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4-095:真相是
2024-06-13 12:11:15
作者: 木木唔
「但是他不肯承認,我想,或許是有原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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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他的傷疤的時候,我就完完全全的想起了我媽媽要離開的那晚上發生過什麼事兒,我終於清楚的記起來了。」
南桃終於清楚的記起來了,記憶抽絲剝繭的逐漸清晰,卻帶著摧毀一切的力量,因為年幼的她記錯了一件事兒。
一件足以顛覆她所有人生認知跟信仰的事兒。
她記錯了。
那個堅持想要帶她走的人,是大學生。
而那個一口咬定帶著她就永遠走不出去的人,才是她媽媽。
而且那晚上她不是裝睡過去了,而是被媽媽灌了藥,農村人用草木灰跟一些豬糞還有一些農藥自己調製的耗子藥,她掙扎,喝了些也吐了不少,意識模糊的聽到媽媽在跟大學生爭吵。
是大學生發現了媽媽給她灌藥的事兒了,憤怒的指責她怎麼可以這樣,然後媽媽說了什麼呢?
在薛家的飯桌上,南桃沒想起了,光是想起媽媽給她灌藥的事兒就足以讓她發瘋了,但是在出車禍的那一秒,她在最接近死亡的時刻,她想起來了。
媽媽說,不能讓南桃出去,他父親已經拋棄她們了,帶著個孩子出去她還怎麼活?
媽媽還說,把她留在這裡也是受苦,長痛不如短痛,藥死她也是救了她。
其實媽媽說的沒錯,南桃覺得,那個時候如果大學生沒有繼續給她灌草木灰,沒有讓她把藥吐出來完,她肯定就死了,她死了,就一了百了了。
但是她還是活了下來,大學生給她灌了草木灰的水讓她把藥吐了出來,然後他抱著她的腦袋,給她道歉,告訴她,一定要活著。
多諷刺,原來南桃刻在腦子裡當做人生信條的叮囑,也是大學生說的。
他就用那只有疤痕的手,一遍一遍的撫摸南桃的臉頰,也就是那個時候,南桃終於看清了他的手,他手上的疤痕,三細兩粗,粗的跟細的交叉分布。
跟薛衛行手上的傷痕,一模一樣。
她覺得,薛衛行也是認出她來了的,雖然他掩飾得極好,但是他也是認出她了的。
那一刻,南桃想明白了一切。
媽媽逃出來了,但是她從來都是打著要甩掉她的心思,所以她從來沒有想要來找過她,小小的南桃怎麼能守著這麼痛苦的記憶活著呢,於是她自我催眠了,那個要放棄她的是大學生,那個許下誓言一定會找到她的,是媽媽。
對了,還有那顆痣,媽媽是怎麼做的呢,她曾經好多次用針給南桃打耳洞,為的就是毀掉那個紅痣。
只是後面耳洞長合了,消失過的紅痣又長出來了。
至於媽媽說過的那顆紅痣是她們家的遺傳,那是她跟大學生說的,南桃聽到了。
小小的南桃的記憶就是這樣錯亂了。
她現在的腦袋像是要炸開了一樣,一切仿佛是真的,一切又仿佛是假的。
南桃緩緩的將那些錯亂的記憶說完。
一整夜都哭不出來的她只覺得眼睛好痛,眼角像是裂開了一樣的,她的痛覺又回來了。
這真是一件叫人難受的事兒。
陸野沉默著聽完,感受到了女人的顫抖,他一個急剎車,將車停在了路邊。
然後下車,繞到了南桃這邊,打開車門,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抱到了車后座,他放下車座,兩人蜷縮著躺在后座上。
被堅實強壯的身體包裹著,南桃身體的顫抖才稍微的緩解,陸野身上熟悉的味道傳來,南桃的手緊緊的攥住了他的手,她就像是掉進了沼澤地還想求生的人,陸野是路邊唯一可以抓住的東西。
只是,混亂的記憶讓她連這個都開始懷疑了:「陸野,我的記憶里,有多少是真的,有多少是假的呀。」
「桃桃,人活在世界上,有的時候真的假的,不是最重要的。」
陸野輕輕她的耳垂,「重要的是你還活著,我也還活著。」
活著。
南桃目光灰暗了兩秒,乾燥的唇瓣微微動了動:「陸野,你想活著嗎?」
「想。」
男人斬釘截鐵的回答,叫南桃眼角抽動了一下。
「活著,才能將那些傷害過我們的人一個個弄死。」
下一秒,男人的手臂從南桃脖頸間穿過,將她摟得更緊了,「桃桃,相信我,那一天不會太久了,張家人,我已經找到蹤跡了。」
張家人,陸野找到蹤跡了。
南桃的身體就像是被刺中了一樣抖了一下。
「還冷嗎?」後面的男人只以為她冷,又替她裹緊了幾分毯子。
南桃僵著身子,腦袋裡嗡嗡的,她不冷,她是怕。
她雖然記憶混亂了,但是有些東西刻進了骨子裡的,她是不會忘的,就是張家那群人對陸野的虐待。
那群畜生成了很長一段時間每晚折磨著陸野需要靠安眠藥才能入睡的惡魔,陸野從來沒有停止過對他們的追捕。
而她。
好像做了一件很錯很錯的事兒。
南桃的手死死的拽住了陸野的手腕,男人察覺到了她的異樣,低聲問:「桃桃,你怎麼了。」
「陸野。」
南桃喉頭像是哽了一塊燒紅的鐵塊,張嘴就是撕裂的疼,「張家人……讓你那麼痛苦,你為什麼還要一直去找他們……」南桃以為,讓張家人一輩子不出現在陸野的眼前,才是對他的保護。
提起張家人,陸野陰蟄的眼裡全是寒冰與殺氣。
剛才還能抱著南桃安慰哄她的男人身上瞬間就被陰寒的氣場所包裹。
「當然是把他們當初對我做的事兒,一一的還給他們。」
「他們逃了這麼多年,應該也子孫滿堂了吧,說不定最小的孩子正跟二十五年前的我一般大。」
陸野嗜血的勾了勾唇,對張家復仇的種子,從他逃出那座大山的第一刻起,就在心裡生根發芽了。
察覺到南桃臉上閃過的一抹恐懼,陸野很快斂去一身煞氣,親吻在她臉頰:「桃桃,你永遠都不必害怕,我永遠都不會傷害你的。」
「我對你做的一切,都是以愛之名。」
「終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陸野在南桃耳邊低沉呢喃。
南桃卻聽不清了,因為她的心在恐懼,她,知道張家人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