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 只有一件事
2024-06-13 09:01:57
作者: 咔咔哇咔
接著去敲了楊夏的房門。
楊夏剛起,在自己摸索著疊被子,聽見凱迪進來笑笑:「碰見雨先生了?」
凱迪恩了一聲:「雨,什麼時候進來的?」
「我昨晚讓他進來的。」
「他是個大男人,雖然瘦了點,但那麼高……」
楊夏打斷:「沒事,就當請個住家的園丁加保鏢。」
楊夏都說了沒事,凱迪自然不再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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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還是有點猶豫,畢竟之前也沒哪個保鏢能住進來。
楊夏摸索著去梳頭,聽見她還沒走,疑惑:「怎麼了?」
凱迪將門關了,湊近小聲說:「我看見他在洗手間洗床單。」
楊夏怔了下,慢吞吞的,臉紅了。
她隨口敷衍了幾句,將人打發走了。
方想年年輕時很肆意,而立之年時很瀟灑,尤其是在那方面,後來楊夏沒刻意打聽過,卻也知道好像老實了點。
現在這是?
鬧哪樣?
她梳頭梳了半小時,梳的臉越來越紅。
房門被敲了下,她說了進來,然後摸索著去拿頭繩。
手摸摸索索,呲的一聲,被扎了下。
她小聲吸氣,將手指抽了回來。
下一秒,好聞的古龍香水味道傳來,隨後手指被捏住。
楊夏怔了怔,抿唇,僵住。
然後唰的一下抽回手,有些結巴:「誰讓你進來的?」
方想年拿過她的手寫字:「疼嗎?」
其實不疼,楊夏抿成嬌氣了下:「疼。」
手指被重新拿回去。
都說看不見了,五官感知會放大很多倍,楊夏這會就是,放大到方想年吹在她指尖帶出的風,感覺都多了點酥麻。
她臉通紅,手指蜷了蜷,有點想看看方想年這會的模樣。
又不怎麼想看。
怕不是自己想的那樣。
察覺到指尖的血被拭去,她不自在的將手抽了回來:「出去,以後沒經過我允許不准進我房間。」
楊夏豎著耳朵聽方想年的動靜。
手心被塞進了一個東西,她捏了捏,是頭繩。
然後腳步聲遠離,門被關。
楊夏淺淺的長出口氣,拍了拍不爭氣的心臟,慢吞吞的將頭髮紮好。
摸索著出去的時候,凱迪招呼吃飯。
餐桌旁傳來砰砰的響動。
楊夏:「什麼聲音?」
「雨在打磨桌子的稜角,說出來一道刺。」
楊夏哦了一聲,摸索著坐好。
凱迪往她手裡塞了一碗粥:「這是雨煮的,說你會喜歡。」
溫度剛好。
楊夏喝了一口,有些怔訟。
是大白米粥。
很熟悉的味道。
是方想年的味道。
她笑了笑,將粥喝光,然後又要了一碗。
凱迪詫異。
楊夏剛來的時候飯量不好,後來逐漸好點了,也就一般,如今還要喝?
她噼里啪啦的說確定?會不會不舒服?
楊夏搖頭笑笑,帶了點嬌氣:「快點,快點。」
凱迪受寵若驚,勺了一碗遞過去。
楊夏這回喝的慢,一邊喝一邊和蹲在旁邊修理桌子的方想年說話。
「你會做什麼菜嗎?」
方想年停下,打字。
語音播報:「你喜歡的,我都會。」
楊夏又覺得方想年不適合當間諜了,因為太不善於掩藏了,自己就算不是敏感度比較高的記者出身,只是個尋常的女性,也能覺出這句話不對勁。
她正想說話。
語音播報乾巴巴的回覆:「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我很擅長做飯,和大廚相比差點意思,但還不錯。」
楊夏噗噗噗的笑了。
對著方想年的方向:「我給你加工資,你以後每天幫我做頓飯行嗎?」
方想年愣了下,看著她的笑臉,下意識手伸出去,撩了撩她額前的發。
楊夏怔了下,沒動。
古龍香水味夾雜著方想年指尖的溫度,縷著她的發別到她的耳後。
楊夏還來不及耳朵發燙,被凱迪一聲尖叫給嚇的一個咯噔。
她頓了頓,眨眼:「怎……怎麼了?」
「流氓!」
楊夏微怔。
凱迪已經蹦了起來,對著方想年嘰里呱啦的冒出一堆話,有英文,有當地語言,聚焦在一起及拉呱啦的什麼都有,反正不怎麼好聽。
楊夏剛想勸架。
機械音傳來:「對不起,我以後一定注意分寸。」
楊夏怔了怔,又笑了。
快三十七的人了,怎麼有點可愛?
方想年的腳步在耳邊漸行漸遠。
楊夏淡道:「別對他這麼凶。」
凱迪委屈道:「我覺得他像是對你有意思,僱主一直在說,讓我提防壞人。」
楊夏語氣放軟:「他不是壞人,他……」
楊夏有些怔訟。
方想年是壞人嗎?
拋去夏楊的事,拋去他怎麼都不喜歡自己的事。
就像閆箏說的,方想年從年幼到年長,從來沒有虧待過自己半分。
哪怕她是他仇人的妹妹,也是這樣。
她笑了笑:「雨,不是壞人。」
「你是不是認識他啊,我怎麼覺得你對他這麼包容,明明除了楊峰,你對男的一直都很排斥。」
楊夏抿唇:「我不認識這個啞巴雨先生。」
她認識的不過是個筋疲力盡,彼此都被折磨的很累的方想年罷了。
而今,他不是方想年,就是個不怎麼會演戲的啞巴男人。
她重申:「真的不認識。」
凱迪嘀嘀咕咕的不說話了。
楊夏吃好飯,摸索著棍子想出去,到門口問了一句:「他去哪了?」
「說是出去買種子了。」
楊夏哦了一聲,覺得他大約會白跑一趟,因為國內的種子,在這裡根本種不出來,而且買不到。
她牽著樂樂出門。
之前有個八十九歲的老奶奶找上門來,想要留一個自傳。
楊夏寫了好些天,今天剛好騰出手去送。
她點著棍子朝前走。
繞過三個街道,在門口駐足。
老奶奶房子前有一片花。
濃郁的花香處就是她住的地方。
她叩了叩門。
沒有人應。
隔壁的鄰居出來說半夜去醫院了。
楊夏上次碰見她是五天前,聲音中氣很足,是個健康的人。
她有些擔心:「怎麼了?身體出了什麼問題了嗎?」
「不是她,是她的前夫,離婚好些年了,昨天半夜她前夫被拉去了醫院,她接到消息就去了。」
楊夏捏緊手中的袋子。
慢吞吞的掉頭回去。
採訪自傳的時候,老奶奶說過,她一輩子豁達,這輩子始終沒辦法原諒的,只有一件事,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