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陳家村舊事

  其實我在這子孫傳承上面，倒是比較隨性，生男生女都是孩子，沒有什麼不同的，還有什麼家族不家族的更是扯淡，林子大了也是什麼鳥都有，保不齊人多，攪屎棍也多。

  可是這畢竟是個人的看法，對於老輩人來說，他們的思想頑固化，對於男孩子傳宗接代的事情看得特別嚴重。

  這一點也導致了很多女孩子出生之後，不受長輩待見，甚至遭受虐待，打罵，更甚者把女兒當物品賣出去都不心疼，換了錢財還很開心。

  我勸說道：「老爺子，你都這麼大歲數了，管好自己的身體，享受天倫之樂就可以了，操那麼多閒心幹嘛？」

  「唉，我坐在了族長的位子上，就要負起家族興旺的責任，可是自從我坐上族長之後，這些年家族不見一個男丁，生的再多也都是女娃子，我這已經是黃土賣到脖子的人了，指不定哪天就去見列祖列宗了，只怕到時候，見了列祖列宗少不了挨訓。」

  我聽著有些不順耳朵，瞪著眼說起了老村長：「陳老爺子，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女娃就女娃，有什麼大不了的？女娃子比男娃子省心多了，聽話懂事，你看現在的社會，有多少男人孝順父母？那些孝順孩子大都是女娃子。」

  「女人一樣當家做主，尤其是家裡沒有男丁的女人，成熟的早，懂事的早，以後嫁出去，也能管住自己男人，治理好家庭，還能興家，多好的事情。」

  「小七，你不懂，我身為族長，族中沒有男丁，下面小輩女娃子生的孩子又都是女娃，照這麼下去，這個家族早晚要覆滅。」老村長一張老臉上寫滿了愁苦鬱悶，眼眶子都有些紅潤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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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說起來，干我們這行的忌諱多說話，少言語，多幹事，才是我們道士的宗旨。

  我們倆個各持己見，各有各的理由，不過既然行里有規矩，有人求助，就不能拒絕。

  道門講究了緣，找我辦這件事，也說明與我有緣，我見說不服老村長，也就答應了下來。

  不過，這陳家人不生男孩，我也沒轍呀，總不能派我上陣不是？

  先不說我是不是道士，品性如何，我他娘的也不是個種馬，幹不了這活呀。

  老村長本名叫做陳家旺，陳家嫡系，他有個兒子叫大壯，生的孩子也是女娃，後來她孫女到了年齡，就招了個上門女婿，還是老村長特意前去挑選的一個精壯漢子，是體操隊的，結果這精壯漢子也不頂用，最後還是生了個女娃子。

  再到下一輩，也就沒有人家人這一說了。

  吃完飯後，我把一桌子飯菜打包帶了回去，給謝膀子吃，臨走前，陳家的一個管錢地，塞給我了一個厚厚的紅包，我偷偷瞄了一眼，少說也得四五千塊。

  看來這個冬天好過了。

  到家之後，我把錢全都交給了謝膀子，謝膀子花錢有數，比我有花錢的概念，而且他買菜做飯，收拾屋子，整理得條條是道，後勤這一塊比我強百倍。

  我讓他吃完飯，去縣裡買個新的火爐買點木炭回來，這天越來越冷，家裡又多了一個富家大小姐，如果不把屋子裡搞得暖和起來，估計李妍還得說我是小氣鬼。

  到了晚上，老村長不在家準備過年，特地帶著幾個輩分高，在族中有名望的老頭上我家來了，還有個年輕人開著車，拉了一後備箱的菸酒糖茶，貴重禮品。

  不曉得是不是見我和謝膀子都穿著一件滿是補丁破爛大軍衣，還給我們帶來了兩件棉大衣，還有個紅圍脖。

  新買的大衣是給我和謝膀子，那個紅圍脖是送給李妍。

  合著真把李妍當成我媳婦了。

  這天確實冷，雖然沒有下雪，但也到了呼氣成霜，撒尿結冰凍住小弟弟的地步了，新的棉大衣穿起來就是比舊的穿著暖和。

  我把幾人請到堂屋，倒了幾杯茶，「陳家人做人做事，就是財大氣粗，不回去過年，跑到我這裡來，還是為了陳家後繼無人的事情吧。」

  對於我一語道破幾人的目的，他們沒有感到意外，吹捧我能掐會算，英雄出少年，稱得上是民間高人。

  我對這些不感興趣，我心裡也不是沒數，老村長能當上族長就不是簡單人物，白天的時候人多嘴雜，陳家馬上絕戶的事情，他並沒有說明白。

  有道是師不順路，醫不扣門，他先點我一下，然後再登門拜訪，說明此事。

  今天二十九，明天就是大年三十，我也沒跟他們雲裡霧裡說一些廢話，單刀直入地讓老村長把話說明白。

  見我這麼爽快，老村長几人也沒再多寒暄套近乎，互相看了一眼之後，由老村長講述起了陳家為何會到了這一步。

  話說是在清末時期，棲鳳山一帶並沒有現在這麼多村落和百姓，那時候戰亂紛紛，盜匪蜂起，天災人禍，千里赤地。

  年輕男人們被軍閥拉去充當壯丁，留下一群老弱病殘，正巧又趕上鬧饑荒，地里不長莊稼，天上不下雨，白魚湖中水源乾涸。

  餓死的餓死，逃荒的逃荒，能留下來的要麼上山做了土匪，要麼就是有著餵飽肚子的獨特手段。

  這個獨特手段無外乎就是極度殘忍的吃人肉，人家弟兄們人多的，不能吃，只能挑那些老弱病殘，家中無人，孤兒寡母的打死之後煮一鍋肉。

  可孤兒寡母的人家，也不是一直都有，吃完了之後，肚子餓的又要想辦法。

  人在某種極端的環境之下，是沒有道德二字概念的，往日再怎麼善良仁慈的也變成了兇狠的野獸。

  為了填飽肚子，這些人想了個主意，那就是吃小孩，家家戶戶都有小孩，這些孩子平日吃的東西不多，留著也是浪費，可是虎毒不食子，自己的孩子有這麼會忍心，像殺雞殺豬一樣殺了吃肉呢。

  有一個易子而食的方法，卻可以完美地解決這個問題，把自己的孩子和別人家的孩子互換一下。

  看不見孩子慘死，聽不著孩子呼救，掩耳盜鈴，自我欺騙，極為的殘忍可怕。

  時間久了，家裡的孩子吃完了，一些狠毒的男人趁著自己的媳婦睡著後，將其掐死在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