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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高高在上

2024-06-13 08:53:39 作者: 咔咔哇咔

  臉頰上的淚珠,被一點點抹去,意綿綿的滿是小心。

  唐淺氣瘋了,揮拳打他,一下又一下的。

  她罵他:「為什麼你那夜敲了我的門!為什麼!」哭到後面泣不成聲。

  閆箏眉頭緊縮,回想起大四那一夜。

  那杯摻了東西的酒就在面前,唐淺喝沒喝他不知道,但自己的確沒有喝。

  說不出什麼心思,結束後他一直跟著她,不遠不近。

  看她步履清醒,卻還是有些猶豫著不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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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敲響了簡陋的賓館房門。

  學院定的標間很破敗,有兩張床,唐淺卻是自己住一間,因為沒人願意和她同住。

  開門時,她的眼睛很清醒,看見他怔愣片刻,隨後祥裝醉了。

  上前生澀又小心翼翼的攥緊他的衣襟。

  該反抗的,畢竟一直都很討厭,但他嘴巴不由心,問了一句:「你有哪裡不舒服嗎?」

  像小說上的橋段,拙劣又不堪的給了對方接話的機會。

  唐淺嘀嘀咕咕的說熱。

  閆箏愣了愣,面前人就踮起腳尖封住他,生澀的不得了,甜的嚇死人。

  閆箏抖著手想推開她,但手像千斤重,根本推不開。

  於是心裡憤恨,憤恨全是他的錯。

  所以……唐淺說的對,是自己招惹了她,故意的,懷著不知名,不願意承認的心思。

  他攥住她的手,第一次不得不正視自己。

  不堪的何止是唐淺,更是自己。

  唐淺還在哭,甚至嘗試祈求他:「你放過我行不行,我錯了,我不該喜歡你,全是我的錯,閆箏,你放過我,好不好?」

  水蒙蒙的眼睛和那夜一樣,又大又亮,眼底全是疼痛帶出的水霧。

  閆箏嘴巴開開合合,那次便不要臉的沒放,這次……又怎麼放。

  他探身摟住她,跪在地上:「我答應你。」

  唐淺的哭聲乍然而至,呆呆愣的看他:「啊?」

  這幅樣子很可愛,像個很乖的寶寶。

  閆箏心哆嗦著疼:「我只能答應你這一件事。」

  唐淺心臟砰砰的在跳,她抿抿唇,想問是不是願意放過我。

  哪知閆箏鬆開手瞪她:「司法考試。」

  劇烈跳動的心臟沒有停,反而越跳越快。

  她微微張大眼,嘴角不受控制的翹起來,這些天頭一次看順眼了這狗子。

  狗子臉還臭臭的,卻帶著不惹人厭煩的模樣。

  她模糊的想,楊夏還是靠譜的。

  畢竟一哭二鬧三吊,不過出了第一招,便真的成了,只是有些丟臉是真的。

  閆箏又將她攬懷裡,嘆了口氣:「珠寶設計不好嗎?」

  珠寶設計也很好,但不過是她曾經的謀生手段,而下……律師,才是她年少的理想,兩者的對比,太過慘烈。

  當夜唐淺難得乖順,沒了在酒店那夜的反抗和厭惡,乖的像耳鬢廝磨的三年中的任何一天。

  卻啞著嗓子反反覆覆的問他:「你說話算話嗎?」

  閆箏氣不打一處來,不想看她開心的嘴臉,卻怎麼也蓋不掉唐淺反覆的確認:「你說話算話嗎?」

  閆箏快氣死了,抱著她連心都揪著疼,呼吸帶出灼人的溫度。

  「你乖一點,我什麼都答應你。」

  那便是算數的。

  唐淺淡淡的長出口氣,胸腔連帶著全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因為開心。真的很開心。她翹著嘴角分神的想,現下的日子也不見的不好。

  最起碼除了閆箏,應當沒了別的變故,如此,甚好。

  她腦袋塞了一團麻,在長夜裡慢慢理成一縷縷的,條條分明,根根清澈。

  理順後就被攬坐在他懷裡,看著閆箏。

  他也在看她,額角全是汗珠,一眼不眨的看著她,那眼底全是名為狗子看主人的情緒。

  唐淺睡著了,臉紅撲撲的,像發了燒。

  他額頭抵住她,覺出是正常的溫度。

  腦袋想退出來,卻沒敢動作,因為她的雙手死死的扣在一起,攪動的指骨青白成團,就攀在他的脖子處。

  他豎著抱起她,小心的走去浴室。

  未拉的窗簾帶起一片白顏色,他瞥了眼,下意識用腦袋擋住初升起的日光,用腳踢開浴室門,開始放水。

  浴室的大理石浴缸帶著暖氣都暈不開的涼,他攬著唐淺臥在自己的雙膝間,等著水滿,也在瞧她。

  睡著的樣子出奇的乖,長睫毛打在眼窩處像是暈了一層陰影,卻沒有那麼黑了,很好看,像軟糯的梨花糕點了黑芝麻。

  他湊過去聞了聞,是香的,還很甜。

  於是鼻子嗅了嗅,就搭在她脖頸處不動了。

  他在想,有沒有可能……讓唐淺只做民商非訴,這樣,在自己的庇護下,最起碼是安全的,而且不用揭開自己的傷疤。

  他眼神又遠又近。

  骨血傳承這四個字,他從來都不信,但他怕的是,唐淺會信,局外人會信,畢竟那句「殺人犯就在你們面前呢,你們怕不怕?」伴隨而後的是驚恐及一鬨而散。

  但總感覺是徒勞。

  唐淺是把沙子,捏緊了,一無所有,只有松鬆緊緊的,才能留存尚許。

  半坐著始終不舒服,唐淺無意識的鬆開手,五指已經麻的發白了。

  閆箏接著一隻手捏在掌心。

  手比身體誠實,還比身體粘人。

  打蛇而上的抓緊他的,牢牢的,攥的有些癢。

  閆箏由她抓著,愣愣的看她的手,很好看,又白又細,只是掌心略薄,像個沒福氣的。

  這想法很晦氣。

  他黑了臉與她十指緊扣,牢牢的,占據了全部主動權。

  主動權卻在給她洗澡的時候又換了,閆箏時松時緊。

  唐淺卻始終緊緊的,高高在上的揪著他。

  最後抱著人窩進沙發,還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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