦程式里的一個bug，而這個bug的產生，是電腦程式不可控的，為什麼？」

  「因為有病毒入侵，導致電腦程式逐漸崩潰，然後出現了這個bug。」

  「對於天道來說，我們就是讓程序崩潰，讓bug出現的病毒。」

  「你，我，所有被天道納入清除計劃里的人，都是會讓程序產生bug的病毒，所以天道要剷除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