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敬香問鬼

  芬姨的小兒子叫周河，這小子的品性不怎樣，聽說七歲就放火燒了人家的豬棚，上學後成為了學校一霸，目前在中學還成立了一個叫太子的學生幫，是幫派的頭子，近幾年闖了不少禍，所幸沒有釀成較大的禍事，不然早被送去少管所了。

  這小子牛氣哄哄的，我想跟他聊兩句，看看有沒有機會拿他身上的東西送去給唐清民檢驗，可他卻不搭理我。

  之所以讓唐清民檢驗，是因為我只管死人的事，活人的事我就不管了。

  現在我拿不到東西檢驗，就讓唐清民自己去拿。

  唐清民聽我講述芬姨的情況後，他思考了許久，跟我說：「這小子可是個大刺頭，你知道他為什麼闖了那麼多的禍，卻還好好的嗎？」

  

  我有些好奇說：「難道不是他做事收斂？」

  唐清民冷笑說：「斷人手腳，你覺得收斂嗎。」

  我緊了緊眉說：「難道是趙家在後面幫忙。」

  唐清民重重點頭。

  芬姨只不過是趙家的保姆，能讓趙家如此包庇周河，不難想像周河可能是芬姨跟趙家某人的孩子。結合之前我看出趙柏明有兒子一事，很難不懷疑芬姨出軌的男人就是趙柏明，而周河就是趙柏明的兒子！

  如果是真的，只要匹對他們兩人的DNA就可以了。

  唐清民說驗周河的DNA容易，就是趙柏明稍微麻煩點，需要挖開墳墓拿死人身上的東西。

  趙家的身份擺在這裡，雖然唐清民是警察，可也不好去挖墳，為此他想讓我去做，他會在外面幫我照應。

  我原本不想管這種事，但是芬姨現在是我的客人，為了完成她的喪葬，我需要解決一切有可能影響到她喪葬的事。

  事不宜遲，當天晚上我就跟胖子背著鏟子去了山里。

  今晚的月色一般般，但能看清山路，花了將近兩個小時的工夫，我們才來到趙柏明的墳前。

  趙柏明的墳做得很小，跟他的情況有關，因為他沒有成家，沒有子女，屍體埋的深度不會超過一米，墳上的泥土剛剛貼合棺材的占地，不能過寬，也不能高於半米。用行內的話來說叫：不成家深不過米，沒子女墳不寬，病死不高墳。

  一般那種埋得深，墳堆得又高又大的，往往是家中子女多，老死的老人。

  我點上三根香沖趙柏明的墳拜了拜說：「動你墳是為了幫你證子，還請你體諒。」

  說完，我看了看香，還完好燃燒，於是我把香插在地上，讓胖子挖墳。

  我不挖，因為我是做喪葬的，說白了就是埋死人的，挖死人就是跟自己對著幹，而且我最討厭的就是墳扒子！

  胖子力氣大，而且這裡的土地石子少，是鬆土坡，他完全不用我幫忙，幾個大鏟子下去，就挖到了趙柏明的草棺。

  我們不是盜墓，只需要在趙柏明身上取下點能用來驗DNA的東西就可以了，所以不打算把整個墳挖開。

  胖子把手伸進東西摸索了一下，不知道他摸到了什麼，忽然就把手抽了出來，聲音顫抖著說：「裡面沒有屍體！」

  這傢伙平常喜歡開玩笑，但需要認真的時候絕對不會開玩笑。

  我拿著手電筒湊過去往洞裡照了照，果然是沒有屍體，裡面只有幾件衣裳，看起來款式有些老，不像是趙柏明的，反而像趙老爺子的！

  這時，一股陰風吹過，瘮人的感覺直上心頭，寒毛不禁豎起。

  我看向一旁插著的香，只見香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的燒，升起的白煙沒過一會兒就憑空消失不見。

  「望哥...」

  胖子顯然也是注意到了香的變化，慌張的看向我。

  我關掉手電筒，蹲坐在墳邊，自顧的拿出香菸點上一根，猛吸了一口，對著香前的空氣說：「這些香不是供你的，吃了我的香，就得為我做事。」

  話音剛落，空氣中的溫度驟然下降了幾個點，這種莫名的冰寒可以無視衣物，直接讓冰冷人的靈魂。

  再看那三支香，已經燃盡。

  我讓胖子點上三支香續上。

  胖子不是慫人，到底是茅山出來的，雖然看起來遇到的鬼事不多，他本身也不是驅邪，一開始感到驚慌很正常，現在已經適應了。

  三支香續上後，香在正常的燃燒，沒有急促燃燒，也沒有忽然熄滅。

  但，現場的溫度沒有下降。

  我說：「這香是我敬你的，如果你覺得我可以做你的朋友，那你就吃，反之，當我沒說。」

  話落下幾秒後，空氣的溫度恢復了，香肉眼可見的快速燃燒起來，升起的煙莫名的消失不見。

  等香燃盡後，地上傳來泥沙輕輕動的聲音。

  我打開手電筒照去，地上呈現出五個字：你想問什麼。

  我問：「這個墳落成後，有沒有被別人動過？」

  泥沙上的字忽然抹去不見，緊接著寫出一個「沒」字。

  我清楚鬼話連篇，鬼的話很難讓人信服，但他吃了我的香，願意跟我談，而且不清楚我是不是有消滅他的本事，大概率不會騙我。

  如果趙柏明的墳沒有被挖過的話，那麼趙家本來就沒打算把趙柏明埋在這裡，從草棺里的衣服去看，很有可能是跟趙老爺子的調換了。

  為什麼要調換，我不是很理解。

  如果說是因為趙老爺子沒有屍體，想讓趙柏明睡個好的棺材的話，可能性不大，畢竟草棺的存在，給的是不忠不義不孝的人睡的，要是換了，用草棺的意義也就不大了。

  我正想著，面前又傳來了泥沙輕動的聲音，我抬眼看去，上面寫下這麼一句話：趙東山的屍體不是沒有了嗎，你們來這裡找他的屍體做什麼？

  這一句話讓我內心咯噔了一下。

  我連忙跑到墳前，墳前沒有立碑，只是埋了一塊紅磚。我蹲坐在焚燒祭品殘留的泥灰處，仔細看了看這些泥灰。

  胖子走過來好奇問：「你看這些灰做什麼？」

  我凝重的看向他說：「我們錯了，這裡原本就是趙東山的墳，趙柏明的墳在那邊！」

  說著，我把目光看向不遠處的另一個墳。

  我之所以能知道這裡是趙東山的墳，是因為我從這些灰看出了原本的祭品，這裡面的祭品很多都是老人才用的，趙家的人不可能把這種祭品燒給還年輕的趙柏明。我家是賣祭品的，祭品我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