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九章 我們什麼都不是

  然後顧佩佩說她懷孕了，要和方擎結婚，還說之前給的錢就當彩禮了，這次分文不要，就想和他結婚。

  方擎那會有點茫然，看著她平坦的小腹，看著手裡的懷孕報告單，然後點頭，說結婚。

  婚後的顧佩佩像是變了個人，有時候還是說髒話，因為嘴饞還會偷抿點酒味，菸癮犯了，會鼻子下叼根煙聞著解解饞，但很溫柔，會挺著肚子在家裡乖乖的等方擎回家，會拍著肚皮說：「崽，那個做飯的是你爹。」

  接著會仰著臉問什麼時候辦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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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擎小心眼，挺記仇的。

  就算顧佩佩現在很溫柔，卻總會想起那次無藥可救伸手問他要錢時的嘴臉。

  於是陰陽怪氣：「不辦。」

  顧佩佩失落不過幾秒鐘，接著和從前一樣蹦蹦噠噠的。

  方擎不是沒心軟過。

  暗搓搓的問過好多次，到底是不是補的。

  他是個男的，還是方氏的當家人，下面員工上萬人，他拉不下臉去找別人找經驗，問補和不補有什麼區別。

  只能拐外抹角的問顧佩佩，這是他心裡的結。

  顧佩佩卻總是顧左右而言他。

  笑眯眯的問他什麼意思，真的是補的，是不是就嫌棄她了。

  方擎煩她這個樣，有什麼事都不說，就會沒臉沒皮的把話題帶歪。

  最後沒問，覺得婚禮再說，現在肚子大了，辦什麼婚禮，萬一婚禮中來幾桌她的前男友，自己還要不要臉了。

  他照實和顧佩佩說了，看顧佩佩失望的臉，又問了一遍：「到底是不是補的？」

  補和不補，對方擎沒什麼所謂。

  倆人這麼多次了，現在計較像是渣男。

  他只是想聽她嘴裡說句實話。

  顧佩佩只是轉身，冷冰冰的丟出一句：「就是補的。」

  方擎覺得她在撒謊，又覺得她說的是實話，接著覺得她真的是無可救藥。

  那是第二次。

  接著是生了孩子後。

  捲走了家裡全部的錢。

  明明預產期的前幾天，她還哭哭啼啼的說：「方擎，我害怕，咱倆只生這一個好不好？」

  方擎說好。

  她又鬧著讓方擎去結紮。

  說自己要順產，不想再因為結紮在肚子上開了口子。

  方擎也說了好。

  接著生了孩子就變了臉。

  那是第三次，方擎覺得她不止是無可救藥，就是臭水溝里的爛泥，一張嘴天花亂墜的給你撒糖，轉眼就拋夫棄子。

  都說凡事事不過三。

  方擎發誓，這次絕對不會再在她這裡栽跟頭，還會把自己丟掉的全都在她這拿回來。

  他一步步的將人逼到懷裡，開口：「還我錢，不然，我把你丟去你最喜歡的酒吧里餵狼！」

  餵狼不是字面的餵狼，是餵給顧佩佩調戲他時最喜歡說的，色狼。

  顧佩佩冷笑一聲：「你有證據取走錢的是我嗎？」

  「監控顯示是你哥。」方擎殘忍的笑笑：「你哥就代表了你，你們全家都是污糟爛臭到了家的一路貨色！」

  顧佩佩一聲不吭的看著他，半響後開口：「你把我丟去餵狼吧，我沒錢。」

  說完聳肩，一臉放蕩不羈愛自由的樣子：「我值錢的就這些東西，你掰扯掰扯算算清楚，餵幾次狼能還清你那三千萬，不夠的，我再想辦法去掙嫖資。」

  嫖資兩個字。

  顧佩佩說的多輕巧，方擎的怒火便多高漲。

  他冷笑：「好啊，真好，好的很。」

  顧佩佩跟著冷笑：「別只把我拉去餵狼啊，拉著你的未婚妻一起去看，讓她看清楚你對我多殘忍，以後會多麼死心塌地的和她過日子！」

  「閉嘴！」

  顧佩佩不閉嘴，嘴巴巴拉巴拉的一直在說：「你可一定得送我去，不送你都不是男的，除此之外，還要宣揚的滿深海的人都知道，這樣才能把我丟了你，騙了你，給你帶來的恥辱洗涮乾淨！才能讓人背地裡不嘲笑你是個傻子，是個冤大頭，是個徹頭徹尾的煞筆！」

  「你閉嘴！」

  方擎猛然出手推了顧佩佩一把。

  顧佩佩本來就背對著車，這被一推，腦袋重重的磕在了車面上。

  她嗚咽一聲，捂著腦袋一聲不吭。

  方擎也一聲不吭，眼圈通紅的看著他。

  顧佩佩嘴唇哆嗦著，將眼底的淚意壓下去，抬頭重新看他：「去吧，就趁著現在。」

  是方擎提出來的。

  顧佩佩樂意本來是最好的。

  但方擎心裡很惱，惱的幾乎要炸了。

  他打不了女人，這是從小就刻在腦子裡的。

  他惱到極致，只能打自己。

  打自己瞎了比眼，一而再再而三的被這個婊子哄騙。

  哄的人人皆知他是個冤大頭，是個徹頭徹尾的煞筆。

  方擎朝自己臉扇下一個巴掌，準備再扇一個的時候，顧佩佩開口打斷：「你是不是喜歡我啊。」

  方擎停手，鼻子裡冒出憤怒的氣。

  顧佩佩開口：「如果不是喜歡我，為什麼不打我呢？」

  「方擎，你該打的是我啊，還該拍成視屏發到網上，標個方氏總裁怒打不要臉前妻的名字，這樣，才不會有人再在背後編排你，這點殺雞儆猴的道理都不懂，以後你再結婚，再被欺負了可怎麼辦啊。」

  倆人對視，相對無言。

  方擎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在唐淺家門口等著唐淺回來時，腦子中想的全部，例如問問她，為什麼要跑？

  跑就跑了，現在又為什麼要回來？

  回來就算了，又為什麼要去見自己不要的孩子？

  現在什麼都想不出來了。

  就是不想看見她的嘴臉，一眼都不想看。

  再看，怕自己會忍不住噁心的吐出來。

  方擎扭頭就走，拉車門的時候，想起了孩子。

  他疲倦的按著眉心，扭頭去敲唐淺家的門：「開門。」

  唐淺牽著孩子的手出來：「談完了？」

  方擎渾身無力，看向一丁點的孩子，滿肚子都是怨氣，對著孩子也忍不住：「走。」

  方安小心翼翼的探頭看了眼還在車邊站著的顧佩佩。

  只是一眼。

  方擎火了，扯著領口吼：「看什麼看！看不出來嗎？她不要你！從你在她肚子裡開始她就在算計著怎麼從你身上取得最大的利益！你算什麼啊！你什麼都不是！」

  從方擎開始吼，唐淺就捂住了方安的耳朵，將人護在懷裡，她冷冰冰的看著方擎：「你是瘋了嗎？」

  方擎無聲的呢喃。

  你什麼都不是，我也什麼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