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家族衰敗

  我乾的工作特殊，大都是賠本的買賣，混點不中用的名聲，這半年來因為窮的緣故，臉皮也磨出來了，能逮到一次混吃混喝的機會，那必然要敞開肚皮往死里塞，更不用說這一桌子山珍海味的名貴食材了。

  貴州好酒每個桌子上至少放了兩瓶，女人們不喝，剩下的半箱子都沒有收起來，全都放在了我們這桌。

  好酒好菜，忍不住就想多吃兩口，多喝幾杯，我端著就被跟老村長碰了幾杯，他只是放在嘴邊抿了抿。

  老臉上有些不自然，看起來心不在焉，憂心忡忡的。

  照理說，好酒好菜擺上桌，今天又是祭祖的大好日子，怎麼這老頭還不高興了？

  這飯菜香菸可以打包帶走，可好酒不能拿走，這是規矩。

  既然不能拿走，我就裝進肚子裡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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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祭祖聚餐是鄉下的流水席形式，全部擺在了祠堂，里里外外擺滿了桌子，天氣寒冷，我這多喝了杯，酒勁上來得也快。

  吃菜的時候都有些咬舌頭，身子飄飄然，意識還算清醒。

  就問老村長：「我說陳老爺子，你有什麼不開心的？說出來讓我也聽聽。」

  老村長喜歡抽旱菸，吧唧吧唧抽了兩口之後，嘆了口氣說道：「我正想跟你提這事呢。」

  「趁著我還沒有喝醉，你趕緊說，不然我醉了酒，可就不管了。」

  「小滑頭。」老村長哈哈一笑，把桌子上的一條好煙丟給了我：「拿著抽去吧。」

  我一臉得意的壞笑：「誒，你說神奇不神奇，突然就醒酒了。」

  他不主動給我，其實我也不敢隨隨便便揣著一條好煙就走。

  老村長見我收下了好煙，又是嘆息一聲，一邊往煙鍋里續著碎菸葉，一邊說道：「你小子比你爺爺強，你爺爺是太古怪，誰的面子都不給，還是你小子懂得為人處事。」

  老村長先是打壓我爺爺，然後又吹捧了我一番，說好聽的想讓我進套，我隱約覺得這老傢伙有古怪，可越是有古怪，我越是好奇。

  「你再這麼誇我，我可就真當你們家陳家的老祖宗了。」

  老村長笑了笑，也不生氣，用旱菸杆指了指我身後，說道：「你回頭看看這些吃飯的人，有多少是陳家的子孫。」

  他說這話，我突然一怔，這陳家的子孫有什麼好看的？

  我回頭瞥了一眼，見所有人都在拼命的往嘴裡扒飯，還有不少大爺大媽已經開始偷偷打包了。

  我回頭跟老村長說道：「這他娘的也太過分了，酒肉才到肚子裡，就要撤席，太不像話了，不過他們都是晚輩，你老人家心眼也太小了吧。」

  老村長笑著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李妍是吃慣了山珍海味，對海參鮑魚大魚大肉的什麼的不感興趣，只是吃了幾塊桃子罐頭，喝了一碗秘制甜湯。

  她早就吃飽了，看了半晌身後的陳家族人之後，跟老村長說道：「陳族長，您想說的應該是，陳家沒有男丁的事，對吧？」

  老村長聽後，敲了敲老煙鍋里的殘留菸灰，眼睛放出一道光亮：「小七，你把人帶回來，怎麼也不給我介紹介紹？」

  「我一口酒差點嗆到肺里。」連忙放下酒杯，擺手解釋道：「您老誤會了，她是警察，我是道士，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不可能呀。」

  老村長意味深長地對我笑了笑，看那模樣是不相信我的話了。

  李妍這會兒也聽出來了其中意思，猛地往我腳上踩了一下，喝多了酒，還真沒感覺到有多疼，麻麻的跟按摩似的還挺舒服。

  「你個臭流氓，怪不得剛才那個攔住我的大叔，一見你來，就管我叫嬸子，原來是把我當成......當成......」

  我喝了不少酒，雖然沒有爛醉如泥，但是膽子卻變得大了不少。

  我故意逗她玩，壞笑著問她：「把你當成什麼？你倒是說呀？」

  李妍不喝白酒，不曉得是天冷凍的，還是害羞臉紅，那張圓圓的臉蛋紅撲撲的還蠻可愛。

  「喝點馬尿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她憤怒地把我酒杯里的酒全部灑在地上，拿著酒瓶子，搬著凳子坐在了老村長身邊。

  我和老村長會心一笑。

  李妍生我的氣，不願意搭理我，而是繼續跟老村長說起了陳家子孫的事情。

  本來經過我的逗悶子，老村長還挺開心，一聽到陳家子孫又變得悶悶不樂起來，不停地往老煙鍋里填著碎菸葉。

  「唉，不開玩笑了，你們也看到了，我陳氏一族的男丁越來越少，人才凋零，在這麼下去，恐怕我陳家人就沒了，小七，你爺爺的大六壬你會多少，你給我算一算，是不是我一直活著的緣故，導致陳家沒有後人呀？」

  這話一出口，一旁李妍趕忙勸說起來：「陳族長，您可別聽這個流氓的話，他幹的都是欺神騙鬼的勾當，您能高壽，都是身體健朗的原因，不是什麼亂力亂神的事情。」

  老村長無奈地看了李妍一眼：「孩子，你就別添亂了，多聽聽你男人說的，他別看是個嘴上無毛的小玩孩，本事可比老江湖還要高。」

  李妍被老村長說得臉色更加紅潤，她又不能對一個老人家發火，只能緊握著拳頭像個母老虎似的惡狠狠地盯著我。

  我也是哭笑不得，敢情弄巧成拙，老村長真把李妍這瘋女人當成我對象了。

  我躲避開李妍那要吃人的兇惡目光，又回頭看向陳家族人。

  這細細一看，果真如老村長說的那般，男丁大都是一些年過百年的小老頭，下面的孩子多是女嬌娥，少見男兒郎，我記得早上來陳家祠堂的時候，見到的那些開車的男同胞此刻都沒有出現在餐桌上。

  我心下突然冒出一個不好的猜測：「那些人不是陳家子孫，而是他娘的上門女婿，軟飯男。」

  我震驚了瞪大了眼睛，久久不能回神，回過頭來時，就聽老村長說道：「這回看明白了吧。」

  我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老村長吐出一口白煙，神情愁苦地說道：「嘆，家中無男丁，女兒當自強，現在陳家一族的後輩幾乎都是女娃娃當家做主，雖說招了一群上門的女婿，可時間久了，陳家還是會被架空，生下來的孩子還算是陳家血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