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做賊心虛

  孫彬彬看似老實木訥，實際鬼心眼子多著呢。

  他穿著秋衣秋褲，打呵欠揉著惺忪的睡眼，「幹啥呀，我睡得正香呢。」

  「少特麼裝蒜！」

  

  有句話叫做賊心虛，王成芳扯著嗓子尖叫，整個別墅的人聽得一清二楚，大家都下了樓，唯獨孫彬彬在裝傻。

  真兇是誰，已經昭然若揭！

  陳清河再也顧不上什麼親戚關係，揪著孫彬彬的領子，一腳把他踹得跪在地上。

  「芳姐，咱這就帶他去公安局！」

  八零年代初，流氓罪是要判刑好幾個月的。

  一聽說要去公安局，孫彬彬嚇壞了，哭著抱住張美艷的大腿，「媽，我不想坐牢！」

  聽說要報警，把張美艷嚇壞了，「表妹，妹夫，瞅瞅你家孩子，咋還胳膊肘往外拐，向著外人呢！」

  「你們快幫我說說他！」

  因為親戚關係，張桂花和陳大栓一直忍讓著母子兩人的惡行。

  貪點小便宜，嘴賤沒事，但偷窺洗澡已經犯了法，觸犯到他們的底線。

  這一次，老兩口並沒有選擇幫他們說話，而是沉著臉不說話。

  張桂花兩口子的沉默，與陳清河堅持要報警，終於讓張美艷感覺到害怕。

  她強做鎮定，忽然想出一個主意，「兒子，你出去是找廁所的，不是故意偷看對不對？」

  孫彬彬趕緊點頭，「我就是出去找茅房，看到旁邊有燈亮著，就想看看家裡是不是進賊了！」

  王成芳含著淚指責，「他撒謊！我分明看見他站了很久，跑的時候還……還提著褲子！」

  「我沒有！」

  兩人爭執不下，張美艷趁機和稀泥，撒潑道：「好啊，你們現在就去報警。」

  「到時候我和全村人說，就是你個寡婦，耐不住寂寞勾搭我兒子。」

  「你一個老寡婦，我兒子還是黃花大小伙子呢！你就是脫光了，我兒子都懶得多看你一眼！」

  話越說越難聽，王成芳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算了，我收拾東西，這就走。」

  「芳姐，等等！」

  楊音韻攔住王成芳，無奈的道：「老公，給表姨點錢，讓她走吧。」

  「好！」

  陳清河咬著牙從兜里掏出四十塊錢，「這筆錢是你們這個月的工資，馬上收拾東西給我走！」

  四十塊錢，是很多農村人一年的收入。

  可住進大別墅，吃過雞鴨魚肉的張美艷，哪裡還捨得走。

  她撇了撇嘴，「你們把我當什麼了？還沒幹活，我們哪能收錢呢。」

  「看在小寡婦第一次不懂規矩的份上，今天的事就算了。」

  「以後你再敢勾引我兒子，別怪我不客氣！」

  說完，張美艷打了個呵欠，「兒子，跟媽回去睡覺。」

  陳清河怒的道：「爸，媽，這倆混蛋太過分了，發生這麼大的事，他們敢反咬一口，還當沒事人！？」

  「你們等著，我這就把他們趕出去！」

  張桂花臉色難看的低著頭，艱難的動了動嘴唇，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陳大栓忍不住勸說：「清河，你表姨的那張嘴，你也知道。」

  「萬一把她們得罪死了，以後你媽面對娘家那邊的親戚，還怎麼做人啊。」

  習慣了逆來順受的王成芳，已經平復了情緒，低聲說：「沒事的，我以後洗澡的時候小心點。」

  陳清河無奈嘆了口氣，「芳姐，委屈你了。」

  洗澡偷窺的事不了了之，陳清河心裡頭憋著一股子氣，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楊音韻小聲說：「老公，你能不能想點辦法，把張美艷和孫彬彬趕走？」

  「今天下午，孫彬彬偷偷翻我的髒衣簍，估計是在翻找內衣，還差點偷看我洗澡。」

  「還好我留了個心眼，沒有脫衣服，把他抓了個正著。」

  原本就心裡有火的陳清河，頓時氣得從床上坐起。

  「媽的，欺人太甚！」

  陳清河怒的從床上起身，披著外套直接出門。

  楊音韻嚇了一跳，「老公，你幹什麼！？」

  「你別管！」

  出門時，陳清河順手把臥室房門反鎖。

  他沒有開燈，而是摸著黑到了一樓，孫彬彬居住的房間。

  推開房門時，孫彬彬躺在床上睡得正香，怒不可遏的陳清河掀起被子，蓋在他的臉上，抬腳就踹！

  慘叫聲陣陣響起，孫彬彬用被子擋著臉，蜷縮在床腳，一動也不敢動。

  看著被子上已經有了斑斑血點，陳清河才滿意的收腳，並迅速閃身上樓，回到自己的房間。

  楊音韻嚇了一跳，「你這大汗淋漓的，跑哪去了？」

  「打沙包，消消氣。」

  陳清河擦了把額頭的汗珠，滿意的躺在床上眯起眼睛，「出氣的感覺，真特麼的爽。」

  「剛才慘叫是怎麼回事？」

  「是沙包在叫。」

  「沙包！？」

  正當楊音韻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時，樓下忽然傳來張美艷悽厲的喊聲，「快來人啊，有賊！」

  頓時，別墅內燈火通明。

  張美艷扶著孫彬彬，一瘸一拐的來到客廳。

  孫彬彬鼻青臉腫，嘴角和鼻孔往外冒血，左邊眼角黢黑，顴骨撞擊到床腳，劃破了一厘米的口子，看起來格外嚇人。

  他舌頭也被咬破，疼得不敢說話，一個勁往外吐血沫子。

  張美艷一邊幫孫彬彬鼻孔里塞棉花球，一邊臉色鐵青的道：「是誰打的我兒子！？」

  「不知道啊。」

  陳清河打了個呵欠，「我剛睡著，就聽見樓下有人喊。」

  「你放屁！」

  張美艷不依不饒的道：「肯定是你小子乾的！你剛才上樓，我都看見了！」

  「今天不賠我們一百塊錢醫藥費，我和你沒完！」

  「你這是訛人啊。」

  陳清河懶洋洋的說：「看見了又能怎麼樣，我剛才是上廁所來著，只是不留神走錯了地。」

  楊音韻恍然大悟，怪不得陳清河打完沙包神清氣爽，感情是這麼個打沙包。

  她也覺得解氣，睜眼說瞎話道：「清河上廁所這事，我能作證。」

  隨後趕來的張桂花和陳大栓，也幫忙作證。

  「我兒子瘦胳膊瘦腿，都不是孫彬彬的對手，哪能是他呢？」

  「清河這孩子老實，從小就不打架。」

  就在一年之前，陳清河偷雞摸狗打架鬥毆，淨干那些人嫌狗不待見的事，陳大栓說這話，自己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