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來客

  感受到主人不開心的情緒，大狼狗屁顛屁顛地跑到吳老二身邊坐下來，搖晃著半卷的尾巴，張著狗嘴，耷拉著長長的舌頭，不知道是不是餓了，口水順著舌頭就往下淌。

  吳老二看著自己的老狗，心裡突然萌生了一個不好的念頭。

  「狗膽子跟了我也有十來年了，也算是條老狗了，看樣子撐不過這個冬天了，不如......」

  隨即，吳老二溫柔地撫摸著它的狗頭，嘴角上勾勒出一個無比陰險的笑容。

  那個叫做狗膽子的大狼狗絲毫沒有意識到危險即將臨頭，吐著舌頭哈哧哈哧地還以為主人要跟它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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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吳老二走進廚房拿出了平時殺狗的寬厚砍骨刀，大狼狗才臉色一變，害怕地低下頭顱，兩隻眼睛時不時看一眼自己的主人。

  黑夜裡只聽「嗷~」的一聲慘叫，那忠心耿耿替吳老二看家護院的狗膽子，就這麼結束了一生。

  吳老二把狗拖到院子裡的角落，那裡有一個紅磚壘砌的土灶台，土灶台上面放著幾根鋼筋，像是一個烤羊肉串的簡易燒烤架。

  抱起來一百多斤的大狼狗，把它放在了土灶台上面，添柴燒火，動作麻利。

  不一會兒，狗膽子全身的黑毛就被燒光，渾身焦黑，好似煤炭。

  燒毛只是第一步，還要用刷子把身上的焦黑色刷掉。

  吳老二幹這行不是一年兩年了，那功夫嫻熟得讓人心生膽寒。

  刷乾淨焦黑色之後，吳老二就起鍋燒水，放上八角回香，各種大料，準備把狗膽子燉熟了吃掉，補補身子。

  一邊燒著水，一邊拿著砍骨刀給狗膽子放血。

  伸手按住狗頭，右手緊握砍骨刀，對著狗膽子的咽喉就是狠狠地砍了下去。

  只聽一聲脆響，寬厚的砍骨刀瞬間失去了往日的威力，一刀只能砍進狗膽子的脖子的三分之一。

  吳老二拿起砍骨刀，用手摸了摸刀刃，沒想到這老狗的骨頭那麼硬，一刀就卷了刃。

  這一刀雖然沒能達到他預想的效果，但是也能給狗放血了。

  為了不耽誤燒水和剁肉的功夫，吳老二急忙找來磨刀石，對著卷了刃的砍骨刀，一遍遍地打磨了起來。

  吳老二臉色平靜，一邊打磨著砍骨刀，一邊念叨著：「狗膽子，你也別怪我心狠，你反正都那麼老了，也活不了幾天，我給你一個痛苦，也算是幫了你，就當我是給我看門護院那麼些年的獎勵，為了感謝我，你也應該奉獻出自己的肉......」

  就在砍骨刀即將磨好的時候，門口有人敲響了門，我吳老二頓時停下手裡的動作，抬頭看向緊閉的大門。

  眼神逐漸變得警惕起來，他平日裡行事蠻橫，作惡多端，結下了仇人也比較多，所以一到傍晚，他就會把大門鎖死。

  門口又敲了幾下，吳老二心裡也有些發慌了，他也沒什麼朋友，這大半夜的有人敲門找他，十有八九就是誰家養肥的狗又被偷了。

  往日，吳老二遇到這種事，都是帶著狗膽子一起開門迎接，有狗膽子撐腰，他也不害怕找上門來的人敢對他做什麼。

  可眼下，狗膽子剛剛被他弄死，就有人找上門來。

  俗話說的好，平生不做虧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門。

  這老小子年過半百，做得那些個喪盡天良的事情，說上三天三夜也講不完，他心裡也有數，所以，此刻心生忌憚，一顆心臟顫動的他自己都聽的聲音。

  他不再年輕了，拳怕少壯，萬一來個年輕力壯的大小伙子，不由分說，就給他幾個悶棍，他這條小命也就跟著狗膽子一起走了。

  吳老二心裡尋思了半天，見門外還有敲門聲，老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當即大喝了一聲，做出了回應。

  「這大半夜的，門口是誰呀？老子都睡著了，讓你給吵醒。」

  話音剛落下，那讓人心慌的敲門聲，也戛然而止。

  片刻之後，門外果然傳來一道聲音：「老鄉，我聽家裡有些動靜，便想肯定還沒休息，我家裡實在是揭不開鍋了，就像向老鄉您藉口吃的。」

  聽著那蒼老的聲音，那門外站著的應該是個七八十歲的老頭，吳老二當即大鬆了一口氣，懸著的那顆心，也落了下來，把手裡的砍骨刀放下，走向了大門，一邊開著門，嘴裡還一邊不高興的嘟囔著。

  「這都什麼年代了，怎麼還有要飯的？」

  隨著門栓拿了下來，拉開兩扇門，門前果然是一個年近七旬的老人，老人弓背踏腰，看起來倒也不瘦，就是看他穿著一身漆黑如墨的破爛襖子，讓人有些唏噓不已。

  「家裡人不管吃喝了，我這大歲數了，說的話也不好使，嚷嚷著非要弄死我，我也是實在沒有辦法了。」

  老人口中說的也比較可憐，吳老二見就他一個垂暮老頭，心裡的警惕也就放下來了，他剛殺了一條一百多斤的狗，自己一個人撐死也吃不完，加上這吃肉喝酒，一個人太悶，這來了個老頭，還能聊聊天，解解悶，當即就把他請進了院子裡。

  「你這老頭趕得也巧，我正準備燉狗肉驅驅寒呢，你就上門來了，你這哪是吃不上飯，你這就是家裡的女兒不管你吃好的，這冥冥之中，神仙把你指引過來了。」吳老二也是高興，打趣了這麼一句。

  老人見吳老二那麼客氣，滿是褶子的老臉上大喜過望，急忙對他道謝，「謝謝老兄弟了，這世上還是好人多呀。」

  吳老二當了一輩子人見人怕的惡人，頭一次聽到有人說他是好人，更是喜不自勝，非要趕緊把狗肉躲開，先煮熟一塊讓老哥哥嘗嘗鮮。

  吳老二挽起袖子，往手上吐了兩口唾沫，搓了搓手，緊握著打磨好的砍骨刀，卯足了氣力，瞪著大眼睛，對準了狗膽子的脖子，就是狠狠一刀。

  興許是有客登門，心裡激動興奮，這一刀下去，又是一聲脆響，不知道砍在了哪一塊硬骨頭上，直接是把那寬厚砍骨刀的刃，崩開了一個小口子。

  「這破刀，關鍵時候掉鏈子，老子明天就把你扔了買個新的，」吳老二罵了一句，因為顧忌著那個老哥哥，所以沒有在狗頭上多下工夫，而是把它的下半身子剁成了碎肉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