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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第一桶金

2024-06-13 16:00:29 作者: 獸醫

  八零年代,是好容易擺脫飢餓的年代。

  一粒米、一枚生鏽的釘子、一塊碎布頭,對這個年代的人來說,都是寶貝。

  人窮了,難免就會貪小便宜。

  陳清河攤位上「免費」兩個字,直接讓一大批人聚集過來。

  「小伙子,你這兒真讓免費嘗?」

  陳清河直接拿起筷子,夾了一個蠶蛹放在報紙上,「大爺,嘗嘗。」

  老頭嘗了一個,嚼得滿嘴生香,不由得伸出大拇指,「好吃,再給我嘗一個!」

  陳清河呵呵一笑,「這可不行。大爺,我這招牌上寫了,免費品嘗,廉價管飽。」

  「再想吃,您得花點錢了。」

  本章節來源於𝒃𝒂𝒏𝒙𝒊𝒂𝒃𝒂.𝒄𝒐𝒎

  「多少錢?」

  「一毛錢一大碗。」

  陳清河晃了晃手裡的瓷碗,「一毛錢一大碗,您自己舀,多少都算您的。」

  老大爺眼前一亮,立即掏出一毛錢放在錢箱裡。

  「把碗給我!」

  老大爺擼起袖子,把碗插入盛放蟬蛹的竹筐中,舀了滿滿一大碗。

  就在想往報紙上倒的時候,不留神一哆嗦,灑在竹筐里不少。

  「哎,年紀大了,這手就是不聽使喚。」

  就在老大爺惋惜時,陳清河又鏟了一碗底的蟬蛹裝進報紙,「大爺,您吃好常來,最近我都在這裡擺攤。」

  「呵呵,小伙子厚道啊。」

  下班時人流特別多,許多人嘗了蟬蛹以後,紛紛表示要購買。

  在八零年代初,一毛錢的購買力,相當於後世的二三十元。

  哪怕把瓷碗裝滿,也就不到半斤蠶蛹,根本不算便宜。

  可陳清河精準的抓住了人們貪便宜的心理,把一毛錢半斤,換成一毛錢一碗,就吸引了大批顧客。

  一毛,兩毛,三毛……總共十斤多的蟬蛹,在二十幾分鐘內被一掃而空,賣了整整三塊多錢!

  賣光了蟬蛹,陳清河又拿刀把青蛙肉剁成塊,鍋燒薄油,蔥姜蒜炒香,大火爆炒蛙肉和干辣椒段。

  炒好的蛙肉倒入簸箕,仍然是一毛錢一碗。

  蛙肉被炸得骨頭都酥了,肌肉嫩滑,配上麻辣鮮香的口感,吃上一口就停不下來。

  人們捧著報紙,吧唧著嘴吃得滿頭大汗,香味四溢,又吸引了更多人購買。

  下午一點半,所有東西都賣光了。

  陳清河清點了一下錢箱,裡面總共八塊六毛錢!

  要知道,在八十年代,一個普通的工人,工資只有十幾二十塊。

  一天的時間,賺了旁人半個月的工資!

  上輩子,陳清河身價過億,卻從來不覺得金錢有什麼意義。

  今天,陳清河攥著一沓毛票的手,都忍不住激動得淌汗。

  先花一塊二,割上二斤上好的五花肉,又買了一袋米和一袋白面,總共花了兩塊錢。

  剩下的錢,陳清河小心翼翼的揣進兜里,急匆匆推著板車回家。

  下午五點半,吭哧吭哧走了十五里地的陳清河,總算挪步到家門口。

  還沒等進門,就聽見裡頭傳來爭吵聲。

  「陳大栓,你們兩口子還要不要點逼臉!」

  「春耕時候借我們家一塊二買糧種,到現在還不還!」

  「當初借錢的時候,你腆著個老臉來求我,說是自己一家沒有糧種,下半年就只能餓死。」

  「你說收了糧食以後准還,現在錢呢!?」

  陳清河進門就看見,膀大腰圓的苗秀芬,正單手叉腰,指著陳大栓的鼻子破口大罵。

  陳大栓是個老實木訥的莊稼漢,臉色憋得通紅,低著頭不肯吭聲。

  張桂花也一臉的窘態,「大妹子,我們家的確不寬綽,如果能拿得出錢,我們是那賴帳的人麼。」

  「再說了,現在才六月份,下個月才秋收,到時候我們賣了麥子一定還錢行不?」

  堂屋門口,楊音韻抱著兩個被嚇哭的孩子,俏臉上儘是無奈。

  「晚一分鐘就不行!我家沒錢了,等著米下鍋呢!」

  苗秀芬格外蠻橫的堵著門,「你們今天不還錢,我就堵在門口,罵到你們還錢為止!」

  如果被堵在家門口罵街,陳大栓老兩口,以後休想在村子裡抬起頭。

  陳大栓咬著牙,黑沉著臉說:「最遲八月初,我還你一塊三行不?」

  「門都沒有,現在我就要錢!如果沒錢,就把村西頭的地劃給我們!」

  現在正青黃不接,苗秀芬知道陳大栓拿不出錢來。

  她今天討債是假,想要趁機訛一塊地才是真的。

  倆孩子已經到了睡覺的時候,被苗秀芬大嗓門一吵吵,哭得格外撕心裂肺。

  孩子身體弱,很容易哭岔了氣。

  陳大栓心疼孫女,緊攥著拳頭近乎哀求的說:「大妹子,你想要我讓多少利,咱們出去聊,別嚇著孩子。」

  「呸!」

  苗秀芬繃緊了一臉的肥肉,夜叉似的凶神惡煞說:「你們家沒錢,就是陳清河那敗家子,還有姓楊的娘仨給害的!」

  「生了這麼個兒子,活該你一輩子受窮!」

  「你也別把那倆女娃,當寶貝疙瘩似的供著。」

  「陳清河整天出去鬼混,留著楊音韻一個人在家裡,她長得一副狐狸精相,倆孩子的親爹,指不定是誰呢!」

  楊音韻被罵得臉色發白,她性格孱弱不敢開口,想進屋躲避,又怕公公婆婆和苗秀芬打起來。

  陳大栓攥緊了拳頭,咬牙黑沉著臉色說:「苗秀芬,幹啥事都別把人往絕路上逼!」

  苗秀芬一臉不忿,「逼你又怎麼樣。陳大栓沒有那根公雞翎子,就不要裝老鷹。」

  「你是個帶把的,就動手打我。來啊,來啊!」

  苗秀芬梗著肥膩膩的脖子,把臉一個勁的往前湊,陳大栓面紅耳赤的一個勁後退。

  在農村,誰的兒子多,錢多親戚多,誰的勢力就越大。

  苗秀芬的丈夫在鎮上當鉗工,工資一個月有近三十塊,剩下三個兒子,就是經常和陳清河一起鬼混的陳家哥仨。

  陳大栓如果敢先動手,恐怕家都會被苗秀芬帶人給砸了。

  就在陳大栓進退兩難的時候,陳清河的一隻手,已經搭在苗秀芬的後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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