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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八章 愛而不得的痛苦

2024-06-13 09:02:23 作者: 咔咔哇咔

  方想年以前是什麼樣的?

  其實很好想。

  很冷漠,很高冷之花,是那種就算你死纏爛打,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不會為你停留一分鐘的冷漠。

  楊夏憋了憋,半響後開口:「方想年。」

  方想年恩了一聲。

  楊夏想問,方想年啊,你是不是喜歡我了,在追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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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不太好意思,怕他說不是。

  這樣倆人來之不易的和平相處便會就此告一段落。

  楊夏還是有點怕,不想關係再鬧的和從前一樣僵。

  想了想,最後什麼都沒說。

  方想年問:「你想問什麼?」

  楊夏伸手掐了他一把:「問你該當個啞巴了,不要總是說話。」

  方想年哦了一聲,將還剩一點點的椰子遞到她唇邊:「還有一口,你喝。」

  楊夏咬著吸管喝了,噗嗤噗嗤的,很甜。

  她抿唇笑了笑,聽見遠處傳來的哨響,抓住方想年的袖口,有些激動:「晚上有自由歌手來唱歌,我們一起去聽好不好。」

  自由歌手?

  方想年想起第一天來時見到的那個咧著懷,撒著鮮花的花襯衫男的,臭了臉。

  但楊夏眼底全是星光閃閃,到嘴的嘮叨收了回去。

  他不情不願的開口說好。

  楊夏高興的很,手扯著他的袖子,哼著小曲,一蹦一跳的。

  方想年心裡挺不是滋味的,開口:「那歌手我見過,長的很醜。」

  楊夏煞有其事:「我又看不見,美醜跟我有什麼關係。」

  方想年閉嘴了。

  傍晚的時候,方想年去後院看了眼種下去的種子,沒有半點發芽的痕跡。

  反觀旁邊留下的一小節種花的地界,反倒成排結隊的冒出了綠芽。

  他有心想拔掉,因為看著礙眼,片刻後覺得算了。

  起身洗了個澡,去敲了楊夏的房門。

  楊夏開門的時候,方想年愣住。

  楊夏今天穿的很好看。

  碎花的收腰長裙,漏出大片雪白的鎖骨,長髮披肩,嘴巴點了口紅。

  很性感。

  他無意識的搓了搓指尖,喉嚨發緊。

  楊夏朝前走了一步:「走吧,走吧,我想趕緊去,不然占不到位子了。」

  方想年把她的裙子往上提了提。

  指尖帶了抹涼。

  楊夏握住,眨眼:「你手好涼啊。」

  方想年嗯了一聲,覺得雖然指尖涼,但是身上好熱,尤其是看著這樣的楊夏,有點憋的慌。

  他咳了咳:「沒事,就是有點冷,我穿件外套就好。」

  說完去了楊夏的房間,從衣櫃裡找出一件外套給她披上。

  楊夏皺眉不高興:「我不熱,我不要外套。」

  方想年想強硬的給她披上,但看她不高興,最後還是沒動,臂彎搭著件外套,牽著楊夏的手出去。

  楊夏一路上很興奮,興致勃勃的和方想年講這個自由歌手的來歷。

  說是從東歐那邊流浪過來的,每一批都不是原來的那個,他們居無定所,天地為家,又自由又不羈。

  還說淺淺也聽過,說很喜歡,是她夢想該有的樣子。

  方想年聽見唐淺的名字便一臉的晦氣,悶悶不樂:「什麼夢想該有的樣子。」

  「就是自由啊。」

  楊夏笑的開懷:「自由又不羈,就是夢想該有的樣子。」

  楊夏說完,對著方想年笑笑:「你從前的夢想是什麼?」

  說完閉嘴了,有些無措。

  眾所周知,方想年的夢想是律師界永遠都有刑事辯護律師的一席之地。

  而如今,他再也不是律師了,也早就過了再司考的年限。

  方想年掃見她眉眼間的低落,悶悶不樂消了點,伸手捏她的鼻子:「我的夢想已經後繼有人了,你呢。」

  楊夏有些怔。

  緩慢的想起了唐淺。

  是的,方想年的夢想已經後繼有人了。

  唐淺優秀、刻苦、一絲不苟,生來就像是該西裝革履的站在辯護台上為他人辯護。

  她嘴巴尖銳,條理清晰,同理心差了點,卻有淺薄又恰到好處的悲天憫人的情懷,和從前的方想年幾乎是一模一樣。

  真的是後繼有人了。

  楊夏心臟突突的跳了跳,開口問了一句很久以來,一直想問的話:「方想年,我姐的死因真的是你所說的那些嗎?」

  這句話很輕。

  方想年沒聽清,低頭湊近:「你說什麼?」

  恰逢二人走到了遠處搭建起來的小型舞台,重型DJ樂震耳欲聾的響起。

  掩蓋了楊夏又一句問話:「方想年,我姐的死因,到底是因為什麼?」

  她問完,隨著聲響,眼睛移到了舞台上。

  聽著DJ,和日漸聚攏的歡快的尖叫聲,緩慢的跟著笑了起來。

  楊夏脫離方想年的第二個月,其實是最冷清的一個月。

  脫離了骨子裡往外滲的酸澀後,便是空洞。

  尤其是什麼都看不見。

  行走間全是磕磕碰碰,她幾近崩潰,卻只能忍,因為哭了後,眼睛會像針扎一樣的疼。

  而且,再哭,方想年也不會出現在她身邊。

  她拼命忍,忍的痛不欲生。

  接著便想起了方想年在醫院裡壓抑的哭聲。

  起初覺得方想年大約是膩煩了,膩煩要照顧自己這麼一個瞎子後半輩子。

  後來,隨著時光的推移。

  方想年年輕時候看顧自己的好開始慢慢的迴蕩在眼前。

  方想年不止一次說過要養她到七老八十。

  小時候捏著她臉玩笑時說過。

  後來她和閆箏吵架,威脅閆箏的時候這麼說過。

  再後來,第一次來姨媽時無措的時候說過。

  接著是和柳萱的結婚取消。

  還有她報考了新聞大學。

  諸如此類,數不勝數。

  楊夏想,方想年真的會膩煩了自己嗎?

  如果膩煩了,年幼時為什麼會和自己這個仇人的親妹妹說這些話。

  就像閆箏說的。

  有必要嗎?

  似乎沒必要。

  她那時候想不出答案,便不想。

  沒了方想年,逐漸清晰的腦子就開始自動的剝離出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

  歸根結底,也許卑劣,也許不堪,也許真的對不起夏楊。

  但楊夏清楚,自己那段時間不人不鬼的真正的原因是。

  方想年不喜歡她。

  不管楊夏怎麼鬧騰,怎麼作,哪怕是生了他的孩子。

  方想年還是不喜歡她。

  被喜歡的人接二連三的拒絕,她沒有了臉,沒有了心,活著的只剩一張慘絕人寰,像是患了大病的皮。

  所以,她耳業障目,選擇看不見夏楊存疑的死因。

  將方想年存疑的卑劣放大無數倍,來轉移自己愛而不得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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